第48章 回山
东南一千二百里外，云断山山下木屋中，满身血污的少女正躺在床榻之上，昏迷不醒。
风十三坐在床沿，轻轻握住少女玉手，昨夜之事仍历历在目。
当时风十三正在闭目打坐，一股熟悉的剑意突然弥漫开。风十三快步走出，映入眼帘的是一枯瘦老者，他的怀中正抱着一血衣少女。
老者将怀中少女轻轻前推，风十三径直走到老者身前接住。
两人相视无言，老者低头看向少女，枯如沟壑的双眼是深不见底的悲伤，随即转身离去。
“师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雨馨她…”
“别再让她碰剑。”
“……”
思绪在此戛然而止，风十三再次看向少女，随即将她轻轻抱起搂在怀中，泪如雨下。
“师妹，这些年，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
路上，洛白抱着飞燕缓步下山，边走边轻声呢喃。
“易天明很强，剑一很强，可他们也摆脱不了命运的裹挟，更何况你我。没护得织雨周全，不怨你，若想哭就哭出来，你也只是个女孩子，已经尽力了…”
少女平静的花容间，串串泪珠无声洒落。她缓缓搂住少年脖颈，在他怀中无声抽泣。
回到马车上，洛白才发现上面已备好大量珍贵伤药，还有二十上品灵石。
飞燕平躺在软塌之上，仰头看向少年，“你师伯为何这样做？”
洛白神情落寞，平静道：“不论什么原因，我都无法原谅他，更无法原谅自己。”
……
一千二百里，洛白没日没夜赶路，终于在第三日清晨赶回云断山。
来到山脚下，他与飞燕并未上山，而是直接来到山下木屋。
木屋外，织雨正坐在断木上发呆，听到动静后她连忙转身，怎料眼前一黑，直接撞进一团绵软中。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织雨才探出头，大口吸气道：“师姐！你…你不裹胸啦？唔！”
飞燕泪如雨下，直接吻-上。
旁边少年直接看呆。
良久，眼看织雨要背过气去，飞燕才松开她。
织雨面颊绯红，侧眼看到洛白，瞬间心虚道：“白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
“洛白，我不和你抢师妹了。”
此言一出，少年少女齐齐看向飞燕。
飞燕一本正经道：“你为了织雨能拼命到那种地步，我没资格和你争…”
伴着吱呀一声，风十三缓步走出。
他看向洛白，面露惊异，“看来此行，你收获颇丰。”
洛白对着风十三恭敬一礼，随后侧头看向两位少女：“我进去和师父说两句话。”
织雨、飞燕齐齐点头。
木屋中，洛白率先发问：“织雨此生是不是都与仙道无缘了？”
风十三眼神晦暗，“气海已毁，永远无法接引天地灵气。”
“她气海曾被破，我用洞虚境修为曾帮她修复过。”洛白仍抱着一丝幻想。
怎料风十三摇头道：“不一样的，我已经查探过，她的气海已被师兄彻底抹除…“
“他为何那样做？”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你我其实都没资格评判他。”
洛白依旧不愿放弃，继续问道：“就没有什么方法？”
风十三迟疑片刻，沉声道：“传闻玉海丹参可洗经伐髓，为凡胎塑气海内丹，但那仙药也只是传说罢了。”
“玉海丹参…”
洛白口中默念将其记在心间，随后话锋一转沉声道：“裴洛仙的神魂，极可能在皇宫。”
“此话怎讲？”
“易天明曾对我说，若想救裴洛仙，合欢宗必须夺魁。而据我所知，夺魁的宗门弟子，会进入皇宫受封。”
“皇宫，看来会很难了，别说只是宗门弟子，就是整个合欢宗去，也是以卵击石。”
“我一定会去。”
风十三微笑道：“像你的作风。”
“？”
良久，洛白从木屋中缓步走出，看向织雨，柔声道：“对不起，还是没能护你周全…”
怎料织雨却直接拥住洛白，“不怪白先生，是织雨太没用…”
洛白犹疑片刻，也缓缓拥住织雨。
就在这时，一袭红光闪过，洛白连忙侧头望去。
卧槽！完犊子！是子曦！！然后她身边是，悠雪长老和沁水长老？！！
大型社死现场由此诞生。
空气瞬间凝滞，只听砰的一声，木屋房门紧闭。
悠雪瞬间回过神，快步走到少年少女身前，一把拉开二人，然后紧紧拥住少女，潸然泪下。
良久，她松开织雨径直走向木屋，一脚踹开房门！大嚷道：“老疯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轰！
一道残影从房顶冲出，是风十三，本就衣衫褴褛的他此刻更显狼狈。未敢迟疑，他连忙御空朝远处飞去。
紧随而出的便是悠雪长老，边追边骂：“你个老混蛋！我先吸干你，下一个就去弄你师兄！”
洛白一脸不解望向天空，却被子曦连忙拉走，徒留错愕众人。
子曦走得很急，一路都不言不语，反倒让洛白毛骨悚然。
“子曦，你听我…”
“想活命就别说话，赶快回落月宫，那里有禁制…”
“？”
半个时辰后，二人回到落月宫密室中，未等洛白言语，子曦突然拥住洛白，运转玉门心经。
待金光散去，子曦神情更加凝重。
“出什么事了？”
子曦平静道：“两日前我发现织雨重伤回来，便帮忙照顾她日常起居。刚才下山恰巧遇到悠雪及沁水长老，在她们追问下不得已道出实情，顺便撒了个小慌…”
“你说是我师父建议我们去找易天明？”洛白瞬间会意。
子曦颔首点头。
洛白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竖起大拇指。
…
山下木屋，一片狼藉，风十三坐在木屋废墟上，垂头丧气。而悠雪则气呼呼地拉着织雨和飞燕朝碧波峰走去，身旁还有沁水长老。
此刻沁水长老正在打量一颗硕大的玉白色珠子，啧啧称奇。
回到碧落宫后，悠雪陪着织雨睡了一晚，翌日清晨才回到自己屋内。
简单梳洗后，悠雪迫不及待找来飞燕闲谈。
悠雪轻抿一口茶水，语重心长道：“飞燕呀，我听织雨说你被洛白惩戒了？”
“师父！洛白他太欺负人了，他居然打我屁股！”飞燕连忙反咬一口。
“啊？用什么打的？”悠雪强装愠怒，内心却有些欣喜。
飞燕难以启齿，委屈巴巴伸手比划。
噗！
悠雪口中茶水直接吐了出来，不停咳嗦。
“师父你没事吧？”飞燕连忙轻拍悠雪后背。
悠雪顺好气，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话说真的那么夸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