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重剑
落月宫,三十六小洞天之一,一处古色古香的木制房屋内,一樽精致镂空香炉立在木桌一角,升起袅袅熏香。
案前坐着一白衣少年,提笔书写,阳光透过纸窗映在宣纸上,染上一抹熏黄。他身边是一玉纱薄衣少女,俯身研墨,青丝缓缓垂下,勾勒出完美侧颜,墨水便在她指尖缓缓晕开。
少年时不时会偷瞄一眼少女,不由觉得若是能一直这样多好。
少女研磨良久突然坐在少年一旁观看,时而蹙眉时而欣喜,最后忍不住问道:“你不去找风前辈练剑,却在这里写书,是不是不太好?”
少年执笔微顿,随即继续书写,“老光棍让我休息三天,这便是我休息的方式。何况书已收尾,岂有断章之理,而且在我心中一直觉得他们是真实存在的,我在写他们的故事,或许也有人在写我们的故事。”
“况且…谁知道呢…”
少女微微点头,“或许你我都是镜中花水中月,都是他人臆想出的人和情,但这无关紧要,因为心境是真。”
少年轻扣少女琼鼻,“小呆瓜一点也不呆~”
少女起身直接赏了他一个板栗,“得寸进尺。”
三日清闲光阴转瞬即逝,天边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洛白便走出落月宫循着小路下山,路过念坪时,他依旧下意识看向孤石。小伞还在,“玉兔”却已消失,洛白自嘲地笑了笑。
途中,他又掏出那枚玉佩久久出神,心中竟萌生一丝不安,说不清道不明,只得作罢。
洛白快步走入秘径,风十三已经坐在黑石之上,他看向洛白,眼神似笑非笑,“你呀,桃花真旺。”
洛白俯身行礼,“师父贱笑。”
“体骨气兼修,甚至已初入筑基,路子不错,但其中凶险想必你也知晓。如今最紧要的,便是尽快达到练体巅峰,你可知何为巅峰?”
“达到肉身极限。”
“你可知自己的极限?”
“不知”
风十三微微点头,面露微笑:“无妨,生死之间,便可知。”随即右手轻挥。
洛白感到身后一凛,似是有什么突然从木屋飞出。
轰,一柄宽剑直接插入土中,剑入三尺,尚留两尺在外,剑宽足有一尺。
“此剑名为山岳,算不得名剑,甚至在灵剑中也仅算下品,但我却很喜欢用它,因为它…够重。”
洛白心头一紧,一股不祥预感生出,“又来?敢问师父,此剑多重?”
“五百二十一斤。”
“多少?!”
风十三笑而不语,右手再次一挥,一柄青色虚幻细剑突然悬于洛白头顶一尺位置。
洛白眉头微皱,“何意?”
“此剑每过半个时辰便会下降一寸,直到插入头颅,而你每提起山岳一次,此剑便会上浮一寸,但是十天内若不能将山岳完全拔出,它会直接贯穿你的身躯。”
洛白轻咽口水,仰头看向细剑,“师父不可能真杀了徒儿,我真死了你上哪找这等天纵奇才?”
“此乃誓言剑,以你的渊博学识,应该懂得。”
“我艹!你个老光棍!疯了不成?!至于玩那么大吗?!这都跟你学多少天了?!剑招也不教,天天让我练苦力?!”洛白闻言直接跳脚,师父也不叫了。
风十三轻叩额头,似是意料之中:“你果然知晓此剑。”
“誓言剑是剑修为督促自身勤勉而开发的心魔之剑,若违背誓言,心魔骤生,轻者大道止步,重者直接归天!老光棍!有必要玩那么大吗?!啊?!”洛白指着风十三骂道。
“可见为师良苦用心…好徒弟,不要让为师失望哦~我困了,先去睡会儿,十天后见。”说罢拂袖进屋。
洛白依旧不依不饶,踢门就要进屋,怎料被一股剑气直接震飞。少年随即便叉腰站在门前如同悍妇般咒骂,在把能想到的词汇都骂过一遍后,洛白抬头又看了看细剑,剑尖已下沉一寸…
洛白轻咽口水,快步走到重剑前,周身运转气机提劲,随即双手握住剑柄,用力上拔。
与那锈剑不同,此剑虽重,但却能撼动,只是提了大概半寸,洛白一口气便会卸掉,只能从头再来…
就这样,洛白每天练习提剑,直到练到晕厥为止,然后醒后继续提剑,因为每次醒后洛白都是各种惊吓,最严重一次,细剑剑尖已经贴着头皮!
他也试过逃跑或倒立,但细剑依旧悬垂头顶之上,就像狗皮膏药般粘人…
其间子曦、飞燕及萌萌等人也看过数次,萌萌更是对着木屋一阵破口大骂,几人还给洛白带了一些糕点及灵石,帮助洛白恢复体力。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足足一周,这天黄昏,洛白像往常一样用力提剑,这次他已经能够提到两尺高度!而那悬在头顶的虚幻细剑竟足有半丈多远!
正当他吊着口气想要继续用力时,身后突然出现一声呼唤。
“洛白…”
本在凝神提气的洛白被这突然一声吓了个激灵,山岳重新复位。洛白俯视那柄重剑,转身就要骂娘,却见那少女已经哭成泪人。
“飞燕?!你这是…怎么了?”
飞燕本来强忍着的情绪瞬间爆发,大哭道:“织、织雨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