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阵眼

    “你见到了洛仙姐姐？！”子曦惊愕起身，看向泉中少年，眼神中满是急切。

    洛白沉思片刻回道：“长话短说，无非两点，其一，我已找到变身之法，就是运转玉门心经，我自己就可变成裴洛仙；其二，变成洛仙后，只要照铜镜便可看到洛仙的记忆，只是头痛欲裂…”

    子曦凝眸看向洛白，继续问道：“洛仙姐姐的记忆，你看到了多少？”

    “全部…三百余年的记忆，今天全都灌到了我脑中，以至于恍惚间我觉得自己就是洛仙，所以才说看到了她。”

    洛白边说边走出泉水，裹上白巾，又无奈苦笑道：“只是这记忆太过庞大，现在的我感到很混乱，就像是半失忆一般，对周围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随即便要推门而出。

    子曦歪头蹙眉，疑惑问道：“你要去哪？”

    “我现在感觉很微妙，想多出去走走。”

    “劝你最好不要…”

    洛白微笑，没有理会，当他推开那露天温泉的院门才发现，自己正在落月宫的走廊中。

    “想起来了，这落月宫内的房间就是历代宗主开辟的三十六小洞天…嗯？”洛白突然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子曦见状将他搀入温泉，洛白眼神顿时清明，见他恢复神智，连忙叮嘱道：“你这一个月都不可离开药泉，否则会有生命之忧。”

    “还有一事请教，你已经入哪境？”

    子曦闻言神情渐冷，反问道：“你在担心五月后两宗论道？”

    洛白回道：“嗯，从洛仙的记忆中我已知晓，合欢宗弟子内实力前三甲是你，织雨和赵萌萌。虽然名义上织雨最高，为实丹中期，你和赵萌萌均是虚丹巅峰，但你情况特殊，连洛仙都无从确定…”

    子曦摇头：“我也不知”

    “不知？”

    子曦一脸认真道：“确实不知，你既已拥有洛仙姐姐的记忆，自己“翻阅”便是，我并未骗你。”

    经少女点拨，洛白眼前再次闪过无数画面，不禁喃喃自语：“六月飞雪，十年前那场灾劫…原来是这样，既是如此，五月后倒是有些让人期待了。”

    “嗯，你好好休息…”子曦似有心事，缓步离开。

    “好像说错话了。”洛白望着离去的倩影，无奈苦笑。

    一个月不长，但却很难熬，洛白实在闲得无聊竟写起小说，他前世爱好不多，写小说算是其中之一。

    “反正无聊得紧，不如双开两本，一本针对欲情派口味，一本针对玉门派，说干就干！”

    很快一个月过去，洛白终于可以走出来见太阳了。二人顺着湿滑古道下山，一前一后，一人鲜红裙袂，飘扬如仙，一人素白长衣，古朴宁静。二人一路无言，他们此行目的地是炉鼎进修班，算是欲情派的地盘。

    众所周知，合欢宗的修炼秘法名为《阴阳合欢功》，而此功其实有两种修炼路径：其一名为《玉门心经》，修炼此功的女子在未达到自身极限前不可用炉鼎双修；其二名为《欲情心经》，此功则要求修炼者在达到练气境后便开始双修。

    因为修炼功法不同，合欢宗内部其实分为玉门及欲情两派，而炉鼎资源则一直掌控在欲情派手中。

    由于裴洛仙是修玉门的，而且刻意回避男色，因此关于进修班的记忆极少。洛白好想问问那个进修班是个什么鬼，这和自己前世看的小说出入有点大呀…炉鼎怎么还需要进修？莫不是考试不合格连当炉鼎的资格都没有？竞争上岗？

    这些话他始终未问出口，因为子曦不喜言辞。

    直到路过一处豁然开朗的翠绿草坪，草坪一侧有一株巨大的梅花树，树下立着一座石碑，上面刻着“念坪”二字。

    洛白耳边忽然响起阵阵微鸣，声音虚弱如微风拂过，若不刻意留心恐怕就此错过。

    洛白停下脚步，子曦也停下转头看他。

    他迟疑一瞬抬头仰望，自己头顶百丈之上隐约可见一黑点，不禁开口问询：“那是什么？”

    子曦并未抬头，而是面露疑惑望向他，“你怎会不知？”

    洛白略感无奈，“确实想不起来。”

    “据说那是一柄剑…是这护山大阵的阵眼。”

    洛白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那护山大阵，我只记得如何使用，其它的洛仙似乎刻意忘记了…那这剑是何来历？”

    子曦回道：“我只知那是三百年前一位白衣剑仙的贴身佩剑…至于为何留在此处，却是不知。”

    洛白微微点头，不再追问。

    二人随即继续下山，而子曦的眼中，那抹疑惑却从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