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明大夫
王清婉一听忍不住问道：“还没问老爷爷您的姓名呢，倒是我们失礼了。”
王清婉自然看到了老人眼底的真诚，不过她家也不是什么都收留的。
要是搞个什么江洋大盗，易个容，以她的眼力怕是看不出来。
所以不如趁现在探探虚实，然后再决定让不让他跟着。
明白术一听自然明白了王清婉的意思，也不生气，喝了一口茶，笑着说：
“老夫名唤明白术，行医五十余载，今年六十六，一手金针救下不少人，可惜一直未遇到一位好徒弟，这才四处游历，看看能否觅得佳徒。”
王清婉听完，有些敬佩了，果然古代为什么能够精益求精，也是有原因的。
就冲着几十年如一日的寻找合适的徒弟，一般人就做不到。
而且古代可不是现代交通便利，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真真实实需要翻山越岭、风餐露宿，可见这位明大夫的决心。
王清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道：“明老，您这么说，倒是小辈无礼了。您要是想跟着我们就跟着吧。”
“我家在荆州府舞阳县，这些日子是来云州府探望闺中密友的。”
明白术听完，忍不住笑道：“哈哈哈哈，无妨无妨，没想到小姑娘你也是个爽快之人，休怪老夫刚才的无礼。”
“如此，那我们就回去吧。”王清婉冲杜月兰使了个眼色。
杜月兰看了这么一出精彩的大戏，自然没有不依的。
回到府里，又让下人打扫了一间空屋子出来，明白术就暂时住进了杜府，至于他的行李，则是许林同他一块去拿的。
难怪大家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明白术那行李里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医书了。
有许多医书甚至是孤本，上面还有他这些年的一些批注，真真是极好的。
王清婉对萱草道：“萱草，我看明大夫应当是没有恶意，你要是愿意就跟他学学。”
萱草笑着点点头：“好，姑娘放心吧。”
其实萱草听到明白术说他行医了五十载有余的时候，就知道这不是个简单的医者。
这下子，正好可以去看看他是不是像他说得那么厉害。
“见过明大夫。”
明白术一听是萱草来了，那叫一个开心，脸上笑得都是褶子：“萱草来了，快进来坐。”
“明大夫，我想和您讨教一下金针之术。”
“哈哈哈哈，萱草，不是老朽夸大，实在是你还刚入门，还有得学呢，你要是愿意拜我为师，我就好好把这门技艺传授给你如何？”
萱草有些犹豫，她只是一个女流之辈，之前在回春堂，要不是姑娘在县里有名，认识回春堂的几个大夫。
她估计自己也不会有学医术的机会，早年跟邻家爷爷学的草头方，不过是能治些小病症。
等她跟回春堂的大夫学了之后才知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如今，眼前有一个许多人都梦寐以求的机会摆在她面前，她却有些犹豫了。
不是怕自己学不好，只是怕这不过是明大夫的一时兴起，哪日被其他人知道了，就会不再教她。
明白术见萱草犹豫不决，脸上一会开心，一会难过，也没有打断她，反而自顾自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萱草说道：“明大夫，我若拜你为师，你真的愿意一辈子当我的师父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人一向说一不二，既然决定收你为徒，自然是一辈子也不会悔改的！”
明白术态度坚决地说着，一改刚才的随意之色。
“这世间大多数人都容不下女大夫，不瞒明大夫，我之前曾在一个医馆里学医，大家见我是一个女子都不大愿意让我为他们诊脉。”
“要不是我家姑娘在县里有些本事，那医馆的大夫怕也不会收下我这个学徒。”
萱草决定还是将心里的顾虑一一说给明白术听，想知道他是什么反应。
“我当是什么事呢，这么些许小事也能让你想这么久。我这人一向奉行有教无类，再说了谁规定女子就不能学医了？”
“我看中的是天赋秉性，又怎么会去管她是女子还是男子？”
“若你是因为这些事的缘故，才不愿意拜我为师的话。
我可以给你一句准话，如果你愿意拜我为师，我这一辈子自然会认你这个徒弟。而且是亲传弟子哟！”
萱草听到明白术说，世间谁有规定女子不能学医？这句话，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自小去采药换些银钱，一开始确实是因为银钱。
但是慢慢的她发现，她很喜欢药草，喜欢它们各自独特的芬芳。
喜欢它们能在长久的岁月里听她诉苦，喜欢它们能够减轻病人的痛苦。
明白术见萱草脸色有些松动，决定继续说道：“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萱草这次，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大声说道：“我愿意！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完就径直跪在明白术身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好！好！好！好徒儿快些起来，别把自己身体搞坏了。”
“像我30余载才收了你这么一个好徒弟，实属不易，实属不易呀！”
“既然你已经拜我为师，那么为师就先送你一件见面礼，这是我自己研制出来的——美容霜。
显然，你们这些小姑娘都爱俏，涂上这个不出半月就可以让脸上白里透红。”
说着从自己身旁的荷包里，拿出一个金色的瓶子，瓶子不大，上面的花纹却是极美。
萱草开心地接了过来，“谢谢师父！”拿到手里，轻轻揭开瓶塞，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好香啊，闻着似乎有花草的香味，还有许多药香。”
逗得明白术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等你先完成了老夫布置的任务，整整把本领学到家了，这美颜霜你也就会做了。”
萱草点点头，“好，师父我现在该学什么？”
“不急，我来问你，你读了哪些医书？把你知道的医书名字一一告诉我。”
萱草想了想，“《金匮要略》、《黄帝内经》、《千金要方》、《伤寒论》。”
“嗯嗯，老夫知晓了，这样你去把这本书拿去，给你十日的时间，把它读上三遍，之后我再考校于你。”
看着眼前的书籍，萱草两眼放光，恭恭敬敬的给明白术行了一礼，这才接过书，回自己屋子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