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独一无二
一道银光,从青铜树的顶端,直直往下滑落。
长袍人惊愕看向自己脚下,那道银光,在下一瞬间蔓延开来,像极了叶子的脉络,亦像一道巨大的闪电。
“轰隆——”
青铜树在一阵烟雾中,轰然缓缓向下倒塌!
在整个青铜树向下坠落的过程,陈千千用匕首,流利地划过树上每一个“陈千千”的脖子。
鲜血喷涌而出,所有的“陈千千”,无一幸免。
“想复制我?”陈千千的脸颊沾满了斑驳的血点,“永远都不可能!”
长袍人死得死,逃的逃,吴谐在满天烟雾中慌忙躲避,抬头一看,发现原本黑黢黢的山洞顶端,竟然变成了一缕缕可见的黑气漩涡,几道惊雷闪着耀眼的白光劈下,震得他耳朵“嗡嗡”的响。
而陈千千就漂浮在空中,所有劈下的雷,都绕过了她。
最后,陈千千将匕首放在了自己的脖颈间。
她张了张嘴,话语被风声掩盖。
锋利的刀刃,划过了她脆弱的脖颈。
白光乍现。
……
…
2017年。
“天真…天真…”
忽远忽近的呼唤响在吴谐耳畔,他猛然惊醒,看到胖子的脸庞,刚要开口,就感觉一个名字噎在喉头,随着一股从窗外吹进的清风,一块儿消散了。
他想说什么来着?
不记得了。
胖子看着还发愣的吴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一看你这小模样就知道,你肯定做噩梦了。起来起来,饭店都定好了,小辈儿都到齐了,别搁这贪睡。”
吴谐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猛的从摇椅上弹起身子:“不是,小哥呢?!”
“吓我一跳!”胖子被他这股反应吓得一激灵,“什么小哥不小哥,人家在桌子上都坐好等开饭了,你别让人久等了,赶紧的吧!”
吴谐这才揉了揉眼角,梦里的那种感觉太真实了,但是现在让他回想起来,又想不起来梦到了什么。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说不上来,吴谐心想自己也老大不小了,在雨村待久感官都变得懒散,这种情绪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在胖子的催促下,他出了休息室,上楼推门而入,就看到那群昔日伙伴坐了整整一桌,听到动静都移过视线来看他。
这时,他看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潘子?”
他有些惊讶,这种惊讶很莫名其妙,但是下一秒,对应的记忆又涌了上来:潘子在清除汪家的计划中受了重伤,但好在不伤及要害,病好了之后继续跟着三爷办事。
潘子站起来朝吴谐伸出手握了握,道:“小三爷。”
胖子拍了拍吴谐,笑道:“潘爷当了那么久三爷身边的大红人,可算有空了,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人请来,对了,过两天,老子婚礼,你们就在这儿多住两天,到时候,一个都别缺席!”
婚礼?
这疑惑刚冒出来,又被另一段记忆解释了:胖子去广西巴乃结识了年轻貌美的姑娘云彩,开始了漫长的追妻路。中途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了几年,胖子可没忘了她,又屁颠屁颠回去找人家,发现人家还没个定亲对象,又对人家好一顿嘘寒问暖,死缠烂打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好在他对云彩忠心耿耿,在云彩面前全然收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现在终于要结婚了。
吴谐觉得哪里不对,但看大家一番其乐融融的氛围,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只是愣愣的落座到张启灵旁边。
菜都已经上的七七八八了,张启灵顺手就给吴谐夹了块肉。
这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吴谐借口出去接电话,就看到来电显示两个字:阿宁。
他连忙接听,就听到阿宁道:“跟解老板说一声,计划推迟了几天,我这儿有个新人给他推上去,简历发他邮箱里了,让他看看。”
裘得考倒台,他的公司被解老板高价收购,底下的一批人有饭吃也不管头儿是谁。
吴谐道:“你怎么不给解老板直接打电话?”
“……说来话长,都是姜子算那小子惹得祸,反正你跟解老板在一块儿呢吧?转告一声,谢了。”
嘟嘟。
电话挂了。
吴谐一脸莫名回到厢房,心想这都啥年代了还用邮箱,想了想,他在桌子底下给解语晨发送了短信。
解语晨低头一看讯息,抬头看了眼吴谐,点开自个儿邮箱。
“哎哟,大忙人啊,解总,好不容易大伙聚个餐,还办公?”
他一旁的黑墨镜啧啧嘴,凑过头去看:“简历?这不hr的活儿吗,哪用得着您亲自审啊。我瞅瞅…陈,陈什么?陈千千?”
“你眼神不好就别看了,小心斜视。”解语晨懒得鸟他,“你这什么表情,认识?”
黑墨镜顿了顿,笑着往嘴里塞了口肉:“您猜。”
“有病。”
解语晨打了打键盘,回了几条讯息,将手机一关。
北京。
黎蔟正蹲盘口吸烟等伙计办事,搁路边买了个煎饼果子,咔咔就是一顿炫。
“老大。”
一个男人凑过来跟他一起蹲着:“您…觉得靠谱吗?这梦里头的女人,我听他们说不是那种不存在的,就是死了的…结阴亲…”
黎蔟站起来就给了他一脚:“别逼老子骂你。”
他将嘴里叼着的半根火腿肠一吸溜,鼓鼓的腮帮子动了动,不经意一瞥,就见人群中一张熟悉的侧脸转瞬即逝。
“老大…诶!老大…”
那伙计手里被塞了剩下一半煎饼果子,就看到自个儿老大突然着了魔似的站起,往人群中奔去。
然而他左顾右盼半晌,最终无精打采回来。
“多派几个人在这附近守着。”黎蔟踢了踢那伙计命令道,颇有些神不守舍,“把附近的监控翻出来看看。”
伙计连连点头:“诶,诶是。”
黎蔟没注意到的一个小角落旧书店,陈千千扫码支付了钱,抱着一本崭新的书走了出来。
风吹起她如瀑般的黑发,也吹散了她手中书的油墨香。
透过树叶缝隙的夏日昼斑如落花明晃晃落满她全身,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了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