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无题

    女人。

    他们一出水面，就和一张女人的脸对上了。

    她的半边头嵌进墙里，只留了前半张脸露出来，本来这里的空间高度不算太高，女人的脸又巨大无比，陈千千差点有种自己要被她一口吞掉的错觉。

    随后她反应过来，这是一个雕塑而已。

    这雕塑是用青铜制成，不止雕刻女人的脸，顺着她下巴望去，还能看到女人的脖子，四肢，完整的身子。

    这得是多么宏伟的工程？以以前那个年代的冶炼技术，完成这么一尊雕塑，得要多少年？

    完全无法估计。

    光是这张脸来说，起码都有一个足球场那般大了。

    这女人双眼紧闭，面无表情，没有用多么精湛的雕刻手法去勾勒她的面貌，却充满了压迫和沉稳，让人无法直视。

    陈千千无法判断她现在的姿势是怎么样的，因为她的身体，被无数根青铜制成的树枝包裹，缠绕。

    然而这样的青铜树枝，却生长出了其他真正的木头枝桠，树叶，郁郁葱葱，宛如一片绿海。

    陈千千低头一看，自己和吴谐所在的地方，只是一条小溪流。

    她从水洼里爬上来，拧干自己的裤脚，仰着头对这尊女人雕像惊叹不已。

    这时候，她发现，缠绕着女人的树枝，全都来源于一棵巨大无比的青铜树。

    这棵青铜树非常高，无论陈千千用哪个角度往上望，都看不到树顶。

    似乎这青铜树已经突破了顶层，往高处生长而去。

    而在这青铜树的周围，被人用上好的坚硬石料砌成一个同心圆台。

    而她刚才爬出来的溪流，正是从圆台里流出来的多数河流的其中一个分支而已。

    “这…”陈千千喃喃自语道，“这就是终极？”

    吴谐点点头道：“正是。”

    他一指女人雕像，说道：“这是所有长生之法的源头，密陀罗女神。然而仅仅是这么一具雕像，也并不是她的真身罢了。”

    他没有想再细讲的意思，而是将话题重新引到陈千千身上：“你也察觉到了吧，你不是普通人。换句话说，大概多年前张家的死婴就是你。”

    “我…？”陈千千道，“既然是死婴，我又为何还活着？”

    “得多亏你那绿色石头。”吴谐道，“我不清楚具体材质是什么，但是在我无数次的穿越过程中，我知道这玩意对你来说，意义非凡。我猜测，本来死婴的身份来历都特殊，它并不是真正的人类，肉身死了并不代表灵魂也一同逝去。所以它盯住你了你。

    “它指引你看到了许多不属于你的信息，让你隐隐觉得自己是天女——实际上你也确实是了，作为它的肉身，宿体，暗中引领你收集翡翠，与真正的它见面。当你们以血相融，验明正身时，你就成为了完完全全的天女。但那个时候，能掌控你身体的是你自己还是它，谁也不清楚。”

    吴谐说着往那青铜树慢慢走去：“这样的困局，那个死婴功不可没，所以，还不如直接杀了它。”

    陈千千在他说的话中捕捉到了“无数次穿越”的字眼，问道：“所以呢，你为什么要杀死现在的吴谐？”

    吴谐垂下眼睫，用一只手扼住了另一只手的手腕。

    半晌，他道：“我明白，你知道很多事情，或者说，你根本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因为死婴的作祟，才把你牵扯了进来。”

    他回头看向陈千千，神情复杂且苦涩：“你以为，我愿意杀死曾经的我？我杀了他，不也会让现在的自己消失？”

    陈千千看不懂他表情里的意思，他看起来明明没有那样鲜明的痛苦，却让陈千千浑身难受，心口也仿佛被块巨石所压抑。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吴谐道，“我和胖子为了帮小哥找回记忆，后来去了广西，在那里，我们遇到了盘马。

    “盘马说，‘你们两个在一起，迟早有一个会被另一个害死。’”

    吴谐垂下头，陈千千更看不清他的表情了：“我本来没把这句话当回事，一直都没有。可我没想到，张启灵真的会被我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