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师父与徒弟
晚上,甜甜的一条徽博再次引发了网友的热议。
第三首歌的主题放出来了,是英雄。
“佚名老师,还有灵筠姐,我的第三首歌个人风格与我自己非常不搭,所以我想委托我的一位朋友来唱,出于公平,你们同样可以选择别的歌手为你们唱歌。歌手江灵筠。”
看见这条徽博,网友们都被气笑了。
这也太无耻了吧,不是要挑战江灵筠,输了退网吗?
这第二场的结果还没出来,就想着换人了?
一时间,甜甜的那条徽博下方骂声不断。
“真垃圾,唱不过就换人是吧。”
“你的歌手生涯像一条被碾死的烂狗,你的唱功更是狗几把都不是”
“被我女神干哭了,找援兵去喽”
“真丢人,你怎么敢提出挑战的啊,碰瓷找个好碰的不行吗?说我家筠筠爆破你,试问哪家没有几个脑残粉啊。”
而仅仅过了几分钟,网友们便看见了江灵筠的回复。
“可以。”
简洁而又霸气。
“随便使什么招,我女神完全没在怕!”
网上,江灵筠的粉丝们骄傲极了,但随后便招致了许多人的不满。
“你女神为什么不怕,还不是因为她背后站着个天才词曲佚名老师?”
“就是就是,佚名老师拿出来的那些歌,给哪个歌手唱都会火。”
“好期待佚名老师的新歌呀。”
没错,经过这段时间的发酵,佚名也有粉丝了。
人数还很多。
除此之外,纪晨本人也有不少粉丝。
因为之前在电视里还有直播中露过脸,他在网上的女粉非常多,甚至连应援团都有了。
整天在江灵筠的徽博下央求,让她多发几张纪晨的照片。
而姐姐扣扣索索的,倒也发了几张他的生活照,下面全是“啊啊啊”和小爱心。
最搞笑的是,“佚名”的粉丝和纪晨本人的粉丝是不对付的。
两边时常争吵,还要拽着江灵筠问,纪晨和那个佚名老师哪个比较帅。
姐姐每次看见这样的问题都笑的直打滚,但随后还是会非常正经的回复:“阿晨比较帅。”
佚名是谁?真不熟,她只在乎自己的臭弟弟。
“阿晨,要是有一天你的身份被发现了,大家知道你就是佚名的话,会怎么样?”
在给甜甜发完消息之后,姐姐躺在瑜伽垫上坏笑。
她发现了,网友们很少会将纪晨和所谓的佚名老师联系在一起。
因为人们都不敢相信,能写出那么多优秀歌曲的,居然是这样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年轻人。
纪晨抢过她手中的空调遥控器,把正对着对方吹的冷风打了上去:“小心感冒。”
姐姐刚运动完,香汗淋漓的不能吹太凉的风。
“被发现就被发现了呗”
纪晨将遥控器丢到沙发上,转身又拿了条毛巾给她。
他当初使用“佚名”这个称号本身是出于恶趣味,隐藏身份只是顺手而为之。
而且在这个个人信息满天飞的大数据时代,想要查清楚一个人的底细实在是件容易的事。
他就是佚名,这个秘密迟早是要曝光的。
姐姐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笑嘻嘻的说道:“那大家肯定会非常羡慕我,毕竟阿晨你这么能干嘛”
说起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故意换了娇滴滴的语气,小眼神带着些许的魅惑和勾引。
纪晨:(゜-゜)????
随后客厅里响彻了打屁股的声音和姐姐的求饶声。
“可靠消息啊,第三首歌是娄钊写的。”
一个小时后,纪晨收到了赵寂的微信。
“娄钊是海天的王牌作曲,也是国内比较老资格的文艺工作者了,他的创作才华最鼎盛的时候是世纪之交那十多年,那时候,国内武侠风盛行”
“他的个人风格和那时候大热的各种武侠剧、电影极为相符,诞生了不少名曲,你小时候看过的大多数武侠剧片头片尾曲都是他的作品,洒脱随性,江湖气息很浓,海天的所有词曲人当中,我唯一看得上的就是他。”
赵老爷子本身是骄傲的,能得到他的夸奖,那肯定是真有东西。
“这人岁数大了,创作能力不比当年,现在怕是没有他同公司的谢鹏和胡丹青强,不过不能小觑知道吗?保不准他就给你掏一首他巅峰时留下的作品。”
纪晨看见这句话不禁莞尔,打字道:“我记得你岁数比他还大不少吧,为什么你的创作能力没有下降?”
马屁拍的赵寂很舒服,他得意的回复道:“因为老夫天赋异禀,怎么样,纪小子,以后叫我一声爷爷,国内让你横着走。”
纪晨脸色一黑,赵寂的岁数当他爷爷都绰绰有余,只是话从对方口中说出来,总感觉跟骂人似的。
而且这老头怎么还没忘记这茬。
从他拿出那两首《红豆》跟《相思》开始,赵寂就缠着他非要认他当干孙子。
对方当年追求巨石的董事长裴听兰不成,输给了凌徵,终身未婚,也没留下过一儿半女。
或许是游戏人间久了,看到纪晨,总是让赵寂想起年轻时的自己,所以才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算了,我也不逼你,你好好想想,实在不行各叫各的呗,你管我叫爷爷,我管你叫哥也行啊”
纪晨:“”
“不过有个事我得先说一声。”
赵寂的语气忽然正经了起来:“实际上,娄钊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有固定的合作对象。”
“他的徒弟,易天浩。你可能没听说过,二十年前曾是海天传媒旗下的s级歌手,与娄钊情同父子,他的声音厚重而又细腻,江湖气满满,被人称为开口即是江湖,当初娄钊最出名的那几首歌,都是由这个人演唱的。”
易天浩,纪晨脑海中有这个名字,不过也仅限于知道有这么个人而已。
二十年前就是海天传媒的s级艺人,那后来为何会销声匿迹了呢?
似乎知道纪晨的不解,赵寂紧接着解释道:“被封杀了,不对,不能这么说,应该是他主动离开了海天,退出了歌坛。”
“当时易天浩看中了某个十八线的小演员,非要和那人结婚,娄钊托人查了那个演员的底细,得知对方曾经坐过台,跟许多导演、制片人有染,他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的徒弟是被骗了,是被玩弄了感情,所以他不顾易天浩的反对,硬是要拆散两人。”
棒打鸳鸯,不过纪晨倒不是不能理解娄钊的心思。
按照赵寂所说,对方把易天浩当做是他的亲生儿子,自然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儿子往火坑里跳。
“拆了好几次,总是死灰复燃,易天浩护的紧紧的,娄钊始终无可奈何,最后他干了件蠢事,通过他在文艺界的影响力,封杀了那个小演员,并且找到媒体,曝光了她曾经做的那些事,希望自己的徒弟可以回头。”
结果当然是失败了,纪晨都不用问。
关心则乱,彼时的娄钊失了分寸。
“唉,易天浩没有回头,他主动找到媒体,声称这些事他早就知道,而且他根本不在乎,甚至还当着摄影机的面,大声谩骂娄钊管的太宽了,伤害到了他还有他的爱人,最后更是怒不可遏的表示他也会跟着退出歌坛”
从那以后,两边决裂,再未相见。
赵寂说这段往事不会是没有意义的。
纪晨稍稍思索,随后打字问道:“你是觉得,甜甜忽然提出要更换歌手,是这个娄钊打算找易天浩出来唱他的歌?”
“很有可能”
赵寂回复道:“总之你要当心,英雄的主题娄钊再熟悉不过了,加上有易天浩的助唱,肯定不容小觑,对了纪小子,你接下来的这首歌打算由谁来唱呢?如果你姐唱不好,我可以给你推几个歌手,都是重量级的。”
“谢了,不过不用了。”
纪晨想了想,最终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擅长写江湖的娄钊,英雄的主题,他大致知道了对方将要拿出的歌曲的种类和风格。
而他,打算拿出他手上的杀手锏,以给予这位海天的作曲大师最高的尊重。
放下手机后,他回头看了眼已经困的迷迷糊糊的姐姐。
“这次的歌,我自己来唱。”
姐姐瞬间醒了。
她:?????
当夜,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停在了东海市飞云区的某家酸辣粉店门口。
透过车窗,能看见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女人正在门口娴熟的烫粉。
对方盘着头发,偏健康的肤色,招呼客人时的一颦一笑还能看得出几分年轻时的模样。
肯定是漂亮的。
在她身边的应该是她儿子,十五六岁,放暑假了正在给店里帮忙,收钱找钱的工作非常娴熟。
娄钊静静的注视着少年,眼眶有些湿润。
他想起在很多很多年前,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自己师父的那个孩子。
“滴滴滴!”
车子在门口停了太久,引起了后面其他车主的不满,此时疯狂的喇叭声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后面有停车场,麻烦您先停车可以吗?”
老板娘抬起头,她语气轻柔,不过说话的时候多少带着点怯意。
开宾利的都是有钱人,她可得罪不起。
而当车窗摇下来的时候,她的脸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煞白无比。
“娄娄老先生”
身边的儿子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母亲说话都结巴了,他瞅了眼锅里,连忙大声提醒道:“妈,别再煮了。”
老板娘这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的把粉盛到了碗里。
娄钊被助理搀扶着下车,他看着眼前模样俊朗的少年,轻声问道:“你和天浩的儿子?”
对方点了点头,咬了咬嘴唇又补充道:“还有个女儿,今年七岁了,她爸爸先送她回去睡觉了。”
转头对自己的儿子说道:“易朝阳,叫娄爷爷。”
“娄爷爷。”
少年乖巧的叫了一声,随后提示道:“妈,外面热,让客人们进去坐吧。”
“对对对。”
老板娘连忙拉开了玻璃门,不好意思的说道:“娄老先生,快进来坐,里面有空调。”
她摘下塑料手套,领着娄钊找了个位置坐下,给他倒水,还让自己的儿子陪着。
转身便又被顾客催促着到了外面。
这家店的生意非常好,大晚上,客人依旧络绎不绝。
他能清楚的看见,女人做酸辣粉的手艺很好,客人们对他们家的手艺赞不绝口。
二十年过去了,对方的变化非常大,与他印象中那个白净的娇柔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你妈妈很辛苦。”
娄钊抬头看了眼身边候着的少年,感慨着开口说道。
少年点了点头:“所以我要好好读书,考上大学回来帮他们。”
听话、懂事。
和他爸爸小时候一样。
“有志气,在哪里上学呢?”
“城东一中。”
“好学校啊,学习压力挺大的吧。”
“还行,就是我爸比较烦,他总是翻我手机。”
“嗯?他翻你手机干什么?”
“怕我早恋呗,其实我才没那个心思呢。”
一老一少聊着天,竟出乎意料的合拍,从学习到生活,话题越说越多。
时间慢慢流逝,老板娘去而复返,还端了盘切好的西瓜进来。
不仅仅给了娄钊他们,周围其他的客人也都有份。
“去,再给爷爷泡壶茶。”她对自己的儿子说道。
看着女人的脸色还有些局促,娄钊眼神黯淡,轻声开口道:“小慧啊,你还恨我吗?”
对方用力的摇了摇头,她嗫嚅了片刻,开口道:“我不怪您,您都是为了天浩好。”
娄钊看着对方因为长期劳作而显得有些粗糙的手掌,叹息道:“其实我第二年就让人解除了对你的封杀,为什么不和天浩一起回去呢?”
女人笑了笑,目光恬静温和:“天浩不想回去,他说圈子里太脏,而且开家店也挺好的,自力更生,累得多赚得也多。”
其实娄钊知道,这两人的生活并不像她说的那样简单。
在易天浩宣布退出歌坛之后,他背上的各种违约金高达上千万。
二十年前的上千万,那是一笔天文数字。
小两口几乎变卖了所有的不动产。
那时候的娄钊也正在气头上,想着自己的徒弟还不起,就总有去求他的时候。
可倔强的易天浩始终没有去。
哪怕是去工地上搬砖,他都不愿意低头。
而即便是这样艰苦的日子,眼前这个名叫陶慧的女人却始终不离不弃。
“对不起”
娄钊缓缓起身,继而向对方鞠了一躬。
这是迟到二十年的一句道歉。
女人被吓的连连摆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的摇头:“不不要紧的”
“妈,我爸回来了。”
少年端着茶壶打开了门,他看着屋子里娄钊的怪异动作微微愣神。
此时他的身边站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
短发,皮肤黝黑,眉毛粗重,眼神锐利。
稍稍有点胖,或许是长期喝啤酒的原因,肚腩有点突出。
他原本笑嘻嘻的,只是在见到娄钊那一瞬间,脸色忽然变了。
变得阴沉、警惕。
“天浩,娄老先生来了,你”
“你来干什么?”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他便吼了起来。
易天浩不顾还有其他客人在场,咬了咬牙,指着大门道:“滚!”
他的声音深沉而又富有磁性,即便是此时处于暴怒状态,却也不让人感到厌恶和害怕。
娄钊欲言又止。
实际上,在过去的二十年间,他曾多次在远处看过自己的徒弟,可从未像今天这样对话过。
他深吸了一口气:“天浩,师父想和你聊聊。”
“师父?谁是师父?你吗?”
对方忍不住冷笑了起来,随即阴沉着脸大声道:“我不记得我有什么师父,现在请你立刻离开这里。”
“天浩,娄老先生找你肯定是有事,你好好说话可以吗?”
女人在他身边小声劝解,但易天浩丝毫不为所动,他摇了摇自己妻子的肩膀,眼眶泛红的问道:“你还替他说话?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傻不傻?”
“可你是娄老先生一手带大的呀”
易天浩听见妻子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她继续说道:“他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所以才不想看你误入歧途,现在你也是父亲,你还理解不了那种感受吗?”
“歧途?你是歧途吗?”
易天浩听到这话更是来气,他紧紧的搂着自己的妻子,用颤抖的声音对娄钊说道:“这是我老婆,陪了我二十年的老婆,给我生了一对儿女的老婆,你说过,如果我没有钱她就会离开我的,现在怎么样?她离开了吗?”
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眶通红,眼中弥漫着恨意。
当初陶慧被逼到自杀,要不是他及时赶到,要是送医院晚上个几秒,可能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这都是对方害的!
店里的客人都看傻了,平时易天浩都是乐呵呵的,没跟谁急过眼,像这样子发火还是头一回见。
而就在此时,更让众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对面那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居然扶着助理的手,就这么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跪在了这对夫妻的面前。
“对不起,天浩,是师父错了。”
娄钊哽咽落泪。
易天浩面色苍白,他只感觉脑海一阵天旋地转,是支撑着墙壁才让自己不至于倒下。
“把他扶起来!快,让他走!让他走啊!”
他咬牙道。
娄钊终究还是走了,他那饱含歉意的一跪并没能挽回自己徒弟的心。
过了好久,店里才再次恢复了平静。
打烊了,一家三口默不作声的收拾着桌椅。
易朝阳感觉父母的表情都很奇怪,他不知道刚才的老人是谁,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父亲恨透了那个人。
连带着他也有些愤愤,刚才陪对方聊天时感觉对方人还不错呢。
收拾桌子的动静大了些,一抬头,忽然注意到了刚才娄钊坐得位置上摆放着个文件袋。
是那老头忘记的东西?
易朝阳皱起了眉头,悄悄的捡了起来准备丢进垃圾桶。
只是动作有点慢,被母亲发现了。
陶慧从儿子手里拿过文件袋,只是看了一眼,她便捂住了自己的嘴。
随后她回头望向自己的丈夫:“天浩哥,你快来看看。”
“不看。”
易天浩此时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
他忘不了刚才娄钊的一跪。
记忆忍不住的不停回溯。
他想起小的时候,追着对方的身影喊师父。
想起了十岁生日时,被烛火映照着的,对方脸上柔和的笑容。
想起他初中时踢球被人铲伤,气的娄钊翻进球场跟裁判理论,后来被罚了出去。
想起两人骑自行车去大西北,结果刚出去十里不到,对方就热得中暑,自己为了照顾他也被晒的中暑的窘境。
想起了那段时间,两人横扫歌坛,包揽各种大奖时的意气风发。
同样想起了,最后那段时间,师徒二人的争吵与分道扬镳。
易天浩的视线开始模糊。
“天浩你看看,我求你了,就看一眼行吗?”
妻子的哽咽声缭绕在他的耳畔。
他揉了揉眼睛,回过头,只见妻子将那封文件递到他的面前。
她啜泣道:“娄老先生,他得了肝癌,已经是晚期了。”
易天浩如遭雷击。
他颤抖着接过文件,看着诊断书上的内容,他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对方要死了?
隔了二十年的再次相见,自己淤积了二十年的愤怒与怨恨尚未宣泄,对方就要死了?
文件袋里,掉下来一封信。
易天浩拾了起来,那是娄钊写给他的。
信上对方再次表达了歉意,并且表示,并不期望得到他们夫妻的原谅。
只是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娄钊总是会想起他这个徒弟,想起之前看着他成长的点滴。
来见他一面,是娄钊自认为必须要做的事。
信上还说,自己为他准备了一首歌,二十年前就写好了,直到今天才想着交给他。
如果有机会,真想和他再合作一次。
这是娄钊的感慨,也是他无法忘怀的临终遗愿。
看着看着,易天浩泪如泉涌。
他挣扎着起身,妻子正眼含热泪,静静的注视着他。
片刻之后,她柔声道:“去吧,老公。”
说完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易天浩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儿子:“等会儿叫出租车和你妈一起回去。”
没等儿子应声,他拿起挂在墙上的摩托车头盔,快步走了出去。
海天传媒,录音室。
娄钊将歌曲分发下去,眼前站着的七八个人,都是他让助理找来的歌手。
如杨建洲要求的那样,并非是本公司的人。
这些人的实力都非常不错。
在稍稍练习之后,便能唱他的那首歌,声音也基本符合他的要求。
“那个,娄老先生,刚才他们都唱完了,您觉得哪个好?”
音乐总监从录音棚后面探出了头来。
娄钊深吸了一口气,此时的他眼眶的红色尚未退却,稍稍平复了心情之后,他轻声道:“五号吧,他的声音比较浑厚,唱的挺好的。”
还能怎么样呢?
不能要求再高了,这首歌,原本就不是为这些人写的。
他想起之前在店里遇见的那个名叫易朝阳的少年,想起易天浩和和睦睦的一家四口。
心里早已释然了。
他们幸福就行,自己这最后一点遗憾,又算什么呢?
“这就唱的挺好的了?”
然而就在此时,录音室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众人诧异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样貌英俊,稍稍有点中年肥的高大男子喘着气走了进来。
他目光如炬,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娄钊,没好气的说道:“死老头子,你现在的要求有点低啊。”
愣了许久,娄钊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下一秒,他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