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佚名老师
从酒店出来，纪晨一个人晃悠在街头。
凌晨两三点，街道上静悄悄的，偶尔会有一两辆车从他身边驶过。
他微微弯腰，从一旁的自动售货机里取出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又往自己的脸上倒了一点。
冰凉的触觉让他恢复了几分清醒。
“包养关系吗。”
他苦笑了一声。
当江灵筠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他心里难受极了。
可细细一想，又有什么关系能概括现在的两人呢？
姐弟？朋友？恋人？
说不清楚。
他不知道江灵筠对自己的情感到底属于哪一种。
以及之前白洁说的，喜欢，究竟是哪种喜欢？
他和江灵筠实在是太熟了，熟到双方可以随意的宣泄彼此的感受。
而这，偏偏让他难以判断。
细细想来，其实说到底，他根本没有资格去责怪江灵筠什么。
还是心中怀有期待的，他自己的错。
“咚~”
不知走了多久，耳畔忽然传来了清脆的钢琴声。
夜幕中，深色的大厦高高耸立着，漆黑一片。
是苏杭电视台，不知不觉间，他竟然走到这里来了。
一楼的角落，某个房间此时还亮着灯光。
钢琴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听调子，应该是某一首国内知名的情歌。
向保安出示了自己彩蝶公司的工作证后，他没有在意对方诧异且警惕的眼神，缓步走入了大厦之中。
钢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演奏者似乎并不是很熟练。
顺着钢琴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门虚掩着，透过缝隙，能看见黑色的钢琴后，坐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生，侧脸清秀，白t恤配短裤，外面还套了件浅蓝色的外套。
白净的双腿正在钢琴下方微微颠动着，全神贯注，努力弹奏着面前的曲谱。
钢琴声暂歇。
转眼的功夫又弹错了一个音，她显得有些沮丧。
“啪嗒。”
就在此时，风带动着房门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紧接着，对方就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样，惊恐的看了过来。
声音轻柔，怯生生的喊了一句：“谁在那里？”
风将门吹开，隔着几步的距离，纪晨看清楚了对方的全貌。
漂亮的脸蛋自不必说，眼前的这个女生，给他最大的感觉就是娇柔。
那种怯生生，畏畏缩缩的可怜模样，倒是和他的妹妹纪小青有点相似。
“吓死我了，原来不是爷爷啊。”
看清楚来人后，对方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随即起身，眼中泛着疑惑。
“您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吗？”
纪晨摇了摇头。
“哦哦，我还以为是自己影响到工作人员休息了呢”
她自言自语着，又坐了回去，稍稍翻动了几下琴谱，似乎没有追问纪晨身份的打算。
翻着翻着，似乎选中了另一首曲子，开始弹了起来。
说来很巧，她弹的是江灵筠之前唱的那首《黄昏》。
纪晨不声不响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这个房间里有不少乐器，似乎是苏杭卫视专门设置的练习室。
女生对《黄昏》这首曲子依然算不上熟练，仅仅在副歌部分，就出现了好几个错误。
不过对方倒是显得不屈不挠，一遍不行就再来一遍，很倔强。
“你太紧张了，弹奏这首曲子，放松点可能会更好，毕竟不是什么高雅的古典曲目。”
等到她再次弹完，纪晨才开口点评了一番。
“您会弹钢琴吗？”
对方诧异的抬起头。
“会一点点。”
纪晨起身，走到她的身边，用手指在几个琴键上点了点：“刚才你接这几个音的时候太快了，连带着整体节奏都出了问题”
他轻声说了几个对方演奏时的瑕疵，又取过笔，在《黄昏》的谱子上修改了部分，随即开口道：“再试试看。”
“好。”
对方点了点头，一小会儿后，悠扬的钢琴声再次回荡在房间里。
“好了一些，但多少还是有点磕磕巴巴的，算不上优雅。”
纪晨无奈的笑了笑。
“对不起”
对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连连道歉。
随后，眼神逐渐黯淡了下来：“果然，就像爷爷说的那样，我没有天分。”
“每个人擅长的领域都不一样，虽然你钢琴的水平一般，可是你舞跳得好啊。”
纪晨笑着说道。
“您认识我？”
女生当即涨红了脸。
没错，纪晨确实认识她。
凌初冬，和江可可一样，同为《巨星工厂》女子组四强选手，已经晋级了决赛。
之前陪江可可参加节目，他记住了里面的不少人。
尤其是此时面前的这个女生，让他印象深刻。
八强赛的时候，她上台跳了一首活力奔放的爵士舞，点爆全场，当时网上都传爆了。
更爆的一点是，凌初冬本人的性格与她跳的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明明是乖巧的邻家女孩风，跳起舞来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实在神奇。
网上圈粉无数，更有甚者，直接被大量粉丝冠以“国民妹妹”的称号。
纪晨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她。
见纪晨点头，对方随即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低着头来了一句：“对不起。”
习惯性道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在《巨星工厂》节目里，她的口头禅就是对不起，为此还被一群黑粉攻击过，讥讽她是天然型绿茶。
“准备在决赛弹唱吗？”
沉默了一会儿，纪晨开口询问道。
凌初冬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
她的脸上带着沮丧和失落：“爷爷说，我连钢琴都弹不好，弹唱肯定是没有戏了。”
想走出舒适区，不容易啊。
纪晨暗中咂舌。
他看过凌初冬的表演，说实话，除了舞蹈以外，凌初冬的唱功只能说是普通，没有跑调的那种。
表现力以及情绪的调度平平。
与她跳舞时的样子全然不同。
《巨星工厂》终究还是要会唱的，按照凌初冬表现出的能力，虽然进了决赛，但大概率会是垫底。
想必对方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深夜还在练习吧。
怎么办？要试着帮帮她吗？
纪晨在犹豫。
系统给予了他包括大师级钢琴技巧在内的好几项特殊技能，要是自己帮她，应该是能在短时间内提高她的水平的。
【文娱教父系统启动，新增打造对象：凌初冬，当前对方评级为lv5，颇受好评与期待的准新人王】
就在此时，系统的声音恰好在他耳畔响起。
打造对象，不止是江灵筠一个人吗？
系统是随着江灵筠的那份包养协议一同出现的，当时的打造对象也只有她一个人。
纪晨一怔，没来由的，他竟有些失落。
“您怎么了？”
见纪晨久久不说话，对面的凌初冬从钢琴后稍稍探出了脑袋。
“想起了一些事。”
纪晨晃了晃后脑勺，随即将目光落在对方的身上，他开口问道：
“想在决赛舞台上发挥出更好的效果吗？”
“我可以帮你。”
帮我？怎么帮？
凌初冬显得十分迷惑，随即便听纪晨补充道：“接下来的五天时间，每晚十二点之后，我会来这个房间，教你钢琴以及演唱技巧。”
他示意让她站起来，自己坐到钢琴旁，就着刚才凌初冬弹奏的《黄昏》，弹唱了一遍。
“怎么样？”
“好听超级好听！”
凌初冬的眼中亮晶晶的，清秀的脸上满是惊诧。
她是真没想到，眼前的青年居然这么强！
钢琴的演奏，唱歌的技巧以及情感，还有两者结合时的那种流畅与契合。
根本无可挑剔！
这种程度，凌初冬只在那些国内外红了大半辈子的天王天后身上看到过。
“同意吗？”
“嗯可是，为什么？”
她当然不会拒绝，可又想追问纪晨愿意帮她的原因。
“那从明天开始吧，今天实在是太晚了。”
纪晨无意解释，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一下”
身后，对方鼓起勇气怯生生的开口叫住了他：
“请问您，您怎么称呼？”
“我姓纪。”
纪晨回过头，想了想，似是恶作剧一般，开口道：“你可以叫我佚名老师。”
“佚名老师？”
凌初冬喃喃自语。
两人此时都没预见到，这个充满恶趣味的玩笑，后来改变了整个国内娱乐圈。
无数的跨时代歌曲，大卖特卖的电影剧本，在作词作曲导演编剧那一栏，填的都是两个字
——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