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火种计划
“楚言，爷爷呢？”
这个中年女人是杨楚言的姑姑，也是杨楚言爷爷的干女儿，今天也是特意来探望杨老的。
“在卧室里。”杨楚言带着姑姑去爷爷的卧室，留下疑惑的铭一人在空荡荡的客厅。
过了一会儿，杨楚言一个人从爷爷的卧室退出来。
“她好像不太喜欢我。”铭从杨姑姑的语气中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这是铭第二次见杨姑姑，上次见面时杨姑姑也是对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而这次当面说他不解风情。
杨楚言想起上次姑姑见到自己的意中人，便悄悄问自己，怎么会看上这块木鱼？他就像是一块和尚念经时敲的木鱼，表面看心如止水，但内心却是中空的，四面都透着风。难道仅仅是喜欢他这张脸？
杨楚言承认，自己起初是被这张干净的脸和疏离感的气质吸引的，可当自己越是接触长大之后的铭，越是觉得他并没有表面上那样的拒人千里之外。
他会向自己展露不常见的笑颜，会在战斗中将后背交给自己，会笨拙地问她喜欢什么生日礼物，会在吃饭时把她讨厌的蔬菜全部吃掉，尽管他自己也不怎么爱吃那些奇怪的蔬菜，会在忙到在工位上直接睡着的时候，蹑手蹑脚地把她抱到旁边的躺椅上，然后默默地包下剩余的工作……
至于他亲口承认的爱意，杨楚言还在等。
“她喜不喜欢你又不重要。重要的是……做自己就好。”
杨楚言总有一种能让铭感到温暖的能力，铭自觉并不是个爱笑的人，可是面对她，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好。”
两人又随便聊了一会儿后，杨姑姑从杨老的卧室里出来，把杨楚言叫到书房，空荡荡的客厅又只留下铭这一个客人了。
“怎么了姑姑？”
杨楚言刚关上书房的门，姑姑便开门见山的问她：“你和铭怎么样了？”
杨楚言嫌姑姑声音太大，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声点，姑姑！”
“那看样子是还没成，要不要姑姑帮你一把？”
杨楚言有些犹豫，“这……怎么帮啊？万……万一他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啊？”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捏啦？这可不是我们杨家姑娘的作风啊！”见杨楚言不说话，姑姑继续道，“你已经23岁了吧？等你到25岁如果还没有结婚是要去无垢城参加火种计划的，你不会那么伟大真想去吧？”
火种计划是无垢政府正在推行的一项人类繁殖计划，它要求所有25岁-40岁的未婚天选者每年至少一次前往无垢城，为人类的精子库和卵子库输送“新鲜血液”。这些“新鲜血液”会经由算法的分析后，完成最优的配对，然后由专业的代孕妈妈孕育出高质量的后代。
火种计划已有序运转近二十年，由于从根源便保证了优质的基因和最完美的配对，它所培育出的后代为天选者的概率高达93。他们出生于月球上的无垢城，成长于无垢城，因此被称为无垢之子。除特别优秀者，无垢之子要到成年后才被允许离开无垢城，前往需要他们的地方。无垢城的孩子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是谁，他们的父母也并不知道哪个才是自己的孩子，甚至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因此保证了两代人都能毫不分心地继续为无垢政府效力。有人质疑过这样的孩子是否会有心理疾病，但此项计划的策划者，无垢城城主，也是无垢政府的领袖——阿津律却用一批批优秀的无垢之子粉碎了这种质疑。
他们继承着人类最优秀的基因，接受质量最高的教育，也被赋予无限的爱……在这颗被蓝雾覆盖的星球上，他们是人类文明的守护者与传承者，承载着无尽的希望，一代一代，生生不息！
杨楚言没有那么伟大，她不想去无垢城参加火种计划，不想被机器无情地夺走童贞，不想让自己的基因沦为一串可以随意评价和匹配的代码。可她也讨厌别人干涉自己的人生，即便是为了她好……
“算了，姑姑。您不用帮我，我想自己努力试试。”杨楚言拒绝了姑姑的好意。
那一瞬间，虽然姑姑被拒绝了，但她觉得杨楚言长大了，不是那个靠着家族力量到处伸张正义的小姑娘了……
神女峰地下城
凌天看过黄毛留给他的录像后，消沉过两天，尽管用了铭给的特效药，但想着手伤还是多养两天，也没急着去补给局上班。
家里人见凌天茶不思饭不想的样子便问他出了什么事。凌天只敷衍道自己受伤了，没什么胃口，但家里人显然是不相信的。因为他有事没事就往外跑，一出去就是老半天，甚至直到半夜也不回来。
黄毛那句“我的听力一直都很好”这几天一直在凌天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说他在地面上的时候救了自己，那么那时那只穿衣服的猴子要接近凌天时，是黄毛制止了它，让它改变了行进方向。凌天当时只觉得奇怪，但现在一切都解释得通了。那只猴子，不，变异人，是听到了黄毛的“指令”，才突然调转了方向。猴子的听力是人的4倍，所以幽灵猴的听力也远在人类之上。黄毛让凌天离那些听力好的人远一些，是离变异人远一些。
一开始，凌天是想乖乖听话，再也不管什么猴子，什么变异人了，可当他一闭眼就想起那团蓝色的火焰。
他的听力很好，那么不可能不知道找到舅舅的那天其实自己跟踪了他，可他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光明正大地将舅舅搬出来让凌天发现。
还有那个外城大道11路404弄，凌天去查过了，根本就是个虚假的地址，外城大道没有404弄。
凌天突然明白这些黄毛故意露出的破绽其实是向自己的“呼救”，他想早点让凌天发现，或者说只想让凌天一个人发现，而不是被绑到特修斯……他是有苦衷的，或许是受人指使，可他不能说，他身不由己。
想到这里，凌天觉得自己真笨，如果早一点发现这些破绽，不去逼他……也许他就不会自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