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神秘人A
神女峰地下城 黄毛家
凌天将舅舅安置在黄毛的床上后，又给他擦手、擦脸、全身上下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舅舅被凌天的动作吵醒，酒气未消，哼哼唧唧的。除了手腕处留有绳子浅浅的勒痕之外，凌天也没有发现其他伤口，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黄毛的家，面积不大，但有扇很大的落地窗，暖黄色的壁灯灯光从外面透进来，晃到凌天舅舅的眼睛，他便嘟嘟囔囔地吵着说着好刺眼。
看到舅舅有些意识，凌天忍不住地问：“舅舅，你怎么喝酒了？一个人喝的吗？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的？”
“……酒？什么……”凌天的舅舅打了酒气扑鼻的嗝，“酒、没喝……”
黄毛接了一杯水给凌天，“天哥，给何叔喝点水。”
凌天撇了一眼水，没有接手，站起身来，有些严肃地看着黄毛，“黄毛，有件事我想问你。”
“怎么了？”黄毛收回水杯。
“为什么a给你发讯息，绑架的却是我舅舅？”
黄毛刚想回答，却被接下来几个问题怼得哑口无言。
“为什么要暗示我去特修斯，而不是让人把id手环送回神女峰？你是想支开我对吗？为什么我一离开你就发现了舅舅？因为舅舅根本就是你绑架的对嘛？你就是——a。”
“天哥！你在说什么啊？”黄毛蹙起眉头冲凌天喊道，“你在怀疑我？”
“不是怀疑，是确定。”凌天冷静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认识已久的青年，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曾真正了解过他，“我在那只铁盒子里撒了一些延时显色粉，现在你的手指在变成黄色。我可从没有让你碰过那盒子……说吧，你要那个id手环做什么？”
黄毛张开双手，发现自己的十指出现并不均匀的黄色，“不……不是的……一定是我不小心碰到的，天哥！”
黄毛一边摇着头一边向凌天靠近，双手抓住凌天的左手，却被凌天干脆地甩开。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说，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是怎么知道我捡到了id手环？”
被甩开手后，黄毛开始哽咽，急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不是你和我说的你捡到了id手环吗？”
“你还要装？”凌天看到黄毛的泪水，就想起那天在浮空战车上他为自己哭的样子，心突然一软，“看在你没伤害舅舅的份上，你快说，不然……”
“不然怎样？”黄毛抹了一把眼泪，肩膀开始耸动，他冷笑了几声，但凌天却并不意外，“把我交给特修斯？”
黄毛好像看穿了凌天的想法，眼神开始凌厉起来，盯得凌天感到不太自在，“特修斯的朋友既然来了，不打算进来坐坐吗？”
黄毛转头看向那扇大落地窗，灵敏的耳朵捕捉到外面的动静，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凌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一个身穿风衣的男子破窗而入，与斑斓的玻璃碎片一起落地。凌天下意识地护住尚未清醒的舅舅，随后便加入了这场三人的对峙。
黄毛敏捷地侧身，躲过男子直面挥来的一拳，“才多久不见？铭长官怎么就翻脸了？”
铭接着又是一记肘击、上勾拳，都被黄毛闪开了。凌天见黄毛动作灵敏，铭又因为空间狭小，无处施展，便顺手抓起了手边几本厚厚的字典朝黄毛扔去，企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黄毛看见那几本藏着自己秘密的字典朝自己飞过来，下意识地想要接住它们，却被铭先抓住了破绽，一个侧踢正中黄毛的腹部，痛得黄毛连连退了几步，没有接住那些字典。那些字典就一本本重重地摔在地上，还抖落出好几张照片。
“不！”黄毛看到那些照片一张张缓缓地落在地上，惊叫着想要上前去抢。铭又乘隙连打了他几拳，黄毛慌乱地躲掉了一部分，但没有躲掉的那几拳足以让他趴倒在地。
凌天见黄毛鼻青眼肿地趴在地上，心里有一些不好受，毕竟除了这次，黄毛一直把自己当兄弟，自己也早就把这个只认识3年的同事当作是朋友了，可是他这次却绑架舅舅，威胁自己，说不定黄毛对上次队友们在城外遇难的细节也有隐瞒的地方。
铭见黄毛趴在地上艰难地朝照片一点点挪动，便拿出一副电子手铐，将黄毛反手铐上，然后才去查看那几张令黄毛如此挂心的照片。
“不……你不许看！不……不许看……不许看哪！”脸部被打变形的黄毛从嘴里蹦出几句含糊的话。
铭看完那些地上的照片后便看向了凌天。
“怎么了？”凌天对铭的反应有些奇怪，走近一些，蹲到地上。而黄毛的制止声变得越来越激动……
凌天发现这些照片的主角居然都是——自己。
穿着防护服认真工作的自己、在外城分压缩饼干给流浪儿童的自己、接妹妹放学的自己、去商店街搭讪女孩的自己、跟裴尧互怼的自己……
凌天接着翻看那些字典，里面每隔几页都夹着一张自己的照片，发现这些，铭有些复杂地看着已经蒙圈的凌天。
“我说了，不、许、看！”黄毛一字一顿地低声说着，身体开始颤抖，眼睛里闪烁着蓝光，面朝地面的脸上迅速地长出了棕色的长毛，“砰”地一声，他挣脱了手铐。
“小心！”铭大喊一声，在自己躲避的同时推开了还在处在蒙圈状态的凌天，凌天在地上滚了一圈，不慎压到了骨折的手，凌天吃痛地叫了一声。
凌天看到黄毛已经完全变成了猴子的模样，脸上打斗留下的伤快速地愈合，裸露的四肢被棕色的毛发覆盖，一条又长又粗的尾巴从背后长出来，他冲过来，正发了疯似地用他那锋利的爪子撕扯那些照片和那几本字典，直到它们成为碎片，再也拼凑不出一张人脸。
铭也是第一次见到人类变异为幽灵猴的过程，他将藏在短靴内的手枪握在手中，警惕地提防着这头发了狂的野兽。他不知道这把枪内那些足以杀死幽灵蝠的gf弹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按照leyden的命令“最好抓活的”，铭不敢轻易开枪。
特遣队之前一直都在追查幽灵猴这种与幽灵花基因结合而成的变异物种，但每次只有目击者，却见不到这种猴子的实体。直到有像凌天一样，见到穿着人类衣服或是有着人类行动的猴子的证词出现，安宁博士才给出这样一种假设：人类基因+猴科动物基因+幽灵花基因=幽灵猴。也是正在追踪一条有关幽灵猴线索的时候，特遣队刚好救下了凌天和黄毛，因此错过了追查幽灵猴的时机。
这次铭亲眼见到了幽灵猴的变异过程，所以绝不能让他逃走。
凌天捂着受伤的右手站起来，“黄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