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献策

    “嬷嬷，今日之事，不要传到老爷耳中。”荣鄢等顾大夫出去，不忘嘱咐郝嬷嬷道。“夫人……”“听我的，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要再给老爷添烦扰了。”“是，老奴知道了。”待众人都下去，屋子里只剩下晓晓和荣鄢，晓晓才道：“娘亲，您在忧虑什么？”

    荣鄢本不欲让女儿知道，可是见晓晓定定的望着自己，含糊的话就说不下去了。轻叹一声，缓缓道：“草原突袭沧城，卫所首领肖厝驰援，大战在即，皇上下令各州郡征兵调粮。”

    晓晓点头，这个她知道一些，父亲近日也正在忙这些事，可是晓晓不懂，娘亲为何忧虑。见晓晓懵懂，荣鄢接着说道：“之前赈灾银粮一案，涉及二皇子，你外祖母特意来信嘱咐，让咱们小心行事。你父亲行事稳妥，灾后重建事宜亦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再加上京里有肖厝的三分烟火情，待这件事儿过去久一些，那人对你父亲的忌惮也可解一些，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儿。按常理，润州府今年遭灾如此严重，这征调总会缓着些，可是听你父亲话语，这征调咱们这和别处并无不同，而且负责此次征调的正是二皇子妃的父亲兵部尚书万起年。”

    晓晓惊诧，“怎会如此，那二皇子涉及赈灾银粮案，不是应该避嫌吗？”荣鄢轻叹，“这些年，三位皇子大了，羽翼也日渐丰满，隐成三足鼎立之势，之前二皇子式微，朝堂失衡，这次重用万尚书，恐怕有皇上的制衡之术在里面。”

    “可是娘亲，如此，我润州府怎么办？大灾初愈，又赶上征兵调粮，这让百姓如何过？”“是啊，你爹爹已经上了奏折，可是这些时日未见动静，怕是被压下了，调兵征粮容易，怕的是调兵征粮以后，百姓活不下去，怕是要造反的。”说到这，荣鄢的手紧了紧，晓晓的心也不禁紧了紧，若是百姓造反，首当其冲的就是父亲，即使他们一家侥幸能安全离开此地，皇帝的雷霆之怒，也足以摧毁他们一家。“外祖父那怎么说？”荣鄢轻轻摇了摇头，“你外祖父已尽力周旋，只是效果甚微”。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南方没有地笼，只靠炭盆取暖，上次收到娘亲的信件还是十日前，这些日子不见消息，怕是父亲也未能使上力，母女二人默默无语，看着炭盆里不时闪出的一点点光亮，怎么都温暖不了心里的冷。

    良久，晓晓启唇道：“娘亲，既然别无他法，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女儿有个主意，虽然不能帮父亲解决此事，但是多少能缓解一下民怨。”荣鄢眼睛一亮，“此话怎说？”

    晓晓一边思索一边说道：“现如今，天寒地冻，迫切之事就是粮食和炭火，之前补过来的粮食银两也已入库。”荣鄢点了点头，晓晓继续说道：“上面征粮这一项，却是和百姓争粮了，我们想法子能让百姓糊口，挨到明年春天就能暂解粮食之危。”“嗯，是这个道理，不过，这几个月可如何挨过去？”“娘亲可是忘了，这润州府历来是鱼米之乡，虽说今年遭灾严重，可是这州府的富户贵绅亦有不少。”荣鄢一下子想起八月十五那日那什么员外撒铜钱的事儿，晓晓也是想起那次，脑中一瞬出现一双灿若星火的眼眸，压下心中的异样，继续道：“娘亲何不与孟夫人等人商量商量，由咱们官眷带头，找些富户豪绅捐些银粮器物，用来采买粮食，这既能积德行善又能博个美名的事儿，估计大家都是乐意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