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相谈
肖厝冷笑道:“灾情已如此严重,可有些人还是把手伸向了这些赈灾之物,真不知覆巢之下,那些卵是否能苟活?”
祁年心中一惊,难道……
想到此,亦是心中愤懑,这贪墨之事,哪个朝代都是屡禁不止,只不过,把手伸向赈灾银子的,才是真的丧尽天良之辈。
那贪的不是银子,是人命,是社稷江山呐!
祁年轻叹一声,举起酒杯,肖厝相陪,
浅啄了一口,肖厝开口道:“往年不说,今年据在下所知,朝廷所播银粮是够地方撑到秋收的,等到秋天税赋报上来,再下拨一笔,就解了今年这困顿之局 ,可是您看,这里依旧大量灾民流离失所,从今日我们所遇之事看,这灾民已被逼成何种模样了。”
这里拨了多少银两,祈年也是只晓得,只是如今看来,远远不够。
肖厝说到此,顿了顿又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看大人是否方便?”
“但说无妨”
“具体情况请恕在下不方便透露,大人海涵,在下所办之事,牵扯甚广,若住客栈,行迹往来怕打草惊蛇,敢问大人是否方便,让在下客居您府上,对外只称随您赴任来游玩的亲戚,您看可否?若是不便,在下绝不给大人添麻烦。”
肖厝一口气说完,便见祁年皱眉沉思,
“恕在下唐突了,祁大人若不便,肖某再想其他办法就是。”
肖厝知道,自己若在此居住,被京里那些人洞悉,祁年是如何都脱不了干系。
只不过,谁让他们如此赶巧一早一晚进了城,况且祁年背后是荣郡王府和将军府,也是不能小觑的,那些人总会投鼠忌器些。
因此思前虑后,只有住在这里,才不会打草惊蛇,又能让上面那些人有所顾忌。
以后,若这祁年真是堪当大任的,自己尽力保着他的平安又何妨,因此才有此一说。
可见这祁年如此怕是不愿的,肖厝心思百转,暗叹一声,刚要借口告辞,便听见祁年道:“大人所说,皆发自肺腑为黎民百姓筹谋,祁某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焉能不应?忠君为国,死而后已,大丈夫岂只是说说而已,不过唯一所虑的是,此次赴任,夫人和小女亦随行至此,内宅妇人,未经过凶险之事,还望大人周全。”
肖厝看着祁年郑重地应道:“请大人放心,肖某会约束属下,不惊扰夫人小姐,亦会派人保护府上周全。”
听见肖厝如此郑重承诺,祈年总算略放下心中隐忧,二人天高海阔的畅谈,
谁知肖厝二十左右的年纪,倒是学识深厚、阅历丰富,不管是经史子集还是地方逸事,都能谈上几句,这让祈年很是刮目相看,二人相谈甚欢,直到掌灯酒席方罢。
祈年是被小厮扶回正院的,今日虽然受了惊吓,可没想到遇到一少年知己,谈吐尽兴,一不小心就喝的大了,
荣鄢看丈夫这个样子赶紧叫人传水梳洗,梳洗完毕,扶到床上祈年便沉沉睡了过去,晓晓在自己屋里听得丫鬟来禀前院酒席散了,忙带着木云赶到正院,在门外遇见端水出来的碧珠,听碧珠说父亲醉了,母亲正在给梳洗,也不方便进去,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