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漫漫前路尽是危机
远处的朝阳缓缓升起，地平线间一道血红色的裂痕将天地撕开，伴随着太阳的升起蓝天与大地之间被划出了一道分明的地平线。在躁动的那个晚上之后，城市就陷入了一片死寂，偶尔会传来死神工作的声音，感染者们成了死神的代言人，他们勤勤恳恳的徘徊在大街小巷，将一切感应到的人谨献给死神。
经历了昨天的大雨，城市内的街面上的水还没有完全退去，很多地方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积水。大雨顺着超市的门已经将一楼的地方淹没了，那些感染者来回走动的时候都会发出哗啦啦的淌水声。
叶荀很早就醒了，她有些睡不着，加上晚上的雨声，更让他难以入眠，只是接近黎明的几个小时才算是睡了下去。她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别吵醒身边的三个孩子，然后和往常一样对周围的安全进行检查，尤其是二楼和一楼的各个连接要道，避免楼下的感染者上来。接着她就去查看昨天的那辆货车，货车还在那里。
雨水很快的就退下去了，接下来的几天里，叶荀等人主要准备离开时候的物品需要，她们要做好长远的打算。
时间过得很快，本以为很快就能离开的，结果各种事情夹杂在一起，一个星期的时间在准备中不知不觉的过去了。虽然已经准备的十分充足了，但是叶荀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这像是一次永远准备不完的事情。经过商量 ，所有人在第三十二天离开这座超市。此时欧阳的腿伤已经好了很多，伤口基本已经愈合，但是还是会疼，不过行动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货车上的物品基本已经准备就绪，开车的事情就交给了李芳和叶荀，其他人先从进入到了车厢内。
当货车发动的时候，周围的感染者已经聚了过来。面对这些碰瓷儿的家伙，李芳也是毫不怜惜，直接从她们的身体上碾过，这场车子变得很颠簸。货车冲出了感染者进入到了主路就好多了，那一刻驾驶室的叶荀和李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感，就像是破壳而出的小鸟，终于能够看到这个大千世界。然而一路上看到的并不能引起她们的兴致，反而让她们的心情变得沉重。
“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地方都变成了这个鬼样子！”李芳感慨道。
这座城市经过了一个月的洗礼，早已经没了活力。一路上走来看到的除了一片死寂，就只有企图追上货车的感染者。
“不会的，总会有一片净土的！”叶荀看着一路的风景，内心百感交集，虽然自己能用话语宽慰别人，但是永远宽慰不了自己。末日这些话题或许只有一些宗教中或者各种题材的影视或是文学中才能看得到，现在她正在身临末世之中，或许也了解了很多电影中人物的心情，被混沌所吞噬的心灵总是想要寻找依靠或是找到宣泄的出口，宗教、信仰以及暴力就成为了许多人在这末世中心灵的寄托。叶荀则还沉浸在破碎的文明之中，并不愿意接受这末世。
货车上了主路，道路上杂乱无章的车辆随处可见。那是混乱开始时候留下的痕迹，一直保留到现在，就在前方不远处一辆大型的卡车横在了马路中央，整个道路上变成了一个大型的车祸现场。
“前面的路堵死了！”李芳将车子停了下来。
“看来只能绕路了！”叶荀拿出了地图，看着上面复杂的交通路线，不禁皱起了眉头，如果绕路的话，要多走出十多公里，而且也不保证其他的路线不会像这样出现堵塞的情况，毕竟一切来的那么突然，混乱造成的影响一直延续到现在。
“我们要绕路吗？”李芳瞥了一眼地图。
“绕路的话就太远了！”叶荀看了看油表，然后看向外面的车，“这里看上去还算是安全，我下去看看，也许能顺便弄些汽油。”叶荀拿好了对讲机跳下了车。
“行，要小心！”
“车子保持发动状态，随时准备撤离！”
副驾驶的车门保持开展的状态，保证出现状况后叶荀能够及时的上车，她来到车尾，并打开了货车的车门。
“什么情况？”欧阳沐兰问道。
“前面的道路堵住了，我想到前面看看，你和郭晓婷到周围弄些汽油，车上的油不太够！刘大爷就留下来照看孩子们，别让他们乱跑！”
随后叶荀朝着交通事故的地方走去，距离货车不足百米，大卡车的后车厢翻倒在地，好几辆汽车撞在了上面，可以想象当时失控的场面多么惊心动魄。撞上去的好几辆车都有爆炸的痕迹。
叶荀勘察了一下现场，这条路并不是不能过去，只要将大卡车的车头拉开，就可以留出一条容纳货车通过的路。她从马路的边缘走到了卡车的另一头，沿着这条公路望去，路上还有很多的车祸现场，但还都是有通过的余地。经历了三十天几乎没有人类的城市，加上一场大雨，城市变得格外清新，能见度很高，但是她的视线依旧不可能望到公路的尽头，她有些担心前面的路会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如果到时候在绕路那就不是十几公里的事情了。
“李芳！”叶荀呼叫道。
“收到！”
“现在我有一个顾虑，前面的路还很长，会不会接下来还会遇到这种情况！”
“估计其他的路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如李芳所说，确实其他的路也不能保证通畅。
“我想办法将卡车的车头移开，货车应该就能够通过了！”
“你小心！”
“保持每五分钟的通话！”
“收到！”
结束通话后，叶荀走到卡车与车厢衔接的地方，她需要一些工具将衔接的地方拆开。她来到了卡车的驾驶室，驾驶室的玻璃已经碎掉了，里面的工况更加糟糕，车内的空间遭到挤压，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以及积水，不过并没有看到人的样子，大概是已经沦为感染者的一员了，这让叶荀十分警惕，因为附近一个感染者都没有看到，很可能这些感染者就隐藏在车子或是某些死角什么地方。
在角落里叶荀看到了扳手和撬棍，她将身子从客车破碎的前窗玻璃钻了进去，因为她的身材偏瘦，所以很容易的就进去了，就在她拿到撬棍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什么动静。叶荀警惕的留意着四周，竖起的耳朵仔细的聆听着周围的声音，确实是有声音，而且声音就源自附近。她慢慢的将手伸向扳手，紧紧的攥在手里，然后从狭窄的车身内缓缓的抽身，一时间心跳加速，当从里面出来后也是大气不敢喘上一口，只能努力的压制这自己因紧张和害怕带来的负面波动。
“叶荀，叶荀！你怎么样了！”李芳按照时间对叶荀进行呼叫
“我还好！保持联系！”
叶荀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声音来自一辆轿车，轿车的车身被压在巨大的集装箱下，透过破碎的窗户，她看到了里面竟然有一个人，更准确的说是一个感染者。这个感染者被卡在了里面，大概是听到了叶荀的动静，因此开始躁动了起来。
就在叶荀以为这个感染者没有威胁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那个感染者的晃动的身体刚好扯动了发动机的钥匙，每次感染者晃动一次，发动机就点火一次。
“该死！”叶荀不安的看向周围，这个声音让情况变得复杂了起来，她必须做出选择，要么赶紧的叫上所有人离开，要么趁着周围还没有感染者出现，将卡车的车头拉开。
“欧阳听到了没？”叶荀呼叫道。
“收到！”
“你们赶紧回到车里面，这边有情况！”
“李芳！”
“收到！”
“随时准备离开这里！”
“你怎么办？”
“我会照顾好自己！”
“叶荀！”李芳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叶荀已经结束了通话。
欧阳沐兰很担心，她送郭晓婷上了车厢，但是自己并没有上去。
“我有些担心叶荀，我去看看！”说完欧阳沐兰将门关上，随后跑向叶荀的方向。她腿上的伤势虽然没有大碍，但是跑起来还是能明显的感觉身体并不平衡。
叶荀正加紧的将卡车衔接的位置弄开，费了老大的力气才算是松动了。
“你在干什么？”
欧阳沐兰的突然出现吓了叶荀一跳。
“你吓死我了，你怎么过来了？”叶荀没想到欧阳会跑过来。
“这种力气活儿，还是我来吧！”欧阳一把抢过了扳手和撬棍。
“我们最好快点！”叶荀警惕的看向道路两旁，周围已经有了感染者的迹象。
“好了！”
叶荀没有想到自己费了那么大力气，欧阳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弄好了。
“我们在附近找一辆车，然后将这个车头推开！”叶荀说着自己的想法。
欧阳看向周围，锁定了一辆悍马，虽然撞在了道路旁的石阶上，车身却一点事儿没有。
“跟我来！”
“该死！”这时候叶荀看到了感染者，她们已经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内，并朝着这边过来，数量越来越多。
欧阳跳上那辆悍马，试着启动了一下，几声嘶鸣后，这辆车都没有反应。
“欧阳，快点！”叶荀催促的同时还不忘记注意着接近的感染者。四处而来的感染者源源不断，如雨后春笋一般，从每个角落里面冒了出来。
“怎么回事儿，动起来啊！”欧阳一次又一次的启动着，然而这辆悍马好像很难以驯服。
感染者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而且他们的速度也开始加快，什么也无法拦住他们渴望会没生命的步伐，即使前面倒下的感染者，后面的感染者会踩踏着前面的感染者一步步的朝着叶荀和欧阳沐兰而来。
终于发动机怒吼了起来，紧跟着车身从撞击中倒了出来。
“李芳！”叶荀呼叫道，“我们准备将卡车车头撞开，你们准备冲过来！”
“收到！”
欧阳开着车朝着卡车的车头位置，在两车触碰后，立刻加大马力，卡车车头就像是一扇沉重的大门，被缓缓的推开。
“李芳，快！”
李芳一脚油门，货车在加速中冲过了那道稍稍能容纳车身的缝隙，车身与两侧的障碍物摩擦着发出尖锐的声音。
在货车通过后，欧阳沐兰调转车头紧跟着货车而去。涌过来的感染者越来越多，就像是潮水一样，紧跟在他们后面，然而他们的速度太慢了，很快就在后视镜中远去，然后消失了。
“呜~”叶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放松的身体像是放了气的气球，任由身体靠在车座上，“要是有个心脏病，还真不适合这种生活！”
“下一次不要一个人行动！”欧阳沐兰的话语有些严厉，就像是家长在训斥孩子一样。
“我知道了！”看着欧阳的样子，叶荀安心了很多。
叶荀大概没有将欧阳沐兰的话放在心上，她此时此刻正为未来的路发愁。这还没有出市区，就遇到了这样的麻烦，前面的路虽然不长，却也不算通畅，还不知道出现什么各种各样的问题，为此她一脸的惆怅。
“后面是不是有车跟着我们？”欧阳透过碎裂的后视镜看到了一辆车的影子。
叶荀探出头向后看去，就在刚刚的一个岔路口，一辆汽车并入了他们行驶的道路。对于这辆车，目前意图不明。
“小心点为好！”叶荀收回身子，然后打开了 对讲机，“李芳，小心一点，后面好像有尾巴！”
“知道了！”
“他们不会是盯上我们了吧！”叶荀着实的有些担心。
“系好安全带！”欧阳说道。
突然后面的车开始加速，这时候欧阳看到在前面的十字路口一辆房车朝着前面的货车横冲过来，她一脚油门加速冲了上去。那辆房车想要撞翻李芳的货车，李芳及时的打转方向盘，欧阳这之后开着的悍马直冲了过来，最后两辆车并在了一起，在十字路口四十五度的方向冲了过去，直接撞在了横在那里的汽车。膨胀的安全一瞬间涨了开来，叶荀感觉安全带紧紧的勒住了身体，击鼓要把自己的肋骨都要压断了，头部也撞在碰了一下，火辣辣的疼痛感从额头蔓延，流淌的血液顺着脸上的线条向下滴落。
“叶荀，你没事吧！”欧阳沐兰从安全气囊中挣扎出来。
“我，我没事！”叶荀感觉自己有些呼吸困难。
因为这辆车的质量很好，所以并没有对车身造成多严重的损害。欧阳赶紧解开了安全带，随后帮着叶荀解开。两个人下了车，那辆房车在刚刚的冲撞中翻倒在地，已然没了动静。不过很快后面的那辆车就跟了上来。欧阳沐兰拉住叶荀的手躲到附近一辆车的后面。
那辆车一个甩尾，然后停在了马路旁。从车上跳下来两男人，手里都拿着家伙。
“该死！”带头的男人急冲冲的朝着房车跑去，想要救出里面的人，另一个男人紧跟其后。
“快走！”欧阳沐兰想趁着两个人去房车的时候想快速的逃离。
“他们在那儿！”
欧阳和叶荀很快就被发现了。
“给我杀了他们！”带头的那个男子一脸的杀意，房车内大概有他很重要的人。
此时想要杀人的不只是这两个人，这种场面感染者自然不会缺席。很快感染者就从四面八方聚集了过来。
“陈震，别追了！”后面的那个男人显然还是比较冷静的，“赶快离开这里！”
然而这个男人并没有听话，他看到一瘸一拐的欧阳后，更加大了要追上去的决心。
“我要宰了他们，别管我！”陈震大声怒吼着，脚下的步伐也随之加快了。
“王八蛋！”男人咒骂着，虽然纠结了片刻，但求生的理智战胜了莽撞，他跑上了车。当他想要发动车的时候，却意外的找不到钥匙。他从身上摸了个遍，才发现自己没有钥匙，钥匙在陈震的手里。“靠！”
当他想要下车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感染者已经围了上来，并且聚在车的周围不停地拍打着车。
“混蛋，你们这群垃圾，离我远一点！”
男人害怕极了，他从驾驶座上窜到了后排的座位上。臃肿的身体努力的向缝隙中挤着，仿佛能够从这里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他的手里还紧紧的握着一瓶水，那或许是他挣扎的最后的武器。随着周围的压力不断的积累，车窗上面开始出现裂痕。最先被打破的地方是驾驶座侧面的窗户，那扇窗户被一个感染者用头撞开了，破碎的玻璃插满了他那张扭曲的脸，仿佛来自地域的恶鬼想要找男人索命。男人尖叫着，这一刻他刺耳的声音甚至超过了女人。
“别过来，我还不想死，别过来！”男人绝望的哭闹着，然而他的哭声并没有得到感染者的怜悯，反而加速了感染者对他的热情。
远处的叶荀和欧阳听到来自于那辆车的惨叫。他们两人不禁的回头看去，看到的却是陈震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他的手中握着一根钉满钉子的木棍，上面还残留着很多的血迹，已经不知道上面的血迹到底是源自感染者还是其他的人。
“当心！”
欧阳沐兰将叶荀推开，陈震的棍子直接从两人中间落下，然后在两个人中选择了欧阳。他紧握着手中的武器，朝着欧阳横扫而过。欧阳沐兰虽然一只脚有伤，但自己毕竟曾是个巨人，应付这样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欧阳沐兰自从世界变样的第一天，就已经全副武装，无论是从精神上还是外在的东西。陈震的这一棍子还是没有打到欧阳沐兰，气急败坏的他已经变成了一条疯狗，胡乱的挥动着手中的棍子。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个健康的人竟然打不到一个瘸子，一道白光闪过，他顿时感到胸口一阵刺痛，疼痛快速的遍布全身，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寒意，这股寒意让他无法自如的活动，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倾倒在了地上，很快这寒意义随着疼痛扩散，而且变得更加的冰冷，他感觉整个人掉入了冰窟之中，一个无底的冰窟，一直到自己完全被吞噬。
“欧阳！”叶荀赶了过来。
“我没事儿！”欧阳肉了肉自己有些刺痛的大腿，刚刚的活动或许有些激烈，让伤口有一种撕裂的感觉。她看向远处的感染者，接着说道：“我们还是快点和李芳会合吧！”
叶荀寻找着身上的对讲机，却发现已经不在了。
“该死，对讲机一定是丢在了车里！”叶荀无奈的看向远处的那辆悍马。
“不要管对讲机了，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周围最不缺的应该就是车了，这或许就是这个末世最人性的地方。欧阳和叶荀两人在众多没有车主的车中很快的寻找到了一辆可以开的车，准备追上李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