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你不能弃赛。”杨紫宁突兀的道。
姜惟一怔，她没想到杨经纪会这么说。
“如果你弃赛了，人们就会说aimmy公司的品牌模特临阵逃脱，拒绝继续参加比赛；而如果你决赛前就被刷下去了，人们又会说aimmy公司的品牌模特实力不足，就是个花瓶，从而怀疑我们公司的选人标准。”杨紫宁一一分析了情况，“所以我说，报名参加这个比赛，你没有为公司考虑，而只考虑到了你的朋友。”
姜惟在模特界没什么名气，甚至可以说是无人知晓。人们知道的，是她是aimmy公司的品牌模特，她的一举一动，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整个公司的形象。
这一点，姜惟确实没考虑到。以前她从未有机会为一个公司品牌代言，也就难以想到自己的一切行为代表的到底是什么。
“我……在报名的时候没有填写自己是aimmy公司的模特……”
“既然我能从别人口中知道你参加比赛了，就一定还有别人能知道。”
“这场比赛，你要参加，而且要拿出你的全部实力，去争前几名。”
“我会在技术上给你一些力所能及的指导，这件事我只能说尽量帮你压，但是早晚大家会知道，你自己也做好心理准备，一旦公司觉得你影响公司声誉，我没办法帮你。”
对于杨经纪的态度，姜惟完全可以理解。是自己没考虑周全，别人是不会帮你承担责任的。
“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了，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实在是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姜惟一直保持虚心认错的态度让杨紫宁放弃了原本憋了一堆的批评话语，她看了姜惟半天，最终只是长叹出一口气。
没办法，她还是太年轻。
好不容易从杨经纪的办公室“逃脱”，姜惟从未觉得外面的空气是如此新鲜美好。
她很欣赏杨紫宁的工作态度，认真、负责。但对于她来说，这种态度让她有点儿吃不消。确切地说，是自己从来没被人这么管过。
维雅咖啡厅。
帮芬姐点了杯自己觉得不错的咖啡后，姜惟朝服务员要了杯水。
“这儿装修挺文艺，以前很少来这边，倒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店儿。”芬姐看着姜惟不声不响的喝水，不禁开口：“你……不点杯咖啡？”
“不了。”
“那你带我来咖啡厅？”
“不是芬姐要来的么？”
常芬仔细回想，好像是她先提议去咖啡厅的，“但你不想喝的话可以拒绝啊，跟我客气什么。”她没跟她说不想喝啊，而且以前她不是很喜欢喝咖啡的么，这几星期不见口味儿变了？
“没事，我现在晚上不吃东西了，去哪儿都一样。”自从上次海报拍摄她穿不进那款白色长裙以后，杨经纪就要求她减肥，她已经有几天晚上没吃饭了。
“为什么？减肥啊？”
“嗯。”
“你那么瘦还减？！成骨架了才好啊？”姜惟那细胳膊细腿的，再减，怕是骨头架子要露出来了。
“没那么夸张吧。”姜惟苦笑一声，芬姐说的也太严重了。
“我就不太懂现在人们的审美，喜欢那种瘦得不行的，你看看人家国际t台，模特都是健康身高体重比，这也是咱们国家的模特不容易走出国门被世界认可的原因之一。”芬姐愤愤不平道，像她这种易发胖体质，为了变瘦常年吃减肥药，检查身体的时候医生说她生育困难。为了当模特，她牺牲太大了。
姜惟就听着，然后点头表示认可。在常芬面前，她很少说话。常芬喜欢侃侃而谈，而她不太发表个人见解，两人正好互补。
“对你刚刚在电话里跟我说什么来着？你参加比赛被经纪人说了？”
芬姐突然转移话题的功夫见长，姜惟已经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维了。
“啊？奥……嗯。”这是多长时间以前说的了？有一个小时了吧……
“奥什么奥，还变着花样说语气词，怎么回事儿啊跟我说说？”
常芬最一开始就是因为这事儿才非要跟姜惟见一面不可的，这刚聊着聊着差点忘了，还好她想起来了。
“就是参加比赛如果名次太低，会给公司带来不好的影响，也没什么别的。”
常芬这么一听算是明白了：“这些公司就是帮龟孙子，就知道自己的那点儿破利益，你看着吧，要是你得了第一，公司又会换成另一副说辞了1
“其实他们考虑的也对，我毕竟是品牌代言模特，代表的是一个品牌。”相比常芬，姜惟就淡定多了。
“那你怎么办，让你退赛了么？”
“恰恰相反，经纪人让我全力以赴。”
“这么说来，我们以后就是竞争对手了？”
“是亦敌亦友，让我们共同努力吧1姜惟率先举起手中的杯子，朝常芬伸去。
“努力1常芬把手中的咖啡像酒一样一饮而荆“服务员，再来一杯1
姜惟表情抽了抽，先不说卡路里的问题，那一杯要三百呢……
旁边的一对儿外国情侣直直的盯着“干”了的常芬。
过了一会儿，那个女的缓缓扭过脸，用奇怪的调调对着她的男朋友说：“女、汉子？”
那男的从震惊中回头，表情一变，一脸温柔看着自己对面的女子：“iloveyousoey”
复赛和海选一样，只有评委和模特，与海选不同的是，复赛的评委只有一组，而且几乎所有评委都是在业内知名的人士。
比赛共分两部分，自我介绍和指定服装展示。
“小惟，我好紧张，你怎么一点紧张的样子都没有？”常芬在等候区直冒汗，心里烦躁不安。
“别把比赛看得太重，就会好很多。”漫长的岁月，已教会她把得失心放轻。
常芬看了她一眼，决定放弃与她交流。也是，姜惟才多大，不差这一次。
“10号到20号，进来。”随着工作人员的通知，姜惟从座位上起身。
“加油1临走前，常芬给她比了一个握拳的手势。
姜惟点点头。
自我介绍环节，到她前一个女生的时候，话筒出现了问题，工作人员赶忙出去更换，但比赛时间不等人，那个女生很不习惯的说完了剩余的自我介绍。细声细气的，在她旁边的姜惟听得到，就是不知道前面的评委听不听得见了。
不幸的是，一直到姜惟做自我介绍，话筒还是没有拿来。
她深吸一口气。
“各位评委老师好，我是16号选手姜惟。”清亮的嗓音回响在比赛室内的每一个角落，几位评委老师好奇的抬头，想看看发出这样声音的选手长什么样子。
姜惟在这些选手中不是最瘦的，也不是最高的，但绝对是笑得最甜的。干净利落的高马尾，清新自然的服装穿着，偏欧美风的五官搭配淡妆和笑容，竟然毫无违和感。她的表情让评委们感觉很舒服，她看得出来。
几个评委原本严肃的神情稍稍柔和，证明他们多少受到了自己的影响。
落落大方地站着自我介绍，姜惟的原则是不求繁多但求精简，不到两分钟，她就介绍完了自己，是目前场上介绍时间最短的。
说来也巧，她刚介绍完，工作人员就把话筒拿了回来。眼角的余光看到自己后面的女生长出了一口气。姜惟默默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第二轮的比赛已经类似于决赛环节的走秀展示了，大家穿着相同的衣服依次进行t台走秀，每人要在更衣室内换三件服装，换服装的时间也是记分的一项，由专门人士掐表记录。
姜惟用最快的速度换好了第一套服装。
“现在按照号码顺序排列，依次出常”
幕布缓缓拉开，t台的灯光照进准备区，洒下一片光亮。
排在中间的姜惟跟随前面的模特出场，相较于她，姜惟的台步走的就相当稳健，踏出去的每一步都很自信。
到达最前面摆动作时，她微微仰头，手上的动作不多，只是简简单单的叉腰，置于两侧，然后侧身、留头。
自始至终，她的目光一直追随评委，没有丝毫转动。这样做，是为了给人一种定的状态。
第二组、第三组服装，她都是场上第一个换好的。
最后一组亮相，走到一半，姜惟的裙子后摆被模特踩住了。她踉跄一下，但多年的经验还是让她很快恢复了平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手用力一拽，将裙摆拖出，淡定的走完全常
下台换衣服的时候，她后面的那个模特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姜惟微笑。
“下面公布比赛成绩……”
——
“咱们老百姓呀，今儿个真高兴～”
一路上，常芬像打了兴奋剂一样边走边唱，致使路过的人们用看神经病的眼光看这个漂亮的女人。走在她旁边的姜惟，也不幸躺枪。
路过街边一个乞丐时，常芬还特意停下来，从兜里掏了张五元钞票塞到他碗里。
“从今天开始我要攒人品，争取下场比赛人品爆发冲进前十1
没错，两个人都进入了半决赛。
常芬是稳扎稳打，姜惟惊险晋级。
听到评委念出姜惟的号码牌时，她身边的模特身体一抖。
16号晋级，17号淘汰。
人在做，天在看。
杨经纪不知道从哪要到了半决赛评委们的资料，给姜惟一个一个分析这些评委的喜好。
“这个是最重头的评委，叫萧恒，是这场比赛主办公司fashionline的王牌经纪人，他本人比较喜欢大气的台风，偏欧美系国际风，这一点我觉得你还是有优势的，他喜欢的服装颜色属于冷色系的那种，蓝、黑、灰这样的。如果你能被他看中，基本上前十没有问题。最关键的是他比较看好新兴模特，有更大的发展空间，这一点和其他的评委注重经验不同，所以我们争取拿下他的一票。”
“从今天开始，你就练习酷酷的那种台风，笑不要了，主抓走步的稳，还有眼神训练，要定。”
杨紫宁说的这些，姜惟都知道。她曾经为了得到萧恒的指导拼命练习，萧恒喜欢的风格，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现在的姜惟，年轻、漂亮，有大把的时间，有足够的资本。
她不会再让他以“年纪过大”为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