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风云初起
体育馆的大厅灯火通明，幸存的学生、老师、工作人员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俨然已经成了一个一个的小团体。
薛芋几人的到来并未引起轩然大波，在他们之前体院2班的同学刚刚抵达体育馆。
出发时的二十多人，现在仅剩寥寥七人，分别是班长郭炳、黄发男金文、嘴欠男陈泽、和郭炳走得较近的两个男生，以及一个唯一幸存的女生姚清。
他们满脸血污，一言不发地坐在墙角。
姚清远远避开郭炳一群人，低着头，发丝掩住她的神情，同时阻挡四周或明或暗的视线。
邱达不明所以，体院2班的人进体育馆时，他正守在后门处观察，以防丧尸突围。
他也能够在第一时间通风报信。
邱达交代一句“同学，你们先别走远，我去了解一下情况”，他便小跑向一个熟识的同学。
不过一分钟，四周打量的视线已经来来回回好几轮，许多人下意识多看了薛芋几眼，实在是她受伤还要人背着有点瞩目。
邱达大步流星，走回来简单和众人说了事情经过。
原来，体院2班从文心楼出发直接走大路跑向体育馆的行动一开始很成功。
虽然动静大吸引来许多丧尸，但他们已经赶到体育馆大门开始敲门。
之后情况急转直下，门内值班的人由于谨慎并未立即开门，而是仔细询问受伤情况。
体院2班的人心急如焚，但后面大波丧尸，已经完全没有退路，只能焦急地等门开。
门终于在绝望的氛围中缓缓打开，所有人都像野兽一样往里冲，互相推搡、叫骂，谁都不想成为后面的一个。
最先进来的是敲门的嘴欠男陈泽，他一个闪身就躲进来，随后是黄发男金文。
郭炳和他的两个小跟班跑在队伍中间。
关键时刻顾不上道德，平时伪装成笑面虎的郭炳突然变了脸，趁着前面几人不注意，拉住他们的衣领向后拽，自己一个跨步走进门里。
由于惯性，几个人没能进去反倒被郭炳钻了空子，顾不上骂骂咧咧，丧尸冰冷的呼吸就在身后，他们继续往里挤。
四个女生在班级里一向没有话语权，在体力上又与男生悬殊。
姚清几人使出吃奶的劲才扒开一个堵住门的壮硕男生，她们见缝插针也想闪身进去。
此时，不知是谁先伸出了手。
“不要怪我，我也想活！”嘴里说着忏悔的话，手上的力气丝毫不少，他效仿郭炳把挤到自己前面的女生推倒、拽开。
“不、不要！”摔倒的女生瞬间被丧尸淹没。
人人自危，没有多余的视线留意落在后面的人。
于是……
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人向几乎快躲进门内的女生出手。
“推人家女生喂丧尸”
“推人家女生喂丧尸”
“推人家女生喂丧尸”
……
郭炳不久前的话像一句魔咒，在已经动手的人的脑中循环播放。
他们没有勇气面对丧尸，只会将魔爪伸向自己的同类，手中满是同类的鲜血，他们甚至连怪物都不如。
姚清见此，心中愤恨，但她也自身难保，没办法伸出援手，甚至有一只男生的手已经向她伸来。
姚清下意识将身边的同伴推向那只手，自己跨进体育馆门内。
她眼睁睁看见好友被丧尸一口咬住脖颈，死前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对不起、对不起……”
她跌倒在地上忏悔。
姚清还是被其中一个男生紧紧攥住胳膊，那个男生已经被丧尸咬中，死前双眼仍迸发出求生的光芒。
“快关门！”
已经进来的几人匆匆忙忙想要把门关上，阻止丧尸冲进体育馆。
“姚清你他妈愣着干嘛！”
金文的怒吼扯回她的思绪。
姚清掰开手腕上已经趋于僵硬的、不再属于人类的手，哽咽着将人推远。
在几人合力下终于关上体育馆的大门。
给他们开门的人也是惊疑不定，差一点丧尸就进来了！
来到大厅和幸存者汇合后，体院2班的幸存者个个坐在墙角一言不发。
薛芋他们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同学，我们要看一下你的伤口，确定不是丧尸造成、没有感染病毒。”
迎面走来一个寸头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薛芋认出这是在学生中人气很高的体育老师，常年带篮球课。
李逸之今年三十五岁，在北盛大学当了快八年的体育老师，为人幽默风趣、与学生保持安全的社交距离。
常年霸占“最受欢迎的老师”榜首，甚至选课系统一开，他的篮球课就被一抢而空，许多学生慕名而来，纷纷路转粉。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病毒爆发后，李逸之与其他教职工第一时间安排好体育馆的安全区，遇到丧尸也是迎面而上，将学生护在身后。
“好，沈契你放我下来吧。”
薛芋无法拒绝，配合检查也是对体育馆三四百幸存者的负责，谁都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突发变异。
沈契扫视李逸之一眼，只觉有些眼熟，但说不出名字，或许是上辈子见过的人。
他放下薛芋，轻柔地揭开少女腿上和脖子上的纱布。
只见腿上的伤口在短时间内已经愈合大半。
这样的愈合速度显然不同于常人，变化是从薛芋死而复生开始。
沈契目光沉沉。
李逸之是退役军人，懂一些急救常识，看出薛芋受伤重，但伤口的确没有被感染，便不再仔细观察。
李悦拿出纱布想要帮薛芋换药，却被沈契挡住视线并接过药。
沈契背对着张佳敏几人，迅速换好薛芋腿上的纱布。
几人的注意力也不在沈契身上，都在四处搜寻自己的同学。
“薛芋！”
体育馆东侧跑出一个女生挥舞着双手。
这个声音一听就是陈敏敏，只有她会如此中气十足地叫唤。
薛芋闻声抬起头，果真看到陈敏敏，在她身边的还有宋小小、季玉和同班的两个男生。
张佳敏、李悦、成娇三人却是没有见到同班同学，她们也想继续跟着薛芋。
倒是瞿勇老师，加入了教职工的队伍。
“啊啊啊啊！姚清你发什么疯！滚旁边去！”
一道惊恐的男声尖叫倏然响起，整个体育馆窃窃私语的氛围随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