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既得利益者的嘴脸
“嗬嗬嗬”
一楼大厅里徘徊的丧尸已经有几只警觉地抬起头，试探着向楼梯口走来。
“哎，小点声、小点声。”
同伴拽住开口吵吵的人，示意他适当降低音量。
张佳敏也一脸不满，“怎么了，你是有多金贵，说都不能说了？你打算赖着我们一辈子，给你挡在前面杀丧尸？”
她上下扫视那个体院男生一眼，不开口大家也能读懂她的意思。
“就你也配？”
“你特么，乱看什么东西？信不信老子揍你！”
那个男生抡起拳头就要打上去。
“陈泽！安静一点！”
郭炳拦住他，笑面虎的脸色罕见地阴沉下来。
“同学，你们反正也要清理楼下的丧尸才能下去，我们体院2班的同学会一直感谢你的付出。”
“就是啊，你们原本的计划就是去体育馆，本来就要清理丧尸。”
“有的女的就是喜欢计较，哪像我们男生大大方方。”
“喂，你们还走不走了？”
体院2班的人完全想着空手套白狼，让别人冲锋陷阵，他们享受成果。
现在薛芋一个拒绝，他们纷纷露出既得利益者的恶心嘴脸，试图通过道德绑架来驱使别人为他们卖命。
如果机房的人没有跟出来，薛芋或许会让沈契一个人累死累活杀丧尸。
但现在机房里的人出来了，那他们就应该为自己的生存出一份力，而不是像吸血虫般享受他人用汗水和鲜血换来的成果。
薛芋可不会惯着他们。
“那好，你们这么多人，选一个人出来和我男朋友一起去清理丧尸。”
薛芋盯着郭炳说，“你是班长，想必应该愿意为了班上的同学出一份力吧？”
郭炳进退两难，本想煽动体院2班的情绪逼迫薛芋做出选择，没想到反而把自己架在了火架上。
“班长，她说的也有道理，你有过杀丧尸的经验，肯定比我们在行。”
“没错班长，刚刚在机房你吃的食物最多，应该比我们有力气打丧尸。”
“就是，你是班长，这种时候就该你出力。”
“班长，我们都相信你。”
只要将人们的视线转移到另一个更容易接受的结果上，他们就会自然而然地为其努力。
前提是，不用他们出钱出力，只要耍耍嘴皮子就有人鞍前马后，何乐而不为呢？
末世的到来将人性残酷的真相拨开粉饰的外壳，血淋淋地放到明面上。
他们大喊大叫着拒绝，口口声声的道德比不上一口吃的、一个逃生的机会。
体院2班的男生在薛芋的引导下将枪口全部转到班长郭炳身上，就连对沈契怀恨在心的黄发男金文赫然在此列。
没人会拒绝生的诱惑，人人都惧怕死亡。
“好、同学你说的对，我、加、入。”
郭炳仇视薛芋，一字一句地说，只能打破牙齿和血吞。
薛芋从沈契背上下来，在郭炳做准备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她从包里拿出自己昨天傍晚吃剩下的半包方便面。
想了想，她还是将面饼再次一分为二，手里拿着只剩四分之一的面饼递给沈契，怕他噎着又把用来洗伤口还剩的小半杯水递过去。
沈契看着还没手心大的面饼和一点点水，沉默不语。
“爱吃吃，不吃还给我。”
薛芋对沈契的态度矛盾，既希望他去死，但现在还要靠他才能到安全区。
总不能又要驴拉磨，又要驴不吃草吧？
在薛芋手伸来的前一刻，沈契还是皱眉把已经有些软的面饼就着水吃下。
准备工作漫长到不少人发出窃窃私语表达不满，郭炳才慢吞吞走到沈契身边和他一起下楼。
只见一个身材壮硕的男生，不知从哪里翻出口罩和手套戴上，两只手上各握一把刀，把自己全副武装。
沈契淡淡扫过他一眼，“走吧”。
沈契径直走在前面，郭炳远远跟在他身后。一个身形高大、一往无前，一个畏首畏尾。
刚踏入一楼，一个在大厅正中间晃荡的丧尸双眼迅速聚焦到沈契身上。
“嗬嗬嗬”，嘶吼着向前扑。
角落里几个丧尸都被这一动静吸引，甚至有一个丧尸脑袋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肉和身体连着，也急冲冲赶来。
沈契知道薛芋让体院2班也推出一个人清理丧尸的意思，也就没有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扛。
他侧开身闪到墙边，将背后另一个活人的身影暴露在丧尸面前。
他一个侧踢将第一个扑上来的丧尸打倒在地。
随后的一个掉头丧尸和独眼丧尸都冲向畏畏缩缩躲在后面的郭炳。
郭炳抖着身子，努力维持镇静、握紧手中的刀。
“去死、去死!”
面对活人和面对丧尸完全不同。
对着还剩下活人思维但身体已经开始丧尸化的同学，郭炳能手起刀落得杀了，因为他清楚活人并没有不顾一切攻击的决心。
但面对奇形怪状、异常狰狞的丧尸，正是清楚它们会无差别得攻击、不死不休，郭炳反倒没有做斗争的勇气。
他慌乱地挥舞手中刀，嘴里大喊大叫，强迫自己冷静，像杀活人一样杀丧尸。
“咕噜噜”一个头翻滚到郭炳脚边。
丧尸恶臭的身体整个倒在他身上，尖锐的獠牙距离脖颈只有一寸。
“啊啊啊啊啊！”
郭炳才意识推开沉重的身躯，胳膊、后背上都爬满鸡皮疙瘩。
他挥刀时意外斩断了丧尸头颅和身体连接的经脉，人没事但是吓得不轻。
郭炳心里越发记恨上薛芋和沈契两人。
“嗬”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个独眼丧尸也吼叫着扑来。
有了第一次杀丧尸的经验，郭炳拿起刀，直直指向丧尸的另一只眼，一个用力，刀尖狠狠刺入。
丧尸几乎没有痛觉，即使两只眼睛都看不见了，眼眶里还在流着暗红色、恶臭的血液，仍然扑向前。
新鲜血肉的吸引是他们刻在dna里的本能，短短一日，所有人都见证过丧尸如痴如狂地啃食。
在郭炳和瞎眼丧尸苦苦缠斗的时候，沈契那头已经利落地解决完四只丧尸，刀尖上沾满丧尸的血液。
等等！
这里是几只丧尸来着？
一、二、三、四、五、六……六只丧尸。
还有一只上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