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来迟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
这故事的开头我都会，我心中的无语道。
“船家，我们还有多久到人间？”我问道。
看着这无边无际的不渡川，若按照现在行船的速度，那不得八百年到人间？
到时候别说修缮道观了，就连道观可能都找不到在哪儿了。
“水神莫急，一个时辰就到。”一旁的灶神道。
那船家见我对他的故事不感兴趣，也果断的闭上了嘴。
坐船无聊，我把手放在了川水里，这川水虽是黑色的，但里面的生灵还挺多的。
“水神真当是拥有一副金刚不坏之身，要是寻常的神，把手伸进水里，早就没了。”
“你怎么不早说？”我吓得把手伸了回来。
见灶神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我有些恼了，要是跟他同乘的是另外的神仙，他是不是也不会提醒？
灶神撇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经此一事，我也没有心思再玩水。
忽然，我面前多了一个苹果。
“苹果？哪来的？”我拿着闻了闻，有一股香火的味道。
那灶神朝我看了一眼，“水神怎么也不弄个神台，专门放你的香火。”
“神台？那是什么？”我拿着苹果啃了一口，这苹果竟然什么味道都没有，不过倒是有一丝灵气，让我直接吸收了。
“哎，也不知道平日里水神是在怎么修炼，连这都不知道。”
“那你就说说呗！”
“神台是专门放供品和香火钱的，刚刚肯定是有人给你供了个苹果，你又没修筑神台，所以才会直接落在你面前。”
“原来是这样，那我看看是谁第一个给我供奉的。”
我打开灵境，见到那破败的道观里住着两个人，一大一小，一男一女。
那女孩跪在我那其貌不扬的石头神像面前，手里捧着一个苹果，求道：“神仙，我求求你，让我爹爹醒来，我愿意把这苹果送给你。”
“水神，既然吃了人家东西，就算是答应人家了，不过她身后之人已死，想让他醒来，必须去一趟冥界才行，以后水神再遇到这种事，先看看情况再吃人家的东西。”
既然是我第一个香客，不管如何我也不能不管。
可是去冥界怎么走？这可把我难到了。
“水神是不是想去冥界把他的灵魂找回来？其实这种事情，食言就食言了，可以从你功德簿上扣了抵消。”
“是吗？要是再扣下去，这船估计要沉了。”我有些不开心，没想到供奉自己的第一个人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我原本以为做神仙很简单，现在才知道，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还好这云香山偏僻，要是在人多的地方，我岂不累死。
此时，我竟然有些庆幸自己的道观会修在那种地方了。
“灶神说得有理，不过我想去趟冥界，看看能不能找回。”
“哼，水神还真是天真，你把他魂魄带回去又有什么用，他的肉身已经被破坏，想要救活他，除非再给他找一具一模一样的肉身，否则救了也是白救。”
灶神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可是那道观里的女孩，她一直在哭，一直在求我。
听灶神话的意思，估计找回他的魂魄不难，可又在哪里去给他找一具一模一样的身体？
“爹，你醒醒，我再也不调皮了，再也不贪玩了，我一定会好好听你的话，好不好？”
“水神还是别看了。”
灶神挥了挥袖子，抹去了用法术打开的灵境。
“为什么？”我看着他道。
“因为容易心软。”他淡淡道。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我们来到了人界入口，界门。
界门是用一堆乱石堆成的，上面还有些许青苔，看上去格外的破败。
我们走了进去，来到人间一处偏僻的街道，神袍变成了普通的素衣。
我跟灶神互相看了一眼，灶神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碗和一根黑色的棍子递给了我。
“灶神，你莫非是想让我去要饭？”
“水神也可以去降妖除魔，这是人间，不一定要饭才能获得金银。”此时他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看了他一会儿，接过他递给我的碗和棍子，说道：“别坑我。”
“不会坑你。”他露出一脸的笑意，让我觉得他说这句话是把那个“不”字给去掉了。
“我想先去趟云香山看看，再来化缘。”
火神：“那我就不陪你去了，在这里等你。”
一路向西南，飞了大半日才到云香山。
此时那个女孩早已不见。
而我的道观已经长满了荒草。
这才多大一会儿，这里变化居然这么大。
我有些震惊，在屋中巡视了一圈。
“咔”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我回头看了一眼，“尸体。”我大惊道。
上面已经被各种虫子寄生，发生出阵阵腐臭的味道。
他旁边，还躺着一具小的尸体，已经成为了干尸。
看到眼前的景象，我有些懵了，自己的道台，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是我来迟了么？
若说那男的回天乏术，那给我供奉的女孩呢？她也是回天乏术？
若不是我一心想渡川，早些来，她就不会死。
这神台，这道观，修来又有何用？
我真的能救到他们吗？还是我是就是害死这小女孩的凶手。
她绝望之时，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我，而我，又在干什么？
功德？香火？
手上的尸体很重，尸体上的那些虫子见我来，快速逃窜。
我把他们葬在我的神像之下，若他们来世为人，我定护佑他们一辈子。
做完这些，我回到了与灶神相约的地方，石龙镇。
石龙镇是一个很大的镇，是朔京之外第一个大镇。
找了整个石龙镇，同我来的灶神就是没见到。
我拿出他给我的碗和棍子，想从上面寻一丝他的仙气，让它为我带路。
哪知，还没开始寻，就看到碗上写着几个大字：“先走一步，勿怪。”
勿怪？说好的陪我一起呢？
这九霄神界的神仙，看似个个正经，却一个比一个不靠谱，还勿怪？
你要是早说，我又何至于匆匆赶回来？
我把碗摔在地上，看来，跟着铁面无私的灶神，是相处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