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啪——”一个巴掌落在头戴金冠身着绫罗, 衣服上绣着四爪金龙的年轻男人脸上。
男人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盯着动手的人:“母后,您为何打我?”
“为何?”谢皇后心中又气又恼, “老八,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做了什么?”八皇子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反正父皇已经昏迷许久, 无法管理朝政, 仅靠太医院的方药吊着一口气, 跟死了有何区别?
可只要他没咽下那口气, 没有真正死掉,自己终究只是个皇子,那个位置看起来离自己很近, 实际上遥远得仿佛天边的云, 看得见,摸不着。
“这样不好吗?”八皇子缓缓放下捂着脸的手, 他的脸上已经开始泛红,印出一个巴掌印,“母后, 这样难道不好吗?待我坐上皇位, 您就是后宫中最尊贵的太后了!”
太后?皇后苦笑不已, 太后这个称谓意味着过期的辉煌,一朝天子一朝臣, 丈夫在为与儿子在为怎能一样?
丈夫在位时,她有宠有权有子, 地位稳如磐石,儿子上位后,这后宫的女主人就要换人了。
而她, 哪怕身份再尊贵,也是一个丧夫的寡妇。
更何况,皇帝昏迷期间,皇后一直临朝摄政,沾染过权利的滋味,又怎舍得放手?
此时谢皇后恨不得没生过这个愚蠢的儿子,早知他如此无脑还不如支持老三。
亲手杀死生父,以后若是自己这个生母挡了他的路,是不是也要弑母?
况且,他亲自害死自己父亲将会成为他身上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污点。
他还真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呢。
谢皇后环视宫殿一周,察觉这寝殿内外竟然全部被老八换成了他的人,最终只能将内心翻涌的思绪全部压制下去。
缓和了语气:“母后不是在怪你,只是在担心你,万一此事有疏漏,你的那些兄弟可好糊弄,万一被他们知晓可如何是好?尤其是北境王,他手中可握着北境大军。”
“母后放心,我已令人拟旨召所有就番的人回来奔丧,届时……”八皇子话没说出口,但他知道母后一定能明白自己未尽之意。
他一脸成竹在胸的神色,仿佛所有藩王已被自己尽诛剑下:
“如若不然,我怎会将父皇驾崩的消息传出去呢,您只需要好好地待在宫中,等着参加太后的册封,今后后宫那些当初胆敢与您为敌的贱人们,也随您处置,到时候对外宣称她们舍不得父皇随他殉葬便是。”
“好,全听我儿的。”得知消息到现在,谢皇后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老八别的行为言论暂且不说,但那最后几句深得她意。
如此一想,当太后似乎也有点好处。
罢了,反正事情已成定局,人死不能复生,如今最要紧的是让老八坐稳这皇位。
被谢皇后母子视为掌中之物的后宫中,许多得知皇帝驾崩的妃子陷入了以泪洗面惶惶不安的状态中。
她们担忧的问题与谢皇后一样,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在时,哪怕再不受宠,以后没准也有翻身的希望。
现在皇帝死了,她们的彻底成为了无根的浮萍。
受宠的妃子们心中慌张更甚,只有一人趁着后宫不稳,悄悄地往外传出消息。
三皇子府中,一个乔装打扮的宫廷内侍利于跪在桌前,双手举国头顶,手掌张开,他手心中放着一片绢布。
刚得知噩耗的三皇子正想着该如何布局,这人便来了。
看完绢布上的内容,三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又很快收敛,淡淡道:“她说圣旨有蹊跷,那么宫中可藏有无蹊跷的圣旨?”
跪在下面的内侍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哆嗦着回答:“回、回殿下,奴才不知,只是,娘娘之前让奴才口头传一句话:传国玉玺不在宫内。”
三皇子放在袖中的手不禁一紧,确认这内侍再无其他事情要报,便让人将他带了下去看管起来。
他的视线再次投向那张轻飘飘的绢布,结合自己从别处探听到的消息:父皇死因存疑。
这件事三皇子本来不敢完全相信,现在又得知圣旨有蹊跷,传国玉玺不在宫内,而圣旨上必须要有传国玉玺印。
之前的圣旨上盖的是父皇的小印。
这一点之所以没有人提出疑问是因为历代皇帝驾崩后,新帝未登基前惯例都是不能用传国玉玺,而早就被封为太子的皇子以及有明确旨意被定为继位者的皇子,可以用自己或者先皇的私印传旨。
三皇子捏紧拳头,心里飞快地设想各种揭穿八皇子的办法,可惜母后站在老八那边,有她为老八撑腰,无论现在他提出任何异议被指摘的只会是他自己。
难道只能等着看老八登基拿不出传国玉玺的时候才能拆穿吗?到那时还有机会拆穿?不,应该是到那时他能有命拆穿吗?
就算三皇子跟老八一母所出,他也不相信老八会放过自己。
此时三皇子才明白,老八为何如此迫不及待地召回各地的藩王。
如果不趁此机会把这些藩王压下去,等众人发现传国玉玺不见的时候,他不仅不能把皇位坐稳,没准还会马上被人给掀下去。
三皇子紧急招来谋士商量破局之策。
其余留在蔚城的皇子也在与自己的谋士商讨该如何保命。
只有十一皇子,他从皇帝昏迷被横着抬回蔚城的那一天起,就已经调动商队,给自己找好退路。
反正只要上位的不是他五哥,他一瞅准机会,马上收拾收拾跑路,宁愿在外面当个反贼,也不可能留在蔚城受磋磨。
八皇子刚把召回藩王的旨意发出,十一皇子已经指定好了十几条跑路计划,万事俱备,只等参加完先皇的葬礼,再把自己的母亲从宫中偷出来了。
十一皇子的母亲灵妃入宫的方式不算光彩。
当初她已嫁给皇帝的一个兄弟当王妃,结果皇帝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抓了她的丈夫,设计让人以为她死了,实际上已经把她掳入宫中,对外宣称入宫的是她的双生妹妹。
这件事做得不算周密,至少后宫中的女人都认识她,也知道她是身份,长期相处中,这件事早已不是秘密。
风头过去后,乾纲独断的皇帝也不在乎被发现。
虽然灵妃是受害者,但这世道对于女子比男子苛刻太多,说起这件事,许多人不敢议论皇帝的错处,便把一切恶意投向了她。
尤其是后来谢氏成为了皇后,虽然依旧有些宠爱,但谢氏得到的宠爱已经不如以往。
而她得到的宠爱依旧,她便成为了谢氏的眼中钉。
深深宫廷中,灵妃看一眼站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得意非常的谢皇后,她知道不可能再活着离开皇宫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为自己的孩子做最后一件事吧。
灵妃扑通跪在皇后面前,满脸凄惶不安:“以前是我不懂事,常与您拌嘴、惹您生气,我愿为奴为俾伺候您,求求您不要与我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般见识。”
谢皇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失笑转头对自己的贴身宫女道:“这是灵妃?本宫没看错吧?这真是咱们高高在上骄傲清高的灵妃?”
贴身宫女掩唇笑道:“娘娘您没看错,这便是咱们艳冠后宫的灵妃呢,可惜她清高骄傲不起来了,如今正匍匐在您的脚下,请求您的宽恕。”
“哈哈哈哈哈——”谢皇后难得心中如此畅快,往日怎么也除不掉的对手如今为求活命,丢弃尊严卑微地匍匐在自己脚下,还有比这更令人畅快的事情吗?
“灵妃妹妹多虑了,本宫怎会生你的气呢,方才面色不虞不过是想起有相师说过你这样面相的人会给身边人带来灾祸而已,长相是父母给的,怪不得妹妹。”
就是这张脸,为了这张脸,他连脸面都不要,硬生生抢了自己弟弟的王妃入宫。
也是这张脸,让她无论使出什么计谋,都除不掉这个女人,反而让自己的宠爱减少了!
灵妃一把拔下头上的金钗对准自己的脸:“都怪我这不争气的脸,既然姐姐不喜欢这面相,我便将它毁了去。”
“等等!”立在一旁的女官突然出声。
谢皇后脸色不善地看向她:“怎么,你想为她求情?说话前可弄清楚了,这里可有你说话的份儿?”
“娘娘息怒,奴婢不是为这贱人求情,只在为您着想。”女官硬着头皮说道,“皇宫内外皆知先皇宠爱她,皇后娘娘若想让她为皇上殉葬奴婢立刻为您动手,
但您若想留着她,切不可让人看出她身上有伤,不然妃嫔哭灵与先皇下葬时,她必要露面,到时要是被人看出来,外面恐怕会流出不利于您的谣言。”
皇后略一思索点头:“到也是。”放在以往,她不会这般不谨慎,只是今日看到死对头跪在自己面前,一时高兴到忘了形。
果然,这贱人与自己八字不合,都落到这般下场了,还能差点害了她,合该让这贱人给皇帝殉葬,不过她暂时还不想杀她。
谢皇后宽袖一甩:“灵妃,放下你手中的金钗,方才你不是说愿意为奴为婢伺候本宫吗?先帮本宫把鞋底的灰尘擦干净吧。”
灵妃哆嗦着应道:“是,多谢您给我这个伺候您的机会。”
皇后坐在榻上,一只脚踩上灵妃的背:“噗嗤,没想到你还挺有当奴才的潜质,当年你伺候皇帝的时候不会就是这么伺候吧?”
灵妃一脸木讷:“只要是您所说的话都对。”
“呵,为了活命,你倒是乖觉。”
…………
蔚城内一场权利的争夺正在一片素缟中酝酿。
庆安帝驾崩的消息随着驿站传往安朝各地。
温云谷外,距离外墙二十米的地方有一处凉亭,这处凉亭专门供人歇脚。
再更靠近外墙的地方,越七八米处,还有一个小亭子,这个小亭子有门,门上挂锁,这亭子只有拿钥匙的人能开,平日不允许外人进入其中歇脚。
进去后里面也只有一个挂锁的木箱,箱子上房开一个口,可以往里塞东西。
每天早晨,温云谷常驻于阐志县县城的信差会带上每日的邸报以及信息收集员收集汇总的消息送往信亭。
温云谷中负责取报之人再从信箱中取出所有信件,送到温雪山庄主屋。
哪怕裴其羽身处温云谷中,也能尽知阐志县乃至阐州的消息。
阐州远离蔚城,裴其羽得知庆安帝驾崩的消息时,距离庆安帝驾崩已过去一个月,元旦已过,他已经喝上了腊八粥,吃上了腊八蒜。
邸报上写庆安帝驾崩,留下遗诏立八皇子为皇位继承人,择日登基。
八皇子上位后,第一件是就是给分封的各个藩王下旨,令他们回蔚城给庆安帝奔丧。
裴其羽放下勺子,伸手在‘奔丧’二字上轻轻点了一下。
奔丧?有意思。
看来明年开春可以开发他的盐场了,高产量作物也得安排上。
裴其羽取出他早前做好的明年工作安排,将这两件事情加上,写完看了看,最后还在补充上一句:高产量作物仅限温云谷种植。
他可不想成为各路争霸之人眼中的肥肉。
腊八粥吃完,盘盏撤下。
冬青在外求见。
裴其羽让她进来,又看一眼窗外:“今日下这么大的雪,怎么还过来?女子可不好受冻。”
“多谢公子关心,只是今日有一件喜事,不过来与公子说我今晚怕是睡不着。”
“哦?什么喜事?”
冬青一个竹制的文件夹:“温云谷沿途5里的荒地,除先前被流民开荒之外的其他地方,已被我们全部拿下了,这些是地契。”
裴其羽接过来一看,顿时失笑,他让冬青去办这件事主要是想试探一下阐志县那位县太爷对阐志县的态度。
“看来咱们这位县太爷,是想在近期捞一笔,好等着以后跑路了。”
冬青道:“县太爷刚上任不到两年,近期如何能走?”
“蔚城不稳,阐州位于北境,距离蛮族太近了,北境王被召回蔚城奔丧,他这是担心北境王不在,蛮族得知庆安帝驾崩的消息会趁虚而入。”
也就是说,万一阐志县发生意外,县太爷保不齐就是第一个跑路的人。
阐志县虽然不在边境,但是万一蛮族绕过边境防线,深入州城劫掠的话,北境十州任何一个地方都有遭受到蛮族游骑攻击的可能。
“让陈江跟护卫队准备起来,接下来可能还会有流民,如何选人收拢他们去年都有经验了。”
“是,”冬青应下后想起之前被北行时,一路上见到的流民惨状,不由叹息,“夏季末与秋季时,流民已经很少了,本想着度过去年难捱的日子,今年北境下了雪,到春季应该不会再旱,没想到天灾还不知有没有走,人祸又至。”
裴其羽闻言道:“世事总是无常。”他只能做好自己力所能及之事。
好在这世间总不会只有坏事。
裴其羽取出另一份信件:“陈海前往济州后很快加入北境军,由小卒做起,上个月与长官在边境巡逻时遭遇一股敌人,他勇斩敌首,如今已经升为什长,随他一同前去参军的人如今都与他同队。”
冬青喜道:“这真是个好消息!”
她与陈管事等人住得近,裴其羽将信件交给她:“帮我把这封信交给陈管事和周姑姑吧,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孩子出去奔前程,家长心里担忧,但是当孩子做出成绩的时候,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成绩,也可以让父母为之喜悦骄傲。
陈海这算是升官了,因为初次上战场便杀了一个头领,他在军中已经有些名气,跟着他一起出名的还有他手上的那把钢刀。
穆瑾晟那时候还没有离开北境前往蔚城奔丧,知道有一个新兵首战就砍杀敌人首领,他起了爱才之心,特地接见过陈海。
看到陈海的刀,穆瑾晟也是十分诧异,现如今刚开始参军的人是不给发兵器的,只有亲军上头才会把皮甲兵器马匹全包。
他知道陈海是裴其羽推荐来的,肯定会有好的武器和皮甲,可是没想到裴其羽给陈海的武器会那么好!
裴其羽送出那把刀之前就知道,只要陈海能冒出头,那把刀就会落入他人眼中。
从古至今都不缺发战争财的人。
裴其羽不会发国难财,但战争生意还是可以做一做的。
陈海的那把钢刀是裴其羽在异界探索到的东西,温云谷制造区的铁坊暂时还做不出来。
不过裴其羽了解过安朝的炼铁技术后,可以确定,制造区铁坊中的炼铁技术已经远远甩了外面几条街。
现在安朝大多数士兵用的武器还是青铜武器,只有北境王亲军中的骑兵才把武器全部换成了铁器。
而蛮族的武器更原始,以前安朝不许青铜器流入草原,蛮族多是用骨头、石头制成。
后来青铜器的限制没那么严格后,蛮族拥有的青铜武器才逐渐多了些,但他们在装备上依旧比不上安朝军队,攻打侵扰安朝全凭着一身体魄与蛮力。
如今温云谷表面上仅有护卫一百多人,实际上护卫的人数已经超过六百。
其中一百多人被设为骑兵队,全副装备为精铁打造,专门防着蛮族越过边境线深入北境劫掠的时候游荡到此处。
另外的四百多人被分散在各个地方,这个具体数量连居住在温云谷中的人都不知道。
裴其羽看完今日所有邸报与信件,让人将现在的护卫队长阿宗叫来,将一张递过去:“将此通知发下去,派人站在公示牌给庄户们解释,另外明日开始安排护卫队12个时辰轮候巡逻,刚开始人少,你们先辛苦一段时间,等召集到足够的民兵稍作训练后,也将民兵安排上。”
阿宗得令下去安排。
而温云谷的庄户们一个个还在大礼堂里认真听课,挣积分。
大概两个月过去,庄户们已经学得有点样子了,连脑子不太灵活一看书就犯困的都能得一些常用字和最简单的算数。
有些聪明勤奋些的庄户,已经开始练习写字学习算账记账了。
通知在公告板上贴出来的时候,讲解的人根本没用得上,大家伙看完就当场讨论起来。
民兵队的待遇不如护卫队,但多少也是一份可以挣钱的外快,节日还给发福利。
跟招募民兵的通知一同贴出去的还有皇帝驾崩的消息。
庄户门看完招募民兵的通知才去看皇帝驾崩的那一则,看完赶紧回家换上白麻布,冲着蔚城的方向摆上香案,烧香祭拜。
皇帝驾崩,民间只需要守孝七日,然后三个月内不许嫁娶设宴。
弄完了这些,大家回过神来,想起招募民兵的通知,心里便涌起了不安。
“皇上没了,好像没说给那个皇子继续当皇上?”
“好像没有。”
“不行,我得去看看。”有人又跑去公告栏看,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真没说。”
连庶民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没有明确地定下下一任继承者意味着未来肯定会迎来一场动荡。
皇帝的儿子们打起来,跟普通人家里的儿子们为了挣那点子仨瓜俩枣的家产打起来可不一样。
那是要死人的,要死很多人!
反正最后遭殃的肯定是他们普通百姓!
这会儿已经下了课,众人祭拜过老皇帝,他们还得写作业,坐座椅太冷,这会儿全窝在炕上。
男人一个屋、女人一个屋,孩子两边窜,边写边聊:
“怪不得公子要招民兵,咱这儿靠近蛮族,前几日公告栏上贴的那个啥邸报说,蛮族在边境还没撤兵呢。”
“怕啥,不是还有北境军么,北境王那么厉害,肯定不能让蛮族打进来。”
这两个月天天学字看报,还听给他们上课的管事们说一些故事分析其中道理,现在许多人也懂得那么一点现今国家的情况了。
有人的忧心道:“那万一北境王不在呢?”
缺了一根筋的反驳:“咋可能不在,那军队是说不要就不要的?”
“你这话跟我那话就不搭边,我可没说不要军队,那老皇帝死了,北境王不得去给他爹奔丧呐,他去奔丧那不就是不在?”
“对哈,他不在咋办,蛮族不会趁机打进来吧?”
“嘶——”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还真有可能……”
“那啥,要不咱去问问民兵队一家能不能多招几个?好不容易过上这样的好日子,我可不想再到处逃难了。”
“我也是。”
屋内众人看看身下的暖炕,不由想起温云谷中的各种好处。
他们中有些人还在租房子住,但是公子早就把房子的价格一个个标出来了。
每个人都算过自己明年努力一年,不出意外年底就能买下一个小院子,成为温云谷正式庄户。
成为正式庄户后,租赁温云谷的田地,一年的粮食撇去上交官府的税,剩下的只需要交一成半的租,余下全是自己的,这么好的条件上哪儿找去?
除此之外,他们在温云谷还能学手艺,也能去制造区或者养殖区那边找活儿干,不管怎么看,都是在这里过日子更有盼头一些。
他们得公子庇护,也该出一份力保护这里,更别说加入民兵队后,每日还有一些补贴。
不少庄户都想到了这些,然后纷纷去找阿宗,提出家中想多出一两个人参加民兵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