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眉分五色

    “五色眉心诀？”石枫听冯老祖说完，颇有些诧异，“老祖，你说的此门秘术似乎很厉害，可晚辈怎么闻所未闻呢？”

    冯老祖嘿嘿一笑，“你当然没听说过，事实上，这世间知道五色眉心诀的，加上你小子，也不超十人。”

    他于其中缘故不想细说，石枫自然不敢追问。

    “你听过四九尊者没有？”

    “这个，晚辈倒是略有耳闻，听说是数千年前，秦中大陆一位很厉害的炼器师。”

    石枫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身为炼器师的他，对四九尊者何止略有耳闻，简直是如雷贯耳。

    五千年以来，秦中大陆唯一被尊为一品炼器大宗师的人就是四九了，他留下的“器合九字诀”“木石符纹镌刻法”“丹火藏用歌诀”等等心得，时至今日仍被炼器界奉为金科玉律，影响极为深远。

    关于四九尊者的下场，也有诸多传说，有说他飞升仙界了，有说渡劫失败，被天雷击杀。

    石枫还在一本杂记中看到一则传奇故事：某日，四九尊者打坐如常，忽神思倦乏，沉沉睡去。梦中，有两位秀丽丫鬟邀至府间，府主乃一皂衣大汉，容貌奇伟，见尊者，殷勤请之上座，席间哀求道，天帝命其造九阶玄晶如意伞，反复不就，屡遭责罚，乞尊者相助。

    四九尊者闻言大骇，谢曰不能。黑衣人哀求不已，脱上衣，见鞭痕累累。尊者辞曰俗事缠身，无暇助造。黑衣人许以三日之期，言罢送客。

    四九尊者猛然惊醒，乃集门人，交代后事。三日后，尊者焚香沐浴毕，闻仙乐飘奏，弟子再开洞门，尊者已不知所踪。

    当然，这些神话传说石枫只是听听而已，也不会相信，今日听冯老祖说及，四九尊者应该是寿元终了，病死陨落的。

    冯老祖哼了一声，“你以为四九尊者仅仅是炼器师吗？他修为已至合体，差一步就能渡劫飞升了。

    而他能晋阶合体，五色眉心诀功不可没，要知道火精乃罕见的天地灵物，一旦炼化，那么修士对同类火灵气的吸收足足可以快上一两成。

    可惜，四九尊者虽创出五色眉心诀，但只收集炼化了四种火灵，差了最后一道炎火之精，未能修炼成这部心诀。嘿嘿，要是他能修炼成功，渡劫飞升应该不在话下。”

    石枫听了，觉得有些恍惚，能渡劫飞升的秘术，这离他一个筑基弟子也太，太过遥远了，“如此说来，这五色眉心诀应该一本是操控火焰的至高无上秘笈了？”

    冯老祖点点头，“这点你说对了。而且五色眉心诀的入门基本没有要求，只要是火功体的人，都可修炼。”

    入门没有要求？石枫暗暗苦笑，那之后？收集五种不同属性的火精，连四九尊者堂堂合体修士都办不到，其他人怎么做得到？

    冯老祖接着说道，“而五色眉心诀一旦修炼，除了可获得真火之外的五行之力，还可得到火精中浑厚的元力，修为大进，对火焰的掌控也会更上台阶，可谓一举数得！

    石七，你知道我长生门乃是丹药宗门，虽说四九尊者创造这门功法的本意是为了炼器，但炼器炼丹都要用到炉火，都要求对火焰操控越熟练越好。因此，你可以想象，当道源大师为宸老祖翻译出五色眉心诀后，老祖是何等的兴奋！”

    石枫点点头，别说当年宸老祖了，现在的冯老祖说起来，依然是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就知道他们对这门神功的重视。

    “不过，”冯老祖叹了口气，“五色眉心诀入门虽简单，但修炼起来却是十分复杂，它混合了灵玄经要和大五行挪离术，其中还掺杂了许多变化，对修炼者资质悟性要求极高。你悟性看起来不错，但资质则实在一般。”

    石枫现在表现出来的资质是五阶火灵根，在冯老祖眼里，这岂止是一般，简直是庸劣。

    石枫心道：我资质高低又如何？如此玄妙之术，你们长生门世世代代视若命根子，难道还会送给我不成？

    冯老祖道：“功体资质悟性还则罢了，五色眉心诀最麻烦的，是修炼顺序！”

    修炼顺序？石枫茫然不解。

    “五色眉要炼化五种火灵，它们除了火焰之力，还含有不同的五行灵力，若是胡乱吸纳，灵气冲突，势必走火入魔而死。

    幸好四九尊者出身道门，精研大五行挪离术，他以五行相生相克之论，将五种火灵巧妙地融汇起来，这就好比建造屋舍，一砖一瓦都严丝合缝，只要一处出了差池，则大厦立时崩塌。

    因此，五色眉心诀可谓世间最难炼的秘术之一，按照四九尊者的设计，修炼五色眉心诀有两种顺序，一种是按五行相生顺序，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另一种顺序则是五行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一旦你选择了一种顺序，那就必须一条路走到底了。好比四九尊者本人，他是土火功体，当年也获得氤氲火莲，修成了黄眉心诀，这是第一步了。”

    石枫听到这里，心里顿时一动，对呀，氤氲火莲就是土火之精呀，我也得到了呀。

    冯老祖还在继续说，“之后，四九尊者又得到一只金火之精，土生金，于是他就按五行相生的顺序，开始修炼。

    据说四九尊者中途也曾得到过炎火之精，但按照他的修炼次序，土金水木火，炎火之精须他最后一步才能修炼的。

    而当时四九尊者才修炼到第三步，木火之精尚未得到，于是四九尊者便豢养着那只炎火之精，不想中途，那只炎火之精竟溜走了，等四九尊者好不容易得到木火之精，再想找炎火之精，却又茫然不可得了。

    为此，他派了四弟子严弘在赤炎大陆祝融峰下呆了七八十年，终于抓到了炎火之精。

    可惜，那时四九尊者寿元已经到了，他交代后事，弥留了两天便与世长辞，这部五色眉心诀他终究没有练成。”

    “原来这门功夫最难的就是收集火灵！”石枫叹了口气。

    冯老祖颔首道，“你这话说对了。”

    他指了指石枫肚子，“你无意之中就困住了一只阴火兽，因此觉得火灵似乎不太难找？嘿嘿，你可想过，我长生门几代长老，千余年来，苦苦想捕捉一只阴火兽而不得。”

    石枫讶道，“难道这只阴火兽是五行火灵吗？它诞生于鬼火，可鬼阴之气似乎并非五行灵气呀？”

    “当然是！你别忘了，四九尊者修炼的是大五行挪离术，所谓大五行，已将天地万物囊括进去了。鬼阴之火性阴寒，属水性，便属于寒焰的一种。”

    石枫背脊忽地一阵寒意，讪笑道：“晚辈倒是愿意花任何代价，赶走这该死的火灵兽。”

    冯老祖盯着石枫，突然笑了，道：“你很害怕？怕老夫杀鸡取卵，把你灭了，强行取出那只阴火兽？”

    石枫被他道破心思，脸色一变，张着嘴不知如何接口。

    “嘿！你我非亲非故，我也犯不着假惺惺，装什么侠义之士。

    实话实说，若能从你身体里取出阴火兽，我第一时间就杀了你，拿走火精，何须和你废话，还将五色眉心诀的来龙去脉告诉你。

    先前我用笛子试探你时，已经仔细察看过，那只阴火兽在你丹田呆得时间太久，已经有融合之势，我若强行取出，你和阴火兽都会毙命。

    你小子造化不小，得祖上丹药之力，渐渐融合了这只灵兽，此灵只能属于你了，老夫除了羡慕，还能说什么！”

    冯老祖直言无忌，石枫反倒松了口气，确实，他也发现，那只阴火兽的四只脚趾不知不觉已渐渐融化，和自己丹田连在一起了。

    “那可如何是好？此兽呆在晚辈体内，万一哪天暴怒起来，晚辈，晚辈岂不一命呜呼了？”石枫着急道。

    这倒并非作伪，他亲眼见阴火兽杀骨突子只用了一招，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阴火兽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