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这个病可能传染
有钱了，加上店主的嘱咐，车上还有病人，马车夫在野外行车的时候就加快速度，到集镇上就歇息，找大夫给大少爷看病开药，就是大少爷的病一直好不利索，一到阴雨天气咳嗽的就厉害。马车夫看着心中也害怕，他怕大少爷熬不到家就死了，自己还有五十两银子没收到呢。
马车夫加快了速度驶向京城。说来也怪，楚皓文越靠近北方，感觉呼吸越轻松，咳嗽的症状也减轻了。身体开始慢慢恢复，胃口也好了很多，能吃能睡的。踏入京城的城门，楚皓文长叹了一口气，终于回家了，真怕自己会丧命在半路上。
楚皓文提前跟马车夫打了招呼，说万一自己在半路一命呜呼，求他一定要把自己的尸体拉回京城，送到楚府，楚府定会重金打赏。大少爷没敢说自己身上还有钱财，怕马车夫见财起意，把自己给谋害了。还好马车夫是个本分人，他脑筋简单，只知道把这位公子安全送到京城就能收到最少五十两的酬劳，之前的五十两不算。这么多钱可怎么花呀！马车夫没见过世面，想着在自己家那个小地方，有钱还真没地方花去。所以他一点都不贪心，一百两够花两辈子的了。
到了京城，大少爷请马车夫好好吃了一顿，付清剩下的酬劳，马车夫还是不要银票，大少爷就去钱柜换了银元宝给他带着，还让他把银元宝分几个地方摆放，不要放在一起，防止被人偷抢了去。马车夫头脑简单就是这点好，听话。他按照大少爷的安排在自己的马车上找了几个地方放银子，身上放些少量的零用。
谁知回去路上碰到一伙劫匪，把他马车都给抢了去，马车夫讨饭讨回老家。旅店老板也搬了家，怎么也找不到了，马车夫回到自己一贫如洗的家中，掀起自己的破床板，在角落里扒出一个陶罐里面还有几锭银子，这是之前旅店老板拿来换银票的，说剩下的等他回来再给他，几个月过去了，旅店老板人都不知道去哪了。马车夫抱着陶罐哇哇大哭起来，第二天还是去集市用几锭银子换了辆破马车回来，继续拉人送货，日子还是需要过的，不能坐吃山空啊！一切都原还了原，好像和以前一样，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马车夫到底是去过京城的人，谈吐和见识都和以往不一样，隔壁卖豆腐的把女儿许配给他，成了家也算是圆满了。
楚皓文送走马车夫，去京城最大的汤池去泡个澡，小二看着穿着破破烂烂，又黑又瘦的楚皓文刚抬起手想撵人，楚皓文举起一枚银元宝放在小厮手里，“去给我买一套上好的成衣，等我泡好澡要穿。”
京城的小二见多识广，心想这肯定是哪来的暴发户，有钱显摆来了。小二弯腰伸手，“爷，您里边请。”带着楚皓文来到更衣间，“爷，您要一套上好的成衣，从里到外一套？”
“是。”楚皓文见惯了小二的嘴脸，不和他们计较。
“上好的话……”小二掂了掂手里的银子。
楚皓文又拿出一锭银子，“够吗？”
“够了，够了，谢谢爷，谢谢！”小二忙不迭的出去采购去了。其实一锭银子也够了，小二想试探一下，这位暴发户爷大不大方，能要点小费，多少都好。
“回来，再帮我买个新包袱和新钱袋，我身上这个太旧了。”楚皓文拿出自己破旧不堪，烂布一样的包袱，放在柜台，要小二给他保管好。这个不用担心会丢，在京城做生意要讲究口碑，这点诚信都没有，还怎么能做的下去。
楚皓文把自己脱了精光，泡在滚烫的池子里，舒服的打了个哆嗦。在汤池里眯了半个时辰，找了个技术不错的师傅好好的搓了一把，立马感觉神清气爽起来，身上轻松一大截。之前胸闷气短的症状好像都消失了。
楚皓文穿着小二帮他买的成衣，别说，小二的眼光就是毒，买的衣服刚好合身。换上新的包袱背在身上，就像换了一个人。小二也啧啧称赞，马屁不停的拍。楚皓文从包袱里又掏出几块碎银赏给小二，小二眼都眯开了花，恭维话不要钱一样的往外蹦。
从里到外焕然一新，楚皓文开始往家走。病本来好的差不多了，回家后看到熟悉和一切，甚感安慰，谁知道进门不过半个时辰就开始挨批了。
林大夫仔细的听大少爷说完，摸着白胡子，不好断定。一般看到有咳嗽、咳血的症状，大夫都会怀疑是肺痨。大少爷的脉象也有点像，又不像，这个病有潜伏期，就是刚得病的时候，你可能不在意，当成普通的风寒，后来又好了，没有外界刺激的话可能很多年都不会发作，但是再次发作会更加严重，无药可治。
林大夫听大少爷本来都好了，在家好像被父母训斥，发作咯血，这下就严重了。林大夫八九不离十能判断个大概，他在思虑要怎么跟大夫人说。总不能说你儿子得了肺痨，无药可救，快要死了吧。
林大夫说轻了，后面大少爷治不好死了，到时候楚家怪罪与他。说重了，大夫人怕受不了，立刻降罪于他，不好办呀不好办。
林大夫说，“大少爷，你是不是有潮热、盗汗、疲乏、食欲减退、消瘦等及咳嗽、咯血、胸痛等这些症状。”
楚皓文思虑片刻说：“差不多，之前有段时间咳嗽的厉害，不思饭食，容易疲倦。但是回来京城后就好多了。直到昨晚”楚皓文不想多说。
大夫人看林大夫表情凝重，皱着眉头半天也不说话，心里像猫爪一样，又想催他，又不敢催，就在旁边转圈圈，把林大夫转的头晕眼花。他长叹一口气。林大夫也能推算出个大概来。大夫人赶紧走过来问，“怎么样，林大夫？”
“夫人请一旁说话。”林大夫一脸凝重的说。
大夫人一听，坏事了，这肯定是情况不太好。大夫人把林大夫领到隔壁书房。
林大夫把白胡子摸了又摸，说，“夫人，老夫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夫人用手撑着桌沿，站着说，“林大夫，您尽管说！”
“大少爷这个病位主要在肺。与脾肾两脏的关系密切，同时也可涉及心肝。”林大夫不敢说直接说是肺痨。肺痨的基本病机为虚体虫侵，阴虚火旺。肺痨治疗当以补虚培元和抗痨杀虫为原则，尤需重视补虚培元。肺痨是具有传染性的慢性虚弱疾患，“传染性”是其区别他病的一个显著特点。
“有骨蒸潮热,盗汘更甚,腰脊酸软,头晕耳鸣,虚烦失眠,两颧潮红,五心烦热,男子遗精,女子经闭,呛咳气急,痰中带血,血色鲜红,胸肋掣痛,舌质红,苔薄黄少津,或无苔,脉细数无力，这些症状。”林大夫说了一串专业术语。
大夫人听得云里雾里的，半天也接不上话。
林大夫继续说：“得了这种病，一要补虚培元，二，不能生气受委屈，三不能吃苦受累。大少爷常年在野外，吃不饱穿不暖，身体有亏空，别人有病什么的他也容易感染。外面又没有好的大夫和药材治疗不及时或者不彻底。大少爷回到京城就开始好转，是因为人体有适应能力和自愈的功能。本来这病回家养养，把身体养好，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病。只是这次回来，大少爷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比如生很大的气，或者太，伤心，身体放弃自救了，就再次发作了。”
林大夫并不知道大少爷一回来老爷就对他发火，撕了他的多年的呕心沥血书写的手稿，大夫人惩罚小青又把他气的够呛。但是这种病基本就是这个状况，这种病还会传染，但不是每个人都发病，身体差的，缺少营养，无钱医治的，民间大把，治不起的都只有等死。富家子弟少有得这种病。
“那他严重吗？”大夫人小心翼翼的问。
“嗯，要是之前大少爷感染风寒的时候找老夫来治疗，老夫有把握能治愈，现在不好说这个病可能会传染，夫人要早做准备。”
“就是说皓文他没治了？”大夫人听说过这种病，而且还是绝症，治不好的那种。大夫人身子一歪，滑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就哀哀的哭起来。
林大夫赶紧劝说，“夫人，您不要太难过，大少爷年轻，后面好吃的好喝的供上，多多进补，不要受累受气，把这次的病情控制下去，后面不要它再发作，也不是肯定没救了。我先开个方子，您给他吃几天看看？”
大夫人说，“还有救吗？”
“咱这不是还没开始治疗吗，不能说就没救了啊！”林大夫安慰大夫人。
大夫人强打起精神，摆好笔墨对林大夫说，“不好意思，失态了，您请。”
林大夫说治疗的方法主要是:补益肺肾,滋阴降火。写下方药:百合固金汤加味。处方:百合30克,生地15克,麦冬15克,熟地15克,玄参10克,。加水煎服。加减:伴有继发感染痰稠色黄者加鱼腥草15克,;胸痛剧烈咳血不止者加三七粉3克(吞服),血余炭15克,。
林大夫说：“让大少爷多多休息，不能再去野外游玩了，注意保暖，万万不可感染风寒，此病不能再发作了。我过五天再来给大少爷看看。”然后背着大药箱匆匆离去。大夫人也顾不上，安排下人送林大夫，让小橙去抓药，厨房准备开始煎药。
大夫人定了定神，出来对大少爷说，“皓文，林大夫说你的病不要紧，就是要好好休养，不能受苦受累。你放心，娘一定会把你治好的。你先回房休息着啊！小青把你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今天就搬去大少爷院里，贴身伺候着，大少爷有什么闪失仔细你的皮。”
“娘！”楚皓文对母亲恐吓小青感到不满。
“好好，娘不说，娘不说了。小蓝小紫，把大少爷扶回房。小青你跟我去收拾东西。”
大夫人到小青房间，“大少爷身体有病，你应该知道是什么病，你绝口不能对外说起，如果外面有人知道大少爷得了这个病，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小青没想到大夫人这么狠毒，连忙跪下说，“小青发誓，对外人不会提起关于大少爷病情的一个字。”
“嗯，还有，这个病怎么养护，你知道吧？”
“知道是知道一点，但是小青没有直接接触过这种病人，所以还请大夫人多多指教。”青姑娘在这件事上不敢逞强。
大夫人扶起青姑娘，把林大夫说的注意事项一一讲给青姑娘听，还添加了好多内容。吃穿住行样样要注意。然后大夫人抓住青姑娘的手，红着眼睛说：“小青，皓文要你多费心了，你一定要照顾好他。皓文要是能恢复你就是我家的大功臣。如果皓文真的喜欢你，娶你为妾也不是不可以。”
“夫人，我帮大少爷并不是想僭越，小青知道自己的出身和地位，不敢高攀。”小青惶恐的又给大夫人跪下，大夫人拦住。
”你要是不愿意，我收你为干女儿，只要你能照顾好我的皓文。“大夫人忍不住哭了起来。
“夫人，我会用尽全力照顾大少爷的。老爷救了我，夫人您收留我，小青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大少爷的。夫人不需要给小青任何承诺。”青姑娘心里是感谢楚大人把自己从小地方带到京城来，对自己也礼遇有加，从来没有动过粗，大夫人也算是客气。我要是把大少爷伺候好，夫人肯定会感激我的，我就有机会去找炎风了。
大夫人点了点头，觉得这算是个懂事的丫头。只要自己的皓文病能好，付出一切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