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后悔生二胎
很快，寒假又到了。夏云清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家过年。严亦枫帮夏云清买好回家的车票，还给她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两个弟弟都准备了礼物。怕夏云清拎不动，还贴心的帮她提前寄快递回去。夏云清恋恋不舍的说，“我要回去了，过完年就回来，你不要想我啊！”
“不想你，你想让我想谁啊？你先回去，我把这边的事情安排一下，过几天去你家拜访你父母，怎么样？”严亦枫也舍不得。
“这么快就见父母啦？”夏云清觉得进展太快了！
“你这都大四了，等你毕业我们就要结婚的，见父母还早吗？你不会还有别的想法吧？”
“可是——”
“什么可是，你跟你家人提过我吗？”严亦枫有点不高兴。
“我……我还没来得及说！”夏云清每次回家都看到发愁的父母，和两个不是哭就是闹的弟弟们，天天跟着收拾烂摊子，实在没有心情跟他们说。
“那就等我来安排，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严亦枫说
“那我先回家，等你哦！”夏云清乖巧的说。“爱你！”
夏云清刚到家门口，就听到两个弟弟的吵闹声，和妈妈疲倦的呵斥声。夏云清打开门，看到妈妈在做饭，弟弟们在客厅爬高上低的玩耍，家里一团糟。妈妈在厨房边做饭，边探头看弟弟们，嘴里还不停的说，“别爬高！摔倒了！别打架！”
夏云清感觉头皮发麻。进了门妈妈才发现她。“云清回来啦！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让爸爸去接你。”
“爸爸在家啊？”
“没，你爸上班去了，他最近忙的很，天天加班，就晚上回来睡个觉。工资卡一交，人就没影子了。”妈妈絮絮叨叨个不停。
夏云清把行李放到自己的房间，发现自己房间里也乱七八糟的，书桌上的书，文具，还有她的一些毛绒玩具扔的到处都是。
妈妈做饭的间隙进来看到这样，尴尬的笑笑，“云清，你看家里乱成这样，妈妈也没时间收拾，你爸他也看不到人。弟弟们除了睡觉一刻也不停歇。唉！妈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对了，云清，你这都大四了吧，毕业有什么打算，回来帮帮妈妈吧！”妈妈越说越委屈，眼泪都要流下来。
夏云清无语，开始收拾自己房间。“妈你锅里烧着菜呢！”
“哦，对哦！”妈妈赶紧去厨房。
弟弟们看到姐姐回来，两个也不在客厅玩了，都跑到姐姐房间，爬上床，爬上书桌，开始翻箱倒柜，把夏云清刚收拾好的桌子又翻乱了。她一面收拾，弟弟们一面捣乱，看姐姐无力的模样，弟弟们开心极了，拍着小手在姐姐的床上乱蹦。
夏云清把两个弟弟一手一个拎起，拎出房门，关上自己的房间门。坐在床边，好想大哭一场。夏云清的父母对她从小教育，保护的都很好。夏妈妈也非常爱干净整洁，略有点洁癖。像家里这样脏乱差，在有弟弟们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夏云清从小也养成了爱干净整齐的好习惯，看着这乱七八糟的房间，夏云清不知道应该从哪开始收拾。弟弟们被关在门外疯狂的拍门，还口口声声的喊，“姐姐开门，姐姐开门！”
妈妈在厨房大喊，“云清，看一下弟弟，我在烧饭！”
夏云清只好丢下杂乱的房间，打开房门再关上，带弟弟们在客厅玩。
妈妈做好饭，端出来，夏云清一看，两碗蔬菜肉片鸡蛋粥，是弟弟们的。妈妈端着两盘素菜，两小碗中午的剩饭，看夏云清回来，临时蒸了个香肠和咸肉。
夏云清看到说，“妈，你平时就吃这个啊？”
“我随便吃点什么就好了，你爸平时都不在家吃饭，弟弟们还小，煮点肉粥吃就行了，这样多省事啊。你回来也不提前说，平时我中午多做点带晚上吃。天天搞这两个调皮鬼，哪有时间烧饭。”妈妈伸手把落下的乱发绕到耳后去。
夏云清看着妈妈蓬乱的头发，破旧的睡衣，疲倦的眼神，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妈，你现在不上班了吗？”
妈妈叹了口气：“怎么上班啊，妈一个月工资都不够付他们奶粉钱，我上班谁来带他们。”
“爷爷奶奶们呢，他们不是说帮忙的吗？”
妈妈脸色变得阴郁，“你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天天不是头疼就是腰疼，谁敢让他们来带弟弟啊！保姆也请不起，人家一听两个男孩，都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再说我们也没钱请保姆。”
“小清，妈妈谁都指望不到，只能指望你了！你大学毕业就回来，在这边找工作，好吗？帮帮妈妈，妈妈真的是受不了了！”妈妈哭出了声。两个调皮捣蛋的弟弟们，看到妈妈和姐姐一脸凝重，也安静下来，都坐在椅子上老老实实的自己吃着粥。
夏云清到家不过两三个小时，都感觉头昏脑胀，想要爆炸了。真不知道妈妈这一天天怎么熬过来的。想想妈妈的小洁癖，妈妈的小霸道，爱美、挑食的妈妈，被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怨妇替代了。
上次回来还没有这样，弟弟们都还小，大多数在床上躺着，到处乱爬，没有人抱两个人自己也玩的挺好。解决他们吃喝拉撒，就可以了。夏云清暑假回来带他们，虽然辛苦，但是还能接受，谁知道这几个月过去，弟弟们身上都像安了弹簧一样，上窜下跳的，按都按不住。妈妈真是受苦了！
夏云清也是心疼妈妈，说，“妈，等我大学毕业，回来帮你，你再坚持坚持！爸爸呢，他晚上不回来吃饭吗？”
“你爸爸也很辛苦，现在打两份工。你上大学，我生弟弟们，家里还欠了债，爸爸拼命工作挣钱还债！他也很累！”妈妈心疼的说。
夏云清不知道说什么好。安慰妈妈，“明年等弟弟们上幼儿园，你就轻松了。”
“是呀，真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唉，你俩吃饭就吃自己碗里的，挖别人碗里的干嘛！”妈妈又开始吼了。
那两个小的眼看就要打起来，妈妈去拉架。夏云清晚饭也没吃几口，拿起一个弟弟的碗，和妈妈一样，一人喂一个。让他们自己吃的结果就是肉粥一半进肚子，一半在脸上，手上，衣服上、地上，还有对方的身上。
给弟弟们喂好饭，夏云清收拾桌子，妈妈收拾两个弟弟，把他们吃饭的外套换了，带去卫生间洗脸洗手，再来收拾撒在桌上地上的米粥。弟弟们看妈妈姐姐忙活也要过来帮忙，抢扫把，抢抹布。妈妈无奈只好打开电视，说快来看动画片啦！
弟弟们这才消停下来，一人找了一个小板凳，坐在靠墙的位置，看起电视来。
夏云清说，“弟弟们这么小，就给他们看电视，对眼睛不好。”
“不给他们看电视怎么办呢，我根本做不了事。他俩除了看电视和睡觉安静会，醒着的就无时无刻不在动。”妈妈看着他们发愁。
“他俩不会有多动症吧？”夏云清说。
“别瞎说，小孩子都这样，谁都像你小时候这么乖啊，你那时候真是神仙宝宝。乖乖的睡觉，乖乖的玩，很少哭闹。不管谁抱你，都笑眯眯的，小区谁不知道我家有个漂亮的乖宝宝。”妈妈怀念夏云清小时候的日子。
夏云清自小生活在一家人的掌心里。妈妈天天研究育儿书，该树的规矩一样不少，讲究个人卫生，要懂礼貌，不能多看电视，吃饭就老实吃饭不许玩。所以夏云清一直是个安静听话懂事的女孩。她对于弟弟们这样活泼、好动的小孩感觉不能接受。
小时候家里一直比较安静，偶尔妈妈唠叨两句，爸爸都会和风细雨的化解，爸爸也一直让着妈妈，所以妈妈最多发发小脾气，从来两人没有大声讲话过。爷爷奶奶对她也呵护有加。出钱出力帮忙带云清。家庭氛围很好，一直是左邻右舍的榜样。
夏云清和妈妈俩人把客厅收拾了一下，晚上八点了，爸爸还没回来。“爸爸这么晚都不回家吗？”
“嗯，一般要到十点多。我打过电话给他，说女儿回来了，他说今晚早点回来。云清，你累不累啊，累了早点休息，不要等爸爸了，这里我来收拾就好了。”
“不累，妈，你休息一会。沙发上坐会，我想跟你说说话。”夏云清想和妈妈说说严亦枫的事。
“好好，妈把这收拾好就来。”“大弟，小弟，不要看电视了，洗澡等会要睡觉了。”
弟弟们听不给看电视又闹起来，大弟说，“不，我要看电视，就要看电视。”
小弟跑过来，抱着妈妈的腿说，“妈妈，就看5分钟，再看5分钟行不行，好妈妈！”
妈妈吵不过他们，只好说，“5分钟啊，就看5分钟，看过就去洗澡睡觉。”
这样过了好几个5分钟。夏云清看不过去，拿起遥控，啪的关掉电视，短暂两秒钟的安静。
哇，哇——两个开始比赛嚎哭，大弟就扯着嗓子哭，小弟边哭边告状，“妈妈，姐姐关电视！哇，哇——”
妈妈捂着脑袋，说，“你怎么把电视关了，快打开，吵死人了。”
夏云清拿着遥控器不给妈妈打开，对两个小的命令说，“现在排队去卫生间，去洗澡准备睡觉！”
大弟继续嚎哭，小弟边哭，边从指缝里偷瞄妈妈的表情。夏云清坚持不给开电视，妈妈也没有办法。她干脆躲到阳台看风景去了。弟弟们没办法，只好抽抽噎噎的准备去卫生间。
这时候爸爸开门回来了。哇，哇——弟弟们重新开始大哭。小弟弟还跑到爸爸跟前哭，爸爸心疼的赶紧抱起来，“这是怎么啦，看到爸爸回来这么委屈啊，谁给我们小弟委屈啦！”
小弟指着姐姐，“说姐姐欺负我们！”
爸爸也不问原因，就说，“啊，是姐姐坏，打姐姐。”假装在夏云清的肩膀上打了两下。
夏云清实在忍不住了。也大哭起来。
爸爸慌了，“哎哟，宝贝女儿，爸爸没用劲啊，打疼我女儿啦？”
夏云清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也哇哇大哭。这下好了，家里三个宝贝都在那里哭。
妈妈也躲不下去了，进来抱起大弟，对爸爸吼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云清刚回家，你就把她打哭了。你也不问问原因就打女儿。”
爸爸感觉受了好大的惊吓，“我跟女儿开玩笑的，我也没用劲打她啊。小清啊，爸爸的小亲亲，是爸爸不好，你不要生气啊！”
夏云清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她打开自己的房门，钻进房间，关起门来哭个够。
外面冷冷清清起来。两个弟弟也不敢哭闹了，老老实实的蹲在卫生间，等妈妈来带他们洗澡。妈妈也抹着眼泪，边哭边给弟弟们洗澡。
爸爸一声长叹，去阳台抽了根烟，稳定了一下情绪。
妈妈把两个弟弟放进澡盆，出来给他们找洗澡的玩具，看到爸爸躲在阳台吸烟，忍不住又嚷嚷起来，“老夏，你不是戒烟了吗，宝宝们在家，你怎么能抽烟呢，你难得回来早点也不给我帮忙，我一个人给两个小猴子洗澡，怎么忙的过来。”
爸爸听妈妈一声吼，吓得手一抖，赶紧熄灭烟头，转身准备去给弟弟们洗澡，妈妈又推了一把，“去去去，一股烟味，把宝宝们熏着了。”
爸爸又转身去厨房，厨房里一堆碗筷，每天不管回家多晚都雷打不动的在等他。妈妈看爸爸去厨房洗碗去了，也不再啰嗦。去卫生间给弟弟们洗澡，弟弟们洗好澡洗，妈妈都一身湿。一人一个大毛巾，裹了，打开房间的空调，给弟弟们穿衣，对着厨房吼，“老夏，给弟弟们冲奶粉。”
爸爸把奶粉冲来，弟弟们一人抱一瓶，一人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半躺着靠在床上，架起小二郎腿，咕咚咕咚的喝着奶。没一会儿两个皮猴子就睡着了。妈妈赶紧拿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澡，大冬天湿的衣服在身上可是不舒服，爸爸给他们俩盖好被子，轻悄悄退出房间，关上房门。这边敲了敲夏云清的房门，“小清……”
夏云清红肿着眼睛打开房门。
“小清啊，是爸爸不对……”爸爸内疚的说。
“爸，你不要说了，是我不好。我看妈妈那么辛苦，弟弟们这么吵闹，我没控制住自己。这不怪你，是我自己想哭。”夏云清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小清，你是好孩子，从小就乖巧。爸爸妈妈感觉你小时候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你带大了。所以信心满满的生二胎，谁知道现在养两个孩子要花这么多钱和力气。我和你妈都精疲力竭了。”爸爸无力的靠在云清的书桌上。
“我知道，爸妈你们辛苦了。”
“小清，你能理解爸爸妈妈最好，不要生爸爸的气。”
“没有，爸爸，我怎么会生你们的气。我心疼我妈。”
“爸爸老啦，爸爸没本事，让你妈受苦了。”说着爸爸的眼眶也红了。
夏云清又来安慰爸爸，“过几年弟弟们上幼儿园，上学，长大懂事就好了。”
“弟弟们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我和你妈也少操点心。”爸爸有点后悔生二胎了。
“会的，弟弟们会懂事的。”
这时候，妈妈洗好澡，也来到夏云清的卧室。
“老夏，还是女儿好吧，就是你想生二胎，这下把老命都搭进去半条，儿子们才一点点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啊！”妈妈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诉苦。
夏云清边听边整理自己的房间。
“云清，你也不要忙了，你不是说想和妈妈说说话吗？正好爸爸也在，咱娘三聊聊天。”妈妈说。
夏云清定了定神说，“妈………”
妈妈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说，“嗯……”
夏云清看妈妈疲倦的模样，欲言又止。说，“妈，你也累了一天，早点睡吧。有话明天说也一样。爸，我也累了。”
爸爸把妈妈扶出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妈妈上床挨着弟弟们很快就睡了。
爸爸准备去问问夏云清还有没有什么话说，看夏云清拿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澡，也就没有多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