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俏罗刹聚义厅发威 众魔头金刚寨助拳 (8)

    忽一日，二怪在集市上销赃时，听人说道金刀仙翁病重，小怪大喜，也不管贵贱，急忙三两下把手中东西出脱掉，回家将金银细软装了一大包，不问大怪愿意不愿意，拉着他上马便向荒庄疾驰而去。

    待他们赶到荒庄，金刀仙翁已逝去多日，丧事已了，武林中远道赶来执绋送殡的朋友也一个个告辞而去。二怪多方打听，问明了地方，竟来叩门。

    此时，庄里几位妇人正陪着白发婆婆在房子里说话。

    白发婆婆晚年丧夫，身边没有子女，对一些民间规矩、禁忌又不十分清楚，多亏了庄里的这些爹爹妈妈帮忙应付。什么念经的和尚、作法的道士及械房执事等等，一总由他们帮忙张罗，总算让金刀仙翁入土为安。妇人心善，怕白发婆婆新寡哀伤，又专门约好前来陪伴于她。这也是雪山双仙平日里尽力维护乡亲种下的善果，可见，善有善报之言不虚。

    当下闻听女佣禀报有滇南二怪前来拜访，白发婆婆心中一愣，这二人的名头倒是听说过，但耻于二人行为，“道不同，不相为谋”，平日里素无交往，此时却来为何？又听女佣说他二人打的是吊唁的招牌，一时倒也不好回绝，便要女佣将二人请到客厅坐了。

    二怪在客厅正等得心焦，就听得“笃、笃、笃”的声音，白发婆婆走了出来，仍然是右手拄一根龙头拐杖，左手提一只篮子。二怪急忙站起身来，见过礼，分宾主坐定。

    二怪闯荡江湖多年，一向是拿刀动枪、非打即杀，像这般正二八经坐在客厅里和人客客气气说话却很少有过，几句场面话一过，就接不去下文了，坐在椅子上左顾右盼不知怎么才好。婆婆一见，知道他们此来不只是吊唁这么简单，但又不明白他们真意如何，故而也不说破，坐在那里静观其变。

    半晌，还是小怪熬不下去，站起身来，向婆婆一揖：

    “婆婆，小子斗胆有一事相求，还望婆婆成全。”

    婆婆微微一笑，伸手礼让小怪坐下：

    “壮士请讲，老身若能做到的，决不推诿。”

    小怪站起身来，将身边所带包袱放到茶几之上打开，顿时，包袱中金银珠宝耀人眼目，金灿灿、光闪闪，怕不下万金之多！

    小怪指指包袱里的东西，对婆婆又是一揖：

    “婆婆，这一点点心意，不能说多，但却是我们哥俩拿性命换来的全部的家当。今日带来孝敬婆婆，求婆婆能将五环金刀相让，还望婆婆成全。”

    原来如此！

    大怪接口说道：

    “婆婆，我们兄弟知道，五环金刀乃是无价之宝，这点子东西实在难及万一。假以时日，我们兄弟一定想方设法再弄点够份量的东西来孝敬婆婆，请婆婆看在武林一脉的份上，念及我们兄弟的诚意，千万成全。”

    “唉……”婆婆轻轻叹一口气，慢慢站起身来，“壮士，这包东西，慢说是换一把刀，就是用它来买下整个荒庄怕是也有多的。可是，壮士却有所不知，如今，这五环金刀已经不在老身手里，白白的让二位壮士劳动一趟，老身实在过意不去。这样吧，如今家里库房中尚有一些器械，不敢说是宝贝，但也还将就拿得出手，请二位随我过去看看，挑中那件，老身愿意奉送。这包东西还请带回，你兄弟的好意，老身心领了。”

    小怪一听婆婆这番言辞，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刚才在村中打听时也曾听人说过，那五环宝刀已成金刀仙翁随葬物，他二人还不肯相信，这会听婆婆亲口一说，心想只怕是真的了。一般来说，像白发仙姬这样的武林成名人物，断不会空口哄人的。

    小怪还不死心，急忙也站起身来：

    “这么说来，外边的传言是真的了，婆婆将一件无价之宝也送上了山？”

    “哈哈哈”婆婆仰首一笑，二怪闻听心中不由一震，这也是婆婆有意显露一下功夫 “一把刀算得了什么，也配称无价之宝！刀乃青城玄一道长亲手放入棺中，贵兄弟敢莫不信？”

    小怪赶忙一抱拳：

    “婆婆莫怪，是小子说错话了，告辞。”

    伸手一拉大怪便要走。

    “慢着！”

    “哦，婆婆还有指教？”

    “哈哈哈，指教不敢，请二位将那包东西带走。另外，相烦二位给江湖朋友传一句话，白发仙姬是非分明、嫉恶如仇，是朋友登门必当以礼相待，若是宵小之辈敢来有非份之想，哼、哼……”脚下一使劲，就听得“呲”的一声，地上那块青石地板碎成了数片！

    二怪拿过包袱，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