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肖铁头约斗金刚寨“火霹雳”沙坝除“黑豹”(2)

    沙坝河滩。

    正午时分，那吴霸、单英、吴小龙领百余喽兵如期而至，见那沙坝河滩上人潮涌动、群情激愤，心下不由也暗暗吃惊。

    原来，那幺河乡民闻知今日肖铁头要和金刚寨决一死战，一个个手拿锄头、猎叉蜂拥而来，他们平日里被金刚寨蹂躏得苦了，今日里打定主意要和肖铁头等人共存亡——不然也是个死！

    如此一来，肖铁头的百多喽兵、骡队的几十名护卫，再加上数百名乡民，人数只怕有五、六百人以上。若是打群架，那金刚寨决讨不了好去！

    两帮人马在河滩上相对站定，吴霸开口招呼：

    “肖仁兄，别来无恙？”

    这边，肖铁头还没有开口。军师胡二先生摇摇摆摆走了出来：

    “吴寨主、吴大王，这仁兄二字就免了吧，看看那边河滩之上的新坟，听听这些被你欺凌乡民的呼喊，谁能信你还知仁义道德？哪个敢和你称兄道弟？”

    “先生，话不是这么说……” 吴霸自知理亏，说话有些底气不足。

    胡二先生一声冷笑：

    “哼哼，那我倒想听听，你吴寨主要怎么说！江湖上义字当先，信用为本。我们虽然身在绿林，然而，所谓盗亦有道，自誓不害良善、抑强扶弱、杀富济贫、戒淫戒贪。但是”，

    胡二先生用手一指吴霸：

    “人人都说，钢刀虽快，不杀无辜之人，可你们倒好，先是不讲绿林道义、毁约在前，后又打家劫舍、奸淫烧杀、残害我沙坝一干善良百姓在后！最不该的是，”

    胡二先生仰头向天，老泪纵横，眼瞪单英：

    “这位黑豹单英、单大英雄竟然在人家洞房之夜强抢新娘、杀害新郎、活活逼死我沙坝两家无辜百姓六条人命！”

    单英大怒，双钩一挥便要上前动手。肖铁头上前一步将胡二先生挡在了身后。那边，吴霸也将单英拉住，二人嘀咕了几句，仍是吴霸说道：

    “如此说来，肖寨主今天是不肯善罢甘休了？”

    “呵呵，”胡二先生又冒了出来，“阿弥陀佛，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无耻之人，追着赶着打到了别人的家里，反倒赖别人不肯善罢甘休！无耻啊，无耻！真正无耻之极！”

    “我不想和你逞口舌之利，我只和肖寨主说话！”

    “哦，这会儿，你要和肖寨主说话？那肖寨主说的话你何尝听过？” 胡二先生伸手一把拉过那个送信的喽兵，“看看，肖寨主为了幺河安宁、百姓安居乐业，对你诸般恶行百般隐忍、委曲求全，三番两次劝你善待乡亲，而你却把肖寨主的一番好意当做软弱可欺，竟然将我二台子传话的信使割去双耳、打出寨门。你！你就是这样和肖寨主说话的？！”

    罗亮心里暗暗称奇，厉害！这先生厉害！几句话激得众人热血汹涌、士气高昂。怕是今后这幺河里，只知有二台子肖寨主，而不知有皇帝老倌了。

    “那，先生说怎么办？”

    “呵呵，我说怎么办？我能说怎么办？看看你带来的百十兵马，看看你身边的那些个狐群狗党，看看那杀气腾腾的单大英雄，他们是来听我说怎么办的吗？哎，大家说怎么办，啊？”

    “杀！杀！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对面金刚寨带来的喽兵里，已有人面生惧色，两股战战了！

    那黑豹单英早等得不耐烦，再这么泡下去，只怕是要不战而屈人了。他拨开吴霸上前就要动手，这边肖铁头正待迎敌，就听得耳边“砰啪”一声，恰似响了个炸雷，那河滩上顿时安静下来，近千人站在那儿，真个是鸦雀无声！

    罗亮手握皮鞭，慢悠悠走了出来，原来，刚才那一下是他用皮鞭打出的爆响，他对着吴霸一拱手：

    “请了。吴寨主，我倒有个主意，即可免生灵涂碳，又可解今日之围，你看可好？”

    那吴霸看看肖铁头，肖铁头忙说：“这位是罗二爷，他的话便如我的话一样。”

    吴霸：“请讲！”

    罗亮说道：“我看不如这样，两边队里各出一人，一战定输赢。二台子要是输了，即刻便退出幺河；而金刚寨要是输了……”

    哈哈，有这样的好事？吴霸毫不犹豫：“任凭处置！”

    “此话当真？”

    “绝无戏言！”

    “好！”罗亮转向肖铁头，“肖寨主，你看呢？”

    那肖铁头却犯难了。

    罗亮当时刚出师门不久，江湖上毫无名气，手底下究竟如何尚未可知。而那边肯定是黑豹单英出马，此人当时已是恶名在外，连自己能否赢得了他也是一点信心都没有，难道他罗亮就有必胜把握？无奈，话已说满，当即一咬牙：

    “好！”

    看看胡二先生，这位抱着水烟袋正“呼呼隆隆”，恰似没听见一般。

    罗亮轻轻对肖铁头说道：

    “寨主放心，请帮我押住阵角，看我赢他！”

    当即走到阵中，双手一抱：

    “哪位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