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幺河口二小初杀贼 二台子肖罡迎罗煌(1)
踏进幺河口,裴涛顿感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那幺河两岸奇峰接天,青松倒悬,猿啼雾绕。脚下幺河水奔腾咆哮,头上隐隐一线青天,一条栈道在峭壁半腰蜿蜒盘旋……
呀!“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今日始信也!
“小舅舅,一路都是这个样子?”
裴涛心里有些打鼓,奶奶的,这幺河也实在太邪门了点,一走进来,他就觉得浑身汗毛直竖。外头明明是是丽日蓝天,这里头怎么就阴风飒飒的呢?
“哈哈,这才刚刚进来呢,怕了?现在要回去,还来得及!”
“笑话,我怕什么!再说,有你小舅舅在此,怕又何来!”
小子嘴硬,顺便又给了罗煌一顶高帽子。罗煌明知是马屁,但听着还是蛮舒服。
“哈哈,涛儿,幺河发源于‘沙坝’,止于幺河口,长约百里,因此,人称‘百里幺河’。幺河口外地名叫“白云坝”,因此,河流进入白云坝后,人家就称它为‘白云河’了。由此向上约三十里远近,地名‘三块碑’。再向前二十里,便是 ‘火烧屋脊’。过火烧屋脊三十里,“茶神庙”是也。
茶神庙斜对面有堵百丈绝壁,乡民叫它“月亮崖”,月亮崖过去便是二十里‘岩湾’,岩湾尽头便是沙坝,幺河自此而始,我们今晚就住沙坝了。”
天哪,今天还要走百十里路!骡儿啊,你可得消停些,千万别来个骡失前蹄才好!
“沙坝过去路便好走了吗?” 裴涛又问。
“哈哈,沙坝过去便开始上“二仙岩”了,幺河一路和它比起来,简直就是康庄大道!”
“啊呀……那这‘幺河’二字,可有什么讲究?”
“呵呵,其实,幺河原本叫茶园河。因为当地有三条河:天生河、胜竹河、茶园河,而茶园河按排列顺序为最后,故而又称其为幺河。”
裴涛再不做声了。
罗煌瞧着好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给,拿着。这幺河里蛇虫毒物不少,若不小心被它咬上一口,在伤口上洒点这个,再就水口服一小勺,包你无恙。”
“那你自己呢?”
“呵呵,不错,还能想着小舅舅。放心,我还有。”
走着、走着,二娃子觉得有点不对头:
“小舅舅”,他也跟着裴涛这样叫,“后面那两人总是跟着我们,我们停他们也停,我们走他们也走!”
这还用他说?罗煌早就看见了,那两人直没将这一个小大人和两个半大小子看在眼里,牵着一匹骡子,公然就在后边四、五十丈的地方慢慢溜哒,说说笑笑,一点也不避讳。
经二娃子一说,裴涛也注意到了,真还是的呢!
罗煌哈哈一笑:
“你们才看到啊?,前面还有两个人呢,怕是在火烧屋脊等着我们。”
“啊,等我们干什么,互不相识的。”
“这个,你得问问裴涛。”
“问我?问我干什么,我又不认得他们!”
“哈,明明是你请他们来的,还说不认得他们!你的朋友,你自去招呼便了,到时可别牵扯上我和二娃子。”
“我的朋友?我几时有过这样的朋友?”
“还在嘴硬!刚才在胖嫂饭馆里做的好事,这么快就忘了?”
啊,裴涛脸色发白:“小舅舅,是那玩意儿来了?”
“哈哈,这会儿才明白?晚啦!”
二娃子也吓得要命:
“小舅舅,那咋办?快想想办法,等他们四个人一汇拢,怕是更加麻烦了。”
呵呵,好小子,罗煌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其实,刚进饭馆,罗煌便看出了这几个家伙不对劲。这伙人目光阴冷凶狠,眼睛专盯着人的包袱、口袋。二娃子将包袱往桌上放的时候用劲大了点,“咕咚”的一声便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再加上裴涛那么一闹,四人便将他们当成了肥羊。那胖嫂本也看出了一些苗头,只是做生意的人明哲保身,点到为止,不愿多说。
“过路子!”罗煌心里想,可能是一伙流窜做案的强盗,因为,这幺河里的豪杰是不会打罗家主意的。
他也是在家闲得太久,一时童心大起,“好,本书生今天就陪你们玩玩!”
当下,见裴涛和二娃子也吓得差不多了,便轻轻在他们耳边说了几句,只见二人眉开眼笑、连连点头。毕竟,这还是两个没长大的孩子,只要有人出主意,再危险的事,他们也直当是做游戏一般。
前面不远处是一个急弯,栈道由此向下拐去。裴涛和二娃子发一声喊,骑着骡子“哒、哒、哒”向前奔去,转过拐角不见了。那罗煌却在后面停了下来,躲在骡子后面好像是在方便,那两人也不着急,反正前面有人守着,谅两个小孩跑不了哪里去!于是,也就在罗煌后边停了下来。
谁知罗煌磨蹭老大一会后突然翻身骑上骡子就跑!那两人一见,其中一人连忙骑上骡子追来,另一人骂骂咧咧在后面紧赶。
后面这人刚拐过弯道,忽觉眼前一花,崖上一棵松树上抛出的绳索早套住了他脖子,他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罗煌一扇子便送他回了老家。罗煌不敢耽搁,一脚将尸体踢入河中,拼命向前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