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回 困地窟涛儿得宝贝 俏书生智对王飞熊(2)
小子这下有些着慌了,眼见得天色渐渐的晚了,偏偏出了这档子事!要耽误了回家吃饭,还不要被老头子骂死?
裴涛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洞底转悠半天,终是无法可想,只好又回到小厅里。怎么办?不管它,先吃鸡!一只鸡腿还没啃完,一支火折倒燃完了。
嗯,这可怎么办?
小厅里暖和,身子倒是不冷,就是黑得有点让人心里发慌,要这样呆上一会,那还不把人整疯?
唉,小白菜呀,地里黄啊,少爷今天,遭了难啊...
他又爬到小厅外边来,可外边天也黑了,又有点冷,无奈,还是小厅里好点。裴涛又爬回小厅,晃然一支火折,把口袋里边吃的东西清了清,还好,除了那只鸡,还有十多个锼馒头和两根老黄瓜,火折却只有一支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火折一点点燃尽,心中不禁把贵大爷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个贵秃子、矮冬瓜、酒麻木!晓得小爷今天要遭难,怎么不把火折多收拾点,不知道小爷怕黑么!待小爷出去,非把你身上衣服扒了当灯点不可!
嗯,衣服?裴涛心中一亮,三把两把扯下身上的马褂,“呼、呼、呼”撕成布条,一起丢到石缸里,再捞起一根点燃,哈,不错,把个不大的小厅照得亮堂堂的!
有了亮,裴涛高兴了:哈哈,山人自有妙计!
孟子说:“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这段话,裴涛平时总记它不住,这会儿不知怎的一下全在脑袋中溜了出来,顺顺当当一个顿儿都不打。
接下来呢?
睡觉!折腾了一天,真的有点困了,爬到外洞搂了几抱乱草回来铺到石桌上倒头便睡——他不愿睡到长条形的石台上,隐隐约约觉得那地方好象有点什么不对。
一觉醒来,那布条已快燃尽,他从缸里又捞起一条续上,爬到外边看看,那鬼天还没有亮。
口有点干,啃了条老黄瓜,觉得不解渴,那石缝里的水甜甜的,好喝,就是一滴滴的喝起来很不过瘾。他用薄石片挖了一大堆泥巴,做成碗形接在石缝下边,想了想,又把瓜皮帽按在上面。
失算啊,当时要是弯上一脚,把二娃子一起吆来多好,起码,有个人在外边守着绳子,不至于让野猫把绳子叼跑了啊。
他以为,那拴狗的绳子油呼呼的,肯定是被野猫闻着腥味给叼走了。
裴涛有点想家了,想莲儿了!
呀,他自己都一惊,怎么第一个想的人竟是莲儿!
其实,这也难怪,这些年来,莲儿与他几乎形影不离,天天伴随左右,萦绕身边。他渴了,莲儿会神奇地变个水果什么的出来;他饿了,莲儿会摸出一个还带着体温的鸡蛋或点心;如果老爷子罚他跪,在旁边含泪守着的一定是莲儿;看到老爷子要动家法了,第一个飞奔出去找汪妈妈来救驾的还是莲儿……
莲儿,涛儿今后一定好好听你的话,一定!
天亮了,裴涛爬到外边,他准备用石片在洞壁上挖出两路对称的小坑,然后,再登着小坑爬上去。辛辛苦苦挖了两个后才发觉不对,这洞洞口小,洞底却宽,他一只脚蹬住一个小坑,将两腿使劲张开,一只脚离另一个坑还差一大截呢!
奶奶的,是谁挖的这洞啊,太缺德了,怎么就不挖成上下一般宽呢?
呵呵,他不知道,这洞本是上下一般宽的,比现在还深,只不过因年代久了一点,下部不断崩塌,才使得洞底宽了许多,崩土落到洞底,也将洞填浅了一些。
事没做成,肚子倒饿了,他回到小厅,将鸡啃了半边,扑到瓜皮帽上喝了几口凉水,又爬到石桌上躺了下来。
忽然,他一跃而起,跑到裂缝前仔细瞧了起来,原来,他想到了一个事:这水虽说是一滴滴的很小,但范秀才说过滴水成海,怎么就不见小厅里有积水呢?
看了一会弄明白了,原来,那裂缝很深很深,穿过小厅直到地底深处去了,在小厅里的只不过是其中一段,水自然就不会在小厅里积下来了。
褂子没了,该烧裤子了。
怎么办?要是宝剑在这里就好了,用它来挖一个往上爬的梯子应该可以,裴涛躺在石桌上想。啊,对呀,说不准别的地方还藏有刀啊什么的呢?裴涛兴奋起来,“呼”的跳下石桌,他要把这小厅里好好都敲一遍,当然,这回不能用脑袋。
刚才挖坑的时候抠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裴涛将它捡了进来,开始仔仔细细在小厅里敲打起来。先是石桌,然后是石凳、石缸、石台,最后是三面石壁。
结果,除了在右边石壁离地二尺多的地方敲出了一个铜钱大小的石孔外,其余一无所获。他用一根细枯枝捅了捅那个石孔,进去一点就卡住了,想是里边曲曲弯弯的,捅不进去。
裴涛没辙了:奶奶的,小爷今天是落魄的老虎不如猫!不管它了,睡觉、吃鸡,还有半边鸡呢。
又是一天过去了,裴涛小肚子有点胀,便走到小石孔边,将雀雀对准小石孔撒了一泡尿。没办法,小厅不大,别的地方不能撒。他也没想想,要是里边有个虫虫什么的出来叼住他的小雀雀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