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血的记忆，皆是棋子
萧墨安接过画卷，打开便发现此画同墙上挂的那幅相同。他合上画卷，将其还给楚钰。
“国师，若贫僧能有幸遇到此女子，一定会替国师留意，此画贫僧暂时用不上，请国师收回。贫僧还需准备祭天事宜，先行告辞。”
楚钰亲自送萧墨安出府，出门之前，还是将那幅画给了萧墨安，并说道：
“墨安大师，还是拿上吧。也许，有用！”
国师楚钰回到书房后，扭动墙上的一个鹿头装饰，一扇暗门打开，楚钰走了进去。
“如何？这个墨安和尚身上可有疑点？”
书房密室里坐着的正是太子轩辕睿。
“殿下，暂时无法判断。这次微臣对惠安在内的三位住持方丈都进行了试探，均没有发现可疑之处。”楚钰走到太子面前矮桌前坐下。
“上次父皇分别召见了永安寺的墨安住持，灵隐寺的德一住持，白马寺的玄明住持。这三人之中必有一个是慧明的附身。”
太子轩辕睿看着面前纸上的三个名字，想起了自己葬身火海的母后。轩辕睿的母后即大元国的前皇后薛皇后，十年前因宫中走水，被烧死在宫内。
薛皇后出事第二日，便是轩辕睿的十五岁生辰。轩辕睿看着面前已经面目全非的薛皇后，痛哭不已。他一直陪着葬仪师直到薛皇后入棺。
葬仪师在薛皇后口中发现一张金箔纸。轩辕睿立即将金箔纸拿走，并警告葬仪师不得泄露此事。
薛皇后送入皇陵之后几日，葬仪师在老家被人发现自缢于屋梁。
至于那张金箔纸，正是薛皇后为太子留下的遗言。
“殿下，是否还记得曾经有一个四弟？”
国师楚钰提醒，这三位被皇帝召见的住持都有几个共同的特点：年轻并且年纪相仿，长相气质都出类拔萃，细看还会发现几人容貌有相似之处。
“国师说的是小四轩辕安！”
轩辕睿记得小四是父皇当年从战场带回来的孩子，那时仅四五岁年纪，却沉默寡言，不苟言笑。轩辕睿还记得自己主动过去准备带他玩，却被他拒绝。
“听说当年四皇子轩辕安入宫不到一年，便莫名其妙病重身亡。微臣入宫之时，四皇子早已离世。据宫中玉牒记载，当时给四皇子医治的并不是太医，而是皇上从民间找寻的一位道士。后来，这位道士因没有成功救治四皇子的性命，也被处以死刑。”
“确有此事。”
太子轩辕睿点头，这件事他记忆深刻。
“微臣怀疑，四皇子并没有死。而，当时那个道士有可能就是慧明大师。”
国师楚钰说出了他的猜测，“如果说我们的陛下希望通过慧明的禁术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他还需要选一个新的肉身。按照微臣对陛下的了解，他势必会从自己的皇子中选择，而十几年前消失的四皇子，极有可能就是被选中的人。”
轩辕睿掩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头。母后让他小心父皇，不要张扬，不要暴露自己的内力修为，不要太过优秀，做一个平庸的皇太子。
他起初并不明白母后的用意，直到小四病重身亡那日，母后将他叫到密室，抱着他，不断地说着：是母后不好，是母后不好。
小四那年五岁，他十岁。他曾经怀疑是母后出手害死了小四，现在想来也许是母后将小四引到了慧明的跟前，让慧明发现了小四并选中了他。而母后这么做也许只是为了保他。
因为，那个时候母后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父皇准备对自己的皇子下手。
国师楚钰从桌上的小匣子里抽出一张纸条。
“这就是半个月前黑衣人留下的纸条！”
楚钰反复地翻看着纸条，上面写着：
慧明已复活归来，将与天子执行换魂计划。”
“同样的纸条，半个月前，本殿的床边也收到过一张。”
“这个黑衣人既然知道慧明已复活，又为何不直接告诉我们复活后的慧明在哪？而是只告诉我们一丝皮毛，让我们自己去查。”
太子轩辕睿疑惑地说道。
“微臣以为这个黑衣人也许并不担心慧明的存在，反而是希望我们知道消息后，跟皇帝之间发生隔阂，借我们的手……”
楚钰没有说完，只是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好一个借刀杀人！”轩辕睿将写着三位住持名字的纸丢入旁边的火盆，纸遇火瞬间化为灰烬。
“十日后就是皇家祭天之日了。国师觉得父皇会不会在那一日完成换魂仪式？”
轩辕睿弹了弹飞到袖子上的纸灰，“本王还有一事不明，如果父皇要借他人之身重新获得新生，那皇位怎么办？”
“皇位最终必定是传于那人！”楚钰肯定地说。
“也是，我们这位陛下怎么可能放下手中的权利。既然能够获得新生了，权力肯定要握在他自己手中。”
轩辕睿表情越发狠戾，“我的母后被他害死。我们这些皇子也只不过都是他的备品。一个试验失败，就会选另一个来继续。可怜，可悲……”
轩辕睿越说越激动，他抓住国师的胳膊，“舅舅……我要为母后报仇！”
“睿儿……”楚钰拍拍轩辕睿的手，“小不忍则乱大谋。我说过不要叫我舅舅，我是楚钰国师，不是你舅舅薛子钰。”
楚钰拿下脸上的面具，“让你再看清楚一次我的样子，记住我是谁！”
轩辕睿看着面前这张英俊帅气的脸，这张脸不是他舅舅的脸，反而与那幅战神图中的女子之容貌相似。
他舅舅薛子钰的脸已经在大火中烧得面目全非，恐怖至极，那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才是他舅舅的脸。
“太子殿下，您的舅舅薛子钰已和薛皇后同时葬身于十年前那场火海。世间再无薛子钰。”
轩辕睿调整了情绪，恢复如常，“感谢国师提醒。”
“国师，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静观其变吧！即使我们不出手，背后的黑衣人也会出手的。太子殿下请放心，就算陛下在十日后的祭天仪式中执行换魂计划，势必也不会成功。”
楚钰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静玄。
“这个人，有什么作用吗？”
“这个小和尚可不简单。几次都甩掉了本官派去的暗卫。从滇西城到盛京，这段时间他可没少明里暗里地调查本官。”
“并且，这个小和尚明明修为了得，武艺高强，还精通御鬼之术，却偏偏安隅一角，愿意在永安寺做个普通的小和尚。
他在墨安面前不露圭角，私下却偷偷调查祭天大典的真相。就算墨安是真和尚，一心修佛，但这个静玄，则绝对是个假和尚！”
楚钰想起暗影汇报的情况，静玄在永安寺的时候，居然夜夜都要摸到墨安住持房里睡觉。他甚至也怀疑这个静玄莫不是有特殊癖好，见色起意，看上了墨安的美色。
而，墨安住持的反应也让人费解，他居然默许了静玄睡他的床，在回京路上，还明显地偏袒，打破礼制，让静玄与他共乘一辆车。
这样的人会是慧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