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断情？我偏偏要动情
凌千贺的瞳眸仍然执着地看着她，天昏地暗，对方指尖触碰她的刹那——林慕辞正打算挣扎，眼前却突然一黑。
片刻之后，她听见小系统说。
“宿主，这里——我们走一走剧情。为了避免你不高兴，所以我把你的意识先暂时屏蔽一下。唔，你耐心等待……几个时辰就好。”
林慕辞一听，心头立刻便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走剧情？
但是眼前一片黑暗，她也无法反抗什么，只能憋着一股气，继续追问小系统玉骨莲花还有后续莲花的事情。
“凌千贺这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还有，我跟他之间是he结局么？”
她必须得问清楚！
黑暗里头，小系统终于显露出外貌来。
那是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姑娘，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白白嫩嫩的，穿了一件藕荷色的袄子，毛茸茸奶呼呼，圆脸蛋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可怜巴巴地挠了挠头。
“他就是……中了断情啊。”
“按照剧情，是该要这么走的。”
“你跟他……算不算he……我也不知道怎么算。你挺像是拿了虐文剧本的……可是……”
小系统强调。
“虽然虐身虐心是必备的，但是我们绝对不会让宿主你单方面被虐，你被虐多少，他就会加倍偿还，我认为这很公平！”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林慕辞，林慕辞轻哼一声。
“你别在我面前卖萌！我可不是主系统，不会因为你这副模样就心软的。”
小系统仍然眨着水汪汪的眼睛。
“宿主——我没有说谎呀。”
“而且赫连兰砚也很快要来了……”
“你有的是机会，让他的断情别发作。你离他远一点，不就可以了么。”
林慕辞下意识觉得这个主意，不太妙。绝对不算是什么好主意。
她是信了小系统的邪——如果她真的离凌千贺远一点，赫连兰砚找她麻烦，谁保护她？还有那只青雀做搅屎棍，她想一想都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靠谱。
而小系统则是说道。
“宿主，你必须做到，在……火葬场的边缘游走，保持这脆弱的平衡。”
“你记住，现在剧情有了变化，你绝不能让凌千贺动情爱上你！”
“你也不能让他入魔！”
“就这样吧，你自由发挥，我先撤退了……”
小系统说完，她只觉得自己呼吸一窒，然后眼前又再度浮现了光明，而她的下巴，被人轻轻地拂过。
好像……
是对面的那个家伙又亲了她一下。
浑身疲乏……她有点不敢置信，感觉晴天霹雳。
不会她真的，被他睡了吧？
她心虚无比。
这怎么交代……虽然只是演技空间，她还是有一种做贼一般的心虚感觉，而凌千贺的指尖缓缓贴近她发丝，她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他的指尖甚至多出了几分怜惜之意。
他指尖绕啊绕，然后他说。
“明天，我让宫女来伺候你。”
他略微一顿，却又改了主意。
“不，你搬到我那里去。”
他没有提让司暮辞当自己的皇后，倒不是嫌弃她的身份不够高，长得不够美，他怎么会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只是他觉得，她一直留在他身边最好。
当他婢女，跟他永远不分离。
而林慕辞伸出手，本来想要推开他的，却摸到了他汗涔涔的胸口，她的脸颊又是一红，声音也低沉下去。
“那个——”
“我们还是分开一阵子吧。”
对面的少年帝王指尖一顿，片刻之后，他用看似平静的口吻询问她。
“怎么了——是我方才哪里……表现得不够好么？”
“不够努力，才让你生出这样的念头来？”
“不如，我们再试一试？”
眼看着红浪翻滚，他的身体又要再度俯下，林慕辞只觉得头皮发麻，她飞速说道。
“不不不……千万不用再试了！”
她紧张地差点咬到舌头，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胸口那朵血色莲花……”
对面的少年俊逸面容上多出一抹清冷笑意，然后他直接掀开被子，露出他光滑胸口来——而那朵血色莲花已经荡然无存不复存在，而林慕辞怔怔看着，心头却仍然生出几分惊慌。
因为她知道，那朵血色莲花，根本不是真的消失不见。
只是隐匿起来。
他若是真的动了情，下一次发作……
只会来得更汹涌，更加不可控制。
他每一次接近她，是饮鸩止渴，只会把他自己往灵脉断裂的方向推。还能有什么，比得到希望，希望又被打碎更残忍的。
她在心底默默叹气，十分苦恼。
“没有了。”
少年仍然想要接近她，但是外面却有宦官小心翼翼地出声。
“陛下，该早朝了……”
“今日有许多大事等着陛下处理……”
他既然登基，总不能撒手不管。他年少当过皇子，虽然不被重视，多少也懂一些治理天下之道。他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女，她脸颊泛红，只露出一双空灵缥缈的眼睛，眼睛水汪汪的——让人怦然心动。
他笑了笑，俯身而下，再度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我走了。”
“晚上，我让他们接你去我的寝殿。”
……
凌千贺走了之后，林慕辞仍然有些发愣。她站起身，屋子里头仍然是暖意融融的，屋外梅花枝头上头落了雪，宫女们鱼贯而入，似是要帮她收拾东西。
看向她，眼神艳羡无比。
却又不敢多言什么。
这一位姑娘，明明姿容平平，跟她们一样，也是宫女出身，就因为押对了宝，如今居然能够扶摇直上……
虽然宫女难以成为皇后，但是能够得到那位少年君王的青睐，也是通天的造化了。
何况，那位少年君王，长得着实丰神俊逸，十分好看。虽然听闻他在前朝大开杀戒，手段残忍血腥，暴虐无比，但是上位者，皆是如此。
如今他已经是皇帝，堪称人间权力的顶峰，谁又会再去追究他的嗜杀之罪呢？
这些宫女看着林慕辞，羡慕得简直眼睛都快要充血了。
林慕辞当然看得出这些宫女的羡慕。只是她不怎么在意而已，而且她也在想别的事情——她心头狠狠一悸。
她在心底问小系统。
“你说赫连兰砚会来，什么时候？”
小系统这一次倒是大方了很多，不再遮遮掩掩，而是直接给她加载出了一段剧情来，让她仔细观赏。
“赫连兰砚虽然送青雀回了她的族中，但是他思来想去，还是担忧，唯恐那只青雀被族人为难，所以他偷偷闯入青雀一族，想要看看自己的心上人，是否安好。”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根本没有见到青雀。”
“反而被他发现，青雀居然动用了一件破开妖界结界的圣物，来到了人间。”
“这原本是只有他这个现任的妖皇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所以，赫连兰砚这才起了疑心，追随着青雀而来。”
“他很想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发生了什么。”
林慕辞看着这段加载出来的剧情，心思一下子变得复杂。
“他是为了青雀而来？不是为了我？”
小系统嗯了一声。
“对啊，虽然很气人，但是这是真的。他就是个大傻子，以为青雀为了他双目失明，成了瞎子，所以很担心她独自一个人来到人间，被欺负，动用不了妖法，所以才迫不及待地追过来。”
林慕辞：“……”
很是无言以对呢。
“那若是——他发现青雀偷偷跑到凌千贺的宫中，而且又摇身一变，变成了凌千贺的救命恩人，他会是什么想法？”
小系统答道。
“一开始大概会觉得，他的那朵白莲花果真是天真善良，居然连魔头都拯救过——但是仔细一想，又会发现不太对劲，毕竟青雀哪来的时间去救凌千贺。”
“而且，他会发现，凌千贺居然服用过玉骨莲花，但是那明明是你留给他的东西……”
“他一定会觉得，是凌千贺抢了你的玉骨莲花。”
“他就会去找凌千贺的麻烦——但是他会发现，凌千贺居然中了只有青雀一族才有的断情，他会很诧异……他没有意识到那毒是下在玉骨莲花里的。”
“他以为是青雀为了自保，才给他下毒，怕他欺辱自己。”
“他会跟凌千贺翻脸，毕竟对方要对他的白月光图谋不轨，又抢了他准备留给你赎罪的玉骨莲花……”
“剧情就会进入一个……很跌宕起伏的阶段。”
林慕辞：“……”
“他们会打起来？”
小系统说。
“反正会很精彩。”
林慕辞面无表情地想。还真的是……乱了套了呢。
……
天气已经进入寒冬时节，冬日里的皑皑白雪覆盖下来，整座宫殿都银装素裹，仿佛再也没有了之前鲜血斑斑，血流成河的场面。
凌千贺将他的仇人抽皮扒骨，手段如此残忍，那些大臣也老实很多。他让林慕辞搬入自己的宫殿，也无人胆敢啰嗦什么。
他总是会抱她，他知道自己因为修炼功法的问题，所以体温会偏常人要更低，所以他特意给林慕辞点了很多暖炉。
他批阅奏章，时不时就会来摸摸她，检查一下她的掌心凉不凉。
她默不作声地缩在软榻上，心里头想到底什么机会逃跑才更合适。
本来，要不是系统告诉她，赫连兰砚要来找凌千贺，她可能就跑路了——但是现在却跑不掉。
她不想要让赫连兰砚误会他，更不想要赫连兰砚出手伤了他。
所以她只能留在他身边，等着赫连兰砚来。
但是……
这个男人。
是不是摸摸抱抱太过分了一点？
林慕辞很头疼。
凌千贺这小崽子，每日都凶狠地看着她，那眼神，太过露骨，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而她只能装傻。
正好她葵水来了，所以她就缩在软塌上。
凶狠的少年魔头，却亲手给她端来白粥，一口又一口地喂给她吃。
她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这魔头看了她一眼，面不改色地说。
“孤问了太医。他们说，女子若是来了葵水。”
“会小腹坠痛，需要有人用手捂着，暖一暖，会好很多。”
“你想要……孤给你暖暖么？”
林慕辞迷茫。
“你不是体温很低么？”
而这少年却点了点头，眼瞳深处，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温柔。
“那就是想了。”
“你等等。”
他把自己的手掌放在热水里头——然后用白布擦拭干净，才贴近她的小腹处，她想要躲闪，却被凌千贺按住手掌，他的掌心，一点点地摩挲着她的腹部，打着转。
她其实的确有点不太舒服。
她这具身体，的确脆弱。而且她本身也不是什么体质很好的人，毕竟被挖过灵脉，跟她心魂相连的法宝又毁的七七八八。她哪怕是下界，仍然是个孱弱不堪的身体，眼下腹部的确是闷痛的。
他伸出手，帮她暖肚子。
少年认真体贴——从林慕辞的角度看过去，只看得见他的纤长睫羽。
她的声音闷闷的。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情……”
他却说道。
“我闻到了血腥气，起初以为你受伤，打算抱你去看太医，然后你才告诉我，你葵水来了。我看你脸色比平常更苍白……才知道你会难受。”
“这葵水，原来一个月，便会来一次。”
“既然你们女子来葵水，会这般柔弱不堪，那么——当初在鸿泽大荒，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他声音又轻又温柔。
林慕辞含糊着，咬着自己的舌尖。
“也没有那么痛苦的……”
凌千贺指尖缓缓地摩挲，他抬眸，跟她对视，刹那之间，他眸光仿佛能够一直看到她的心底深处去。
“那时候，我断脉碎骨之症发作，整个人昏昏沉沉——但是我好像感觉有人做了什么，我的疼痛之感减弱了很多。”
林慕辞不说话了。
她默默犹豫了一下，才继续低声说道。
“可能是你的幻觉。”
她当初是用自己的天赋能力救了他。
但是代价是，从此他的痛苦，他要承受一半。
如果凌千贺死了——她也会死。她不想要让他死，但是他断情发作的话，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所以，她可能还是要失约，在未来的某一日，暂时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