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达成一致
“于老师，刚才多有得罪，望您原谅。”高震抱拳行礼。
“行了，别演了，过来坐吧。”于教练抹去眼里的泪水，不耐烦的说到，“非要把话说到这种程度才算完事，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吧。”
“是。”说完，高震便回到位置上坐下。
“是，他说的都没错，我做这一切是有私心的。为的，就是改变我现在的生活和地位，我不想再忍受他们的欺负了！”
“老师，您……”两兄弟没想到，一直对他们严格训练的交流还有这样的一面。
“他说的那笔钱，是武训馆特别设立的一个奖项，全名叫做‘争霸推荐奖’，是专门为那些参加中州争霸的选手推荐者和指导者所设立的奖项，只要被推荐的选手拿到名次，便会按照名次的高低对对其进行嘉奖，名次越好奖励越丰厚，而且，如果这个选手的推荐人是武训馆内部人员，除了基本的升职加薪外，还能得到专属的个人荣誉，武训馆高层更是会无条件满足此人的一个要求，总之，这个奖项对于推荐者来说是全是好处。”
“这听起来也没有什么坏处呀？”方标说到，“学生拿了奖，老师跟着有些好处没有什么不妥的呀。”
“确实，一开始是没有什么坏处，但随着时间推移，这项规定不断的加进了新的内容，人们开始不断的寻找实力选手，为的就是能拿到那个奖励，而奖励的对象也随之发生了变化。最开始，只是对于总成绩前三的推荐者进行嘉奖，后来，在几个单独的个人项目上，对于第一名优胜者的推荐人也会有嘉奖，如此一来，很多人都恨不得找到一个实力强劲的选手，依靠他拿名次让自己一夜成名。中州争霸的本质，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弘扬武术的盛会了。”
说到这，除了高震以外的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样的一场盛会，还有如此令人不堪入目的一面，尤其是刘焱的心里，他和高震是所有人中了解内幕最多的人，‘大人’们的操控，物质的诱惑，将这场在外人眼中弘扬武术的盛会硬是变成了一场交易。而这对于两兄弟而言，更是一个绝对的刺激，自己梦寐以求登上的赛场背后竟有这样的事情，这和他们开始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呀。
“教练，那这次，您也是打算要拿到那个奖励吗？”方赫轻声对着于教练问到。
“对，拿到那个奖项，我就再也用不着受他们哥俩的气了！甚至，我还能高他们一头！”
“教练，难道你和肖教练只见的矛盾是因为他哥哥，也就是肖向扬的老爸？”方标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问到。
“没错，就是他们哥俩。”答应着方标的话，于教练的拳头已经握紧，“当初，我和他哥哥几乎是同时入馆工作，因为我的综合表现要强于他，所以一开始我的位置是要比他高一点的。但是后来，在其中一届中州争霸中，他推荐的一个选手夺得了五项个人赛的第一，而我推荐的只得了两个，武训馆内部也因此十分看重他，他成了那次推荐奖最大的受益者，不仅有了钱，位置还在我之上，最重要的是，他把他弟弟也给拉了进来！”
“什么！肖教练不是凭自己实力入馆的吗？”听到这个消息，方标大为震惊，教导他们这么长时间的副教练，竟然是走后门进来的。
“他会点功夫是不假，但是和我比起来，那就是不值一提。可是，他却有一张好嘴。”说到这，于教练叹了口气，“他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和自己的一套处事之法，硬是给他哥拉拢了不少馆内拥有话语权的人物，甚至连之前一些和他哥闹掰的人也都被他成功拉拢到了同一阵营。当时，他也想把我拉过去，但我实在受不了他的为人，就拒绝了他，谁知道从那之后，他们就不停的给我找麻烦，我在工作上变的事事不顺，后来，我找了个机会申请代表武训馆到这来做一位教练，没想到他那个弟弟也跟着一起来了，表面上是协助我的二把手，其实就是想监视我，避免我在外面发展出自己的势力回去对他不利。”
“混蛋！全是混蛋！！方标虎爪狠狠打在了桌子上，桌子的一角瞬间开裂，“肖向扬，以后对练别让老子碰上你，不然就把你送去医院！！”
“老师，那您就没有想过什么对策吗？”方赫说着拿过旁边的一瓶水放在于教练面前，“他们这样对您，您怎么还能忍下呢？”
“不忍不行啊，他们人多势众，我虽然也有几个好友，但是斗不过他们，所以我只能等，等一个好机会，能一次性压倒他们的机会。现在，我终于等到了！这最后一届的中州争霸就是我的机会。”
“教练你说，我们怎么办！”方标再次起立说到，“只要您一句话，我保证不会让您失望。”
“你给我坐下！什么事就你先着急，我还没说完呢。”看着方标的态度，于教练心里是又高兴又无奈，“我现在需要的，就是你们在坐的各位，能够认同我这个老师，让我做你们所有人的推荐者。”
“看来，您这次是要放手一搏了呀。”高震说到，“把最终的赌注压在我们五个人身上，是要一局定输赢呀。”
“不止如此，我这么做的原因还有一个。这最后一届中州争霸，推荐奖的审核标准也做了大幅度的修改，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和那个姓肖的一直组织特长生对练的原因。”
“难道说，这件事也和我们有关系？”方标着急的问到。
“不只是你们，是和整个队伍的队员有关系。”于教练拿起桌子上的水猛喝了一口，继续对他们讲道：“这次因为是以学校为单位组建的团队参赛，所以对于评价条件做了新的规定。首先，推荐者能不能拿奖，要先看所带队伍的综合成绩，所有比赛期间发生的任何事件都将成为审核的一部分，最后综合评价前三的队伍才能获得推荐奖；其次就是比赛成绩，无论是个人项还是团体项，只有拿到前两名的队伍成绩才有效，而且这次，取消所有小项目的推荐者嘉奖，也就是说，无论你个人拿了多少个第一，都算是团队最后评比的一部分，推荐者不能以此为由获得额外的奖励，当年姓肖的获奖的那个途径这次完全被禁止了。”
“这个好，无论怎样都算大家的功劳，谁也不吃亏。”严坤成听到这个决定，心里有些高兴，自己功夫不好，耗也要把他们耗死，哪怕拿第二也是帮大家了。
“这两条确实很好，但这最后一条就不好办了。他们对推荐者人数做了规定。”
“那具体是怎么说的？”高震坐直了身子问到。
“就拿咱们的队伍来说吧。如果这个队伍拿到了前三名，而你们全部都是我指导和推荐的，那么，他们就会提高对我的嘉奖，毕竟一个人带出一个队伍，功劳是很大的；但要是两个人的话，那就看看这个队伍中，谁推荐和指导的人数多，那就给谁的嘉奖稍好一些，因为那个人作出的贡献大就应该多得，如果两个人推荐的人数相同，那就对半分。”
“我明白了，所以老师您才一直让我们尽快从剩下的人中再找到一个队友，这样我们就可以和肖教练抗衡了。”
“就是这个意思。”于教练点头答应着方赫的话，“只要人数能和他抗衡，你们的表现再强过他们一些，我就有把握能压倒他们，对于平分功劳的这种情况还设定了一个特例，如果队伍最终获奖，但队员之间比分差距过大的话，可以申请只对那名推荐较强选手的人员嘉奖。”
“我听了半天不太明白呀。”严坤成挠着头问道：“你们不都是特长生吗？怎么听起来内部还分阵营了呀？”
“确实是存在阵营，这也是无奈之举。”方赫说到，“表面上，我们是统一归两位教练管，但是暗地里，因为两位教练关系不合，我们也变成了两个队伍，我和弟弟从入队以来就是于老师指导我们，所以每次对练我们就一直是老师队伍的领队，而那个肖向扬是肖教练的亲侄子自然就是他的人，而谢烽和另外一个人，都因为心狠手辣被肖教练选中进行重点培养。同时，我们五个，也是这次中州争霸内定的候选人。”
“啥？你们都是候选人！”严坤成不禁颤抖了一下，自己竟然和候选人对打了半天，在这之前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还好他们只看到我和特长生对阵，要是知道还是个候选人级别的，还不知道要怎样呢。”严坤成小声嘟囔着，可接着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能问一下，后面的比赛我们还比吗？今天大家都看到了我们的实力，不会到时候再打一场吧？”
“基本不会了，你们都能让候选人费上一番功夫，那不如候选人的那一部分学员，就要考虑能不能接住你们的攻击了。”说到这，于教练脸上露出了笑容，“放心，我会尽力让你们避免这场战斗的，你们的实力已经得到认可，没有必要再多费这件事了。”
“呼——那就好，虽然打架舒服，但我可不想再这么和你们打了。”听说可以不用再打了，严坤成顿时感觉一身轻松，“哎，不对呀，你们一直都说是五个人，可今天就是算上还没有出场的肖向扬也只有四个呀，还有一个人呢？”
“那个笨雕，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昨天晚上连夜请假回家了，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呢。”一说到那个人，方标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似乎和他有什么过节。
“他回不来了。”于教练突然说到，“你们没注意，比试结束后他不在场吗？快结束的时候，他接到一个电话，是那个学员打来的，我听见他们说要请个长期假，最少估计也要一个月才行，等他回来，参赛人员的名单早都已经报上去了。现在的肖教练，除了他的侄子外，已经无人可用了。”
“老师，照这么说的话，我们已经赢了一半了呀。他们三个一个请假一个战败，剩下的那个肖向扬根本就打不过我们兄弟任何一人，更何况还有高震和严坤成在这，他这次是注定无缘比赛了。”方赫激动的说到，“我们就算少一个人，也一样能拿到好名次。”
“话是这么说，但是毕竟多一个就多一份力量，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还想再找最后一个学员，我这心里，也就踏实了。”
“不一定，不一定啊。”
“高震，你又说什么呢？”听到高震的话，方标又想上去动手。
“高震，什么不一定呀？”
“于老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表面看起来很好的一件事，稍不注意就会变成一件坏事呀。在你们眼中，有了我们五个人，区区一个肖向扬不足为惧，但在我看来，这最后一个位置才是最危险的。”
“震哥，不能吧，咱们五个都一心了，还怕他吗？”严坤成不理解的问到。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肖向扬是很好对付，但是他那个肖教练就不好办了。谢烽和那个请假的学员最多就是他手里的一件工具，重点培养他们是因为他们有用处，现在两个人关键时刻掉链子，肖教练自然不会再去关心他们，但是肖向扬不一样，那可是他亲侄子，他要是不管，他哥肯定会找他。所以我敢说，肖教练他们兄弟两个一定会全力保举肖向扬参赛，真要是让他拿到这个位置，他好好比赛拿名次还好，要是肖教练狗急跳墙，让他趁机捣乱拖我们后腿，我们五个心再齐也没用。到那时，就真的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了！”
被高震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冒了一身冷汗，尤其是于教练，差点摔在地上。对啊，这次虽然有了高震他们几个厉害人物，但同时和肖教练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高震的猜测不是没有可能的，真要是发生，自己和学生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高震，你既然这么说，可是有什么好的对策吗？”于教练缓了口劲，朝高震问到。
“我确实有对策，只是怕你们不同意呀。”
“但说无妨，说来听听。”
“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可以继续找队友，当然这个是要看运气的。”
“那如果找不到怎么办？”
“如果真的找不到的话，那就只有把他……”高震说着，把手在自己脖子前一横，做出一个斩首的动作。
“高震，你小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于教练大喊到，“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学生，你怎么能这么做？”
“于老师您误会了，我只是打算让他去医院住一段时间。再说了，这是下下策，前面我也说了，能找到合适的人选自然最好。但真要是找不到，也绝不能让他得到这个位置。”
“高震，没看出来，你还挺狠的。”虽然认识高震的时间不长，但就是这一段时间里，方赫感觉看到了好几个不一样的高震。
“对于敌人，绝对不能手软，不然倒下的就是自己。这是我有所经历后得到的结论，不狠一下，别人永远都会以为你是个软柿子。”高震的语气的严肃起来，整个人似乎又变了一番。
“你以前，都经历了什么呀？”
“如果有机会，我不介意和你们讲一讲。”对着方赫说完，高震的目光看向了于教练，“于老师，您要是认同这个方法，那我们后面这三天就加紧准备，毕竟时间不多，肖教练那边也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众人的眼光都看向了于教练，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决策，于教练托着额头沉思良久，长长的叹了口气，“就如高震所说，如此照办吧。”
“多谢于老师同意。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我们就先回去准备了，各位，我们改日再见。”说完，对着刘焱和严坤成示意一下，两个人收好自己的报名表，随即起身向他们行礼，三人推门而去。
“老师，这样真的能行吗？”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吗？”于教练反问到，“不愧是雷老看中的人，果然不一般啊。你们两个记住，千万不可轻举妄动，要全力助他，明白吗？”
“是！”两人齐声回答到。
“这次，真的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