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身世
“那你想听哪些秘密呢？”老人反问到，“我的秘密也是有很多的。”
“自然是您的身世了。那家伙为什么会认识您？”高震说到，“还有您为什么要救我？我们只是有一面之缘，我觉得您应该是有一些特殊原因吧。”
“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就好好的和你讲讲我的情况，免得你多想。”
“当然了，老人家，您要是有实在不方便说的，也不用说，毕竟，每个人都有那么几个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秘密。”高震意识到自己的要求似乎有些过头，马上又给老人一个台阶，不是那么强制。
“没事，你说的这几个都是可以说的。”老人猛喝了一口茶水，便开始了讲述。
“就像你听到的，我姓雷，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州人，我有兄弟三人，我排老二。作为一个既当哥哥又当弟弟的人，应该是一个沉稳且勇于担当的形象，然而，这些东西在我的身上丝毫没有，反之，我是兄弟中最让人操心和头疼的。”
“我可以理解为是那种活泼类型的吗？”
“差不多吧，反正，我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吧。”老人肯定了高震的说法，“那时候，每隔一两天，我就要给家里惹出一些麻烦，大大小小的都有，没有你想不到的，甚至在学校里，也是那种不招人喜欢的角色。”
“那您的家人就没对您执行一些措施吗？”
“开始是有的，但最后也都放弃了，因为他们完全管不了我。”说到这，老人脸上有些苦笑，“直到后来，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找到了一个适合我的地方。”
“就是练武吗？”
“是啊，如果不是当初我自己冲上去耍了几下，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了。”这一次，老人的脸上充满了自豪，“那是一个年底，村里有演出的武术队，我当时调皮，趁着他们休息的时候和其他几个小孩偷拿了他们的器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玩了起来，不曾想，几番打闹下来，他们没有一个人能近的了我的身，渐渐的，他们把矛头指向了我，轮番向我进攻，结果我没忍住，手上的力度大了点。”
“所以，您又一次被教育了吗？”
“没有，这次意外，我没有受到任何人的责罚，因为有人帮我求情了。”
“是因为有人发现了您的天赋吗？”
“没错，当人们找到我们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相信我的所作所为，就在我父母想要打我的时候，武术队的一个老师父拦住了他们，又仔细的看了看我，说这次的事情先帮我处理，并要了我们家的地址，等年后他还会来找我。”
“那后来，他就来找您了？”
“他很准时，刚过完元宵节，就来到了我家，我父亲和他畅聊了一番，他也没有隐瞒，直言说，看上了我的天赋，想收我为徒，家里因为我的原因，很是头疼，一听到有人想主动带我，心里高兴的很，但又因为我的调皮，担心会给对方添麻烦，没想到，他竟然主动说，想试一试我的身体适不适合，如果不行，他也不会强求，那时候我懂什么呀，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结果，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的。”
“哈哈哈，老人家，没想到，您小时候也有这样的故事呀。”高震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样一对比，我那时候好像什么都不是了。”
“每个人的经历都不一样，各有各的特点而已为什么要去对比呢？”老人问着，继续向他讲述，“自那之后，我就被他所施展的功夫所吸引，从此就跟着他训练，渐渐的，我的功夫在队伍里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而且，随着我表演的增加，我的名号也打了出去，谁也没想到，那个调皮的孩子会有这一天。”
“那个时候，您一定很开心吧。”
“是啊，那时候，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有时候，我甚至觉的我是在梦里，因为我在别人眼里一直都是一个熊孩子的形象。”语气变的激动，老人的眼中有什么在打转，“但是，这一切，都被一场比赛而打破了，也是我一辈子的转折点。”
“什么事情能让您如此生气？”高震发现，老人的手此刻紧握成拳，不停的颤动。
“那一年我15岁，和你们差不多大吧，我师父告诉我，虽然我的功夫已练到火候，但终究不能靠这个过一辈子，我还年轻，不能卡在这一件事上，但我当时痴迷于这件事，他老人家的话，我听不进去，最后他说，如果真的要走这条路的话，就一定要走出去，现在我在这里是第一，并不代表我就永远是第一，比我厉害的人还有很多，如果你和他们相比，一样还能拿到第一，那才是真正的第一。”
“所以，您就去了是吗？”
“那是我第一次参加那样大型的比赛，是万象市为青少年专门准备的武术表演赛，只要符合要求，就能参加，如我师父所说，我在比赛中大放异彩，甚至凭借着我自己研究的绝学多次战胜了比我强的对手，我成了那场比赛中的焦点，甚至很多人都说最后的冠军就是我，可当最终结果公布时，我竟然连前三都没进，这和我在比赛中的表现完全不符，我不明白为什么，那几个在我前面的人都是被我打败的对手，而他们却都在我的前面，师父去找裁判询问其中缘由，结果也是无功而返，这时，有几个人悄悄把我们叫到一旁，告诉我们，在我前面的那几个，都是中州市几个大家贵族的孩子，他们的父母在市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肯定是他们合伙从中搞了些小动作，这才让结果变成了这样。”
“这样的比赛，真是恶心呀。”高震心里一阵翻腾，这样的事情，自己不就刚刚经历过吗。
“我师父当时气不过，坚持要去讨个说法，对方劝我们趁早回去，我们深究只会是给自己添麻烦，我们虽然有实力，但是没有人家有权力，是斗不过他们的，最终没有办法，便带着我回来了，但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比赛，练武也逐渐成为了我的一项业余活动。”
“人心险恶呀。”高震不禁发出一声感叹，“实力再强，终究比不过人家一句话吗？”
“从那之后我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去生活，像别人一样，学习，升学，找工作，等等一系列的事情，练功虽然在坚持着，但是再也没有对外展示过。”
“那您的师父呢？”
“自从那次比赛后，这件事成了他的心病，整个人的身体状况也是每日渐下，后来，在一次表演中，他摔伤了腿，再也没有表演过，过了三年，便去世了。”
“对不起老人家，让您伤心了。”
“没事，都过去了，我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了。”老人说着，喝完了茶杯中最后的一点茶水，高震起身又帮他倒上。
“那您现在为什么又重新开始在这样习武了呢？”
“这就是因为前两年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情了。”说着，他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刘焱，“就是她之前和你说到的那件事。”
“就是那件您打了人，还没有受到惩罚的事情吗？”高震说到，“老人家，那件事的前因后果到底是什么？我觉的，您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孩子，你记着，有时候，当你想去极力解释某件事情的时候，人们便会极力的让你和真相脱离，甚至会把你拉到他们所写的剧情中，你越想说清楚，就越说不清楚。”
“我明白您的意思，那种感觉，我能理解。”高震的脑海中回忆起之前相似的经历，那种感觉让他很不自在。
“所以说，整件事情都可以忽略掉，一个解释不清楚的结果，没什么好纠结的。”
“那您就和我们说说那之后发生的事情吧。”
“这也正是我想告诉你的。”两人莫名的达成了一致，“在事情发生之后，网络上那些对我的传言不断增加，我的个人情况也被人肉了出来，说真的，那时候，我是第一次反感这些人和科技，不需要一兵一卒，只要动动手发几句话就能逼疯一个人，真的是恐怖，但是，在我信息被曝出的同时，却有人在打算，如何把我纳为己用。”
“他们知道了您当年的情况，所以，就想拉拢您吗？”
“那件事中，我迫于无奈用了自己的武功，也正是这个原因，有人发现我的实力，再结合那些被曝光的信息，他们找到了我，有的人甚至找到了我当年比赛的视频，他们极力的想要讨好我，让我加入他们的团队，但都被我拒绝了，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被这些人所束缚，常年一个人让我习惯了这种自由，所以我没有答应任何人。”
“那后来您又是如何来到这的呢？显然，他们最后是成功了吧。”
“这一次，你猜错了，不是他们让我来，而是我自己同意来的。”看到高震难得出一次错，老人不免有点开心，“世间万物都具有两面性，既然有想拉拢我的，就有想对付我的。”
“软的不行，就来强硬的吗？”
“不只是他们，还有当初被我揍的那些混混的同伙，他们自以为有些实力，就想欺负我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那些拉拢不成，反而要对我进行报复的人也在其中。按照他们的想法，手里有我的把柄就可以控制我，但是，他们太低估我了。”
“难不成，您又一次出手了吗？”
“出手都是轻的，我只不过就是把他们叫到一起好好的过了几招。”
“什么？”听到这话，高震大吃一惊，“您和他们干了一架？”
“没办法，他们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我也无能为力。”老人两手一伸，似乎表示，这和自己没关系，“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原因，连续两次战斗让他们知道，自己所面对的人物是惹不起的，于是我的名号就在他们之间传开了，但凡是遇到我的，都要躲着点，避免生事。”
“那之后呢？那些想拉拢您的人又来找过您吗？”
“别说，自那之后，还真就有段时间没人来打扰我，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他自称是武训馆的人，说是想请我出山，来武训馆工作，哪怕是挂个名就好，我自然不会答应，谁知道，过了三天，就有三个人登门拜访，领头的说自己是武训馆的馆长，知道我的情况特殊，所以想请我去武训馆任职，条件我来开，只要不过分，都可以答应。”
“这么直接？不会是有什么计划吧。”别说高震，任何一个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会提防一下，谁也不想去吃那个免费馅饼，多数是危险的。
“就是这么直接，而且我答应了。”
“那之后，他们有什么反悔的情况吗？”高震不相信对方会不惜以这种大出血的方式请老人出山，他认为，这里面一定隐藏了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看着高震的样子，老人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如果他们真的骗我，那我早就不会在这里了。”
“那您当时提出的条件，他们也全都做到了？”
“做到了，现在的这件休息室就是我的条件之一，如你们看到的，很不错的。”
这一次，高震已经无话可说，或许有时候，天上掉下的馅饼确实是很好吃的。
“其实啊，我也有点自己的私心才答应的。”老人喝了口茶，润了下嗓子，“我也是一把年纪了，也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地方来养老了，终有一天，我会拿不动器械，迈不开步子，既然有这么一个好的机会在我的面前为什么不去试一下呢？”
“他们还真是敢下血本呀。”高震笑着说到，“没想到，老人家您还有这样的经历，这都算的伤势风云人物了呀。”
“好汉不提当年勇，这两年明显感觉身体不如以前了，以后做事，可要三思而后行呀。”
“老先生，最后一个问题，您为什么要救我们？您可别说您是恰巧遇到。”
“当然不是恰巧遇到，话说回来，这次，我还要谢谢你们两个呢。”
“谢我们？”听到这话，一直保持沉默的刘焱眼中也满是惊异，看向了老人。
“不用这么看着我，事实而已。”
“老人家，您这话我们可就不明白了呀。”高震挠了挠头，“您难道，之前和他们有什么矛盾吗？”
“没有啊。”
“那您为什么这么说？”高震聊了半天也口渴的很，拿起茶杯就要喝，也顺便给刘焱拿了起来。
“我看他们不爽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想动手，但碍于身份实在是不方便，今天你们帮我去了一块心病，我怎能不感谢你们呢？”
“噗——”两人统一动作，刚喝到嘴里的茶一起喷了出去，敢情这是把自己当成炮灰了呀。
“你们也别生气，这帮家伙给万象市造成的混乱已经够多的了，你们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也是一件好事了。”
“就算如此，老人家，您这做法，属实有点……”
“哎呀，年青人，不要在意这么多细节吗。”
“额，您，说的是啊。”高震心里那个憋屈呀，算来算去，自己原来才是那个工具人。
“好了，说完我的事情，是不是该说说你们的情况了？”老人转移了话题，“现在该给你们支支招了，不然你们可就不好办了。”
“老人家，您之前可是和我们说的能保住我们的，现在不会变卦了吧？”
“不会不会，我既然说到就能做到，不然也不会出手了。”
“那您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小子，我问你，你觉得，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能解决当前问题的办法了呀。”高震不假思索的回答到。
“废话，我是说的这个吗？”老人轻轻在高震头上弹了一下，“我得意思是说，当前解决问题的具体办法是什么？或者说，解决目前困境最好的东西是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听到老人的解释，高震感到一阵的尴尬，自己刚才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呢。
“你想想看，以你这个学生的身份，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要生存下去，最需要的东西是什么？”
“是实力吗？”高震猜测到，“作为学生的话，就我目前的这个情况，去挣钱显然是不太可能的，所以，还是需要自身实力强大才有希望。”
“不错，实力是一方面，但还需要别的。”
“不知道，运气算一方面吗？”高震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答案，“其实，我最初想的是关系这个词，但是对于人生地不熟的我来说，即使是要拥有关系，最主要的还是机缘，也是运气，就像我遇到您一样，这就是我的运气。”
“很好很好，你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老人连连称赞，“但是，离着那个最终的答案还是有一点的差距，总是打擦边球呀。”
“那不知，老人家您一直想听到的答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