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暴雨

    火山奔走在甲板上，领着一些船员拼命地拉住横索，维持着船身的平衡。

    银紫色的闪电把天空劈开，无声地，就像是魔鬼的触角，从天空一直蔓延到海底，仿佛随时都会把整片海给掀翻。伴随着几乎把天空都照亮的闪电，一阵响雷突然而至，赤脚站在甲板上的乐崩，甚至能真切地感受到船的颤动，似乎只要一不留意，大船就会在暴风雨中四分五裂。

    风浪把整艘船向右卷起，巨大的冲力使船身向侧面倾倒而下，海浪淹没了船的右半边。

    &34;抱住船舷的栏杆！&34;

    乐崩的脑中一片空白，只能依稀地判断出这是火山的声音。在海浪卷过头顶的瞬间，乐崩咬牙抱住了船舷的栏杆，感觉自己已经在海里了。好在没过多久，船就在火山和奕的努力下稍稍恢复了平衡。

    船的右半边终于冲出了水面，乐崩全身湿透，就像洗了个澡一样。冰凉的海水仍在不断地向她袭来，乐崩一动都不敢动，只是死死地抱住栏杆。可船的剧烈晃动还是让她控制不住地左右摇摆起来，紧抓住栏杆的指关节已经开始泛白了。乐崩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也许下一刻她就会失手葬身大海。

    &34;笨蛋，快接住！&34;维持船身的平衡间，火山注意到了乐崩的无助，朝着她的方向丢了卷绳子。

    幸亏乐崩还算争气，稳稳地接住了：&34;这个……干什么用的？&34;

    &34;把自己绑在栏杆上，不然你会被甩进海里。&34;火山翻了翻白眼，很想直接上前替她绑好，偏偏在这样的晃动下，他简直就是寸步难行。

    &34;哦，可是……&34;乐崩纠结起五官，瞪着手中那捆绳索，这么粗，怎么打结？

    &34;啊！&34;刺耳的声音传来。

    是女人的尖叫声！在这个满船尽是男人的地方，很容易就让人猜测到声音的主人是瑞怡。火山猛地转过头，顾不上船只的颠簸，拼命地朝着声音的来源奔去。透过暴雨，他依稀能看见瑞怡瘦弱的身影在栏杆边摇摇欲坠地晃动着，她努力地握着栏杆，却已经被狂风吹得有些支撑不住了。

    画面忽然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回忆和现实不断地在火山的脑中交叠出现。看着不远处无助的瑞怡，一模一样的脸，甚至连眼神中的依赖都是那么相似。火山想到了那一夜，失去夏璃的那一夜。

    他拼命地告诉自己，一定要救下瑞怡，那是他许下的承诺！

    &34;灿，救我！&34;偏偏此时乐崩的求救声也响了起来。

    她终究还是没能研究出打结的方法，身体支撑不住地被甩向了船舷边，眼看就要落进大海了。乐崩下意识地叫出声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那么依赖火山了。

    混乱间，乐崩看见火山回了一下头，似乎犹豫了片刻，却还是奋力地向瑞怡奔去。仿佛这一刻，除了瑞怡的安危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能够牵动他了。

    似乎只要再晚一步，瑞怡就觉得自己支撑不住了，可他还是来了。伴着急促的呼吸，瑞怡仰头看着拼命救下自己的火山，视线被海水冲击得有些模糊。但她还是清楚地看见了火山眼中的惊恐，他是在担心她吗？那是不是代表，并不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火山对她也有着同样的感觉？

    怔了片刻，瑞怡缓过神来，惊魂未定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甜美的笑容：&34;火山，不用那么害怕，我没事了。&34;

    &34;嗯……&34;意识渐渐恢复，火山闭上眼，再次睁开时，又是镇定如常的眼神，安抚般的笑容爬上了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