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清河
世人都只知晓戚仙人是神医，却无人知道，他如今的智商时而正常，时而堪比三岁孩童
当然，这也非天生的
他生在医药世家戚家，名戚风。他医术超群，天赋极好。
二十岁时，江湖人称戚仙人，并与家族其他同辈一起竞选家主继承人
竟是在一个雨夜在河边，出了意外。
他并无功夫，被几个会武的人追赶至此，围攻，身上到处都是伤。
最重的伤在头部，撞在石头上奄奄一息。
伤他的人把他踢进清河，便散了，断绝他没有生还的可能
果然，后来几年，无人再见过他
………
清河他是个弃婴，装在盆里飘荡，被渔民在河里捡到
取名清河，养到五岁时，渔民生了重病，
无妻无子，只有清河陪着他度过了最后的时光
清河粉雕玉琢一般的脸，被镇上的人富商看上，这人出了名的有好男童的怪癖
无奈，只能弃了房屋。装好衣物和一些碎银，划着船连夜逃了
五岁的孩子，没有习过武，只是从小做惯了杂务，力气大些。
船划到河中心，便划不动了
他躲在船舱里吃着白面馒头，渴了就喝了一点点水壶里的水。
不知这条河通向何方，吃食得节约点
半夜
清河正在睡，突然船有些颠簸
怕是什么大鱼袭击，清河连忙起来查看
点了蜡烛查看，竟飘着一个生物，还是活的，想爬船。
水………水鬼！
清河抡起船桨就想打他，
“救……救……”
动作停住了，水鬼会说话？
“救……救……救命”
清河连忙吃力的拉他，拉了好久，终于拉上船，两个人都瘫在船上。
“你没事吧！”
“………”
仔细看了下，男人，不知长相不知年龄，一身伤
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了
清河喂他喝了水，换了身养父的衣服，伤口的地方只用水清洗一下就包上了
后半夜，戚风发起了热，船上什么都没有，只有用所有衣服盖他身上捂汗
清河一夜未睡
好在这人体质很好，受这么重的伤还发热，第二天竟然能醒。
“小孩，是你救了我？”
清河望着这个披散头发不知长相的男人，
“算吧，虽然我也没做什么。”
戚风摸了摸身上，自己随身的东西大约都掉河里了吧。
突然面前出现一本医书和一枚玉佩
“公子，这些是你身上的，昨夜你浑身湿透，我给脱了，现在穿的是我养父的衣服。”
戚风看着这两件东西，伸手接过
“小孩，你不知这两件东西价值连城吗？”
“嗯，看着就挺贵重的，这册子竟防水，玉佩也很漂亮”
“你不想占为己有？”
“父亲说过，人穷志不穷，不偷不抢活得顶天立地才是好儿郎。”
戚风点头，撕下他本来衣服的一根布料，简单的绑起头发。
脸上，竟有一条由太阳穴划到鼻子的伤口
“这，不像是暗礁造成的。”
“我是被追杀，丢进河里的。小孩，你若怕了，前边放我下去便行，这块玉佩赠与你。”
清河摇头，叹了口气
“并非被追的都是坏人，我也是在逃命，便一路吧，到城里应该还要很久。”
后来，戚风在一座城里典当了玉佩，给自己和清河都换了衣服，吃食的档次也提升了。
戚风戴了个面具，每在一个城里小住时，就去医馆坐诊
说是戚家旁系子弟，若有人不信，诊治一个疑难杂症，便再无置疑
清河对医术颇有兴趣，两年里，就记住了几百种草药，也学会了针灸。
他六岁这年，戚风出事了
由于戚风坐诊，医馆的生意盖过了城里的其他医馆，别家老板便雇了人来找麻烦。
“放肆，行医治病是善事，岂能是你们用银钱来衡量的！”
“那你义诊啊，收诊费作甚呢？”
四周的打手都哈哈大笑起来
“别跟这人多费口舌，给我砸！”
阻拦间，戚风的头被板子砸到晕了过去。
他们以为出了人命，就跑了。
医馆另一个大夫治不醒他
直到清河在码头做杂工，做完工回来，才知道出了事。
大夫已经跟他说差不多可以准备后事了，就留了门离开了
清河擦干汗水，强迫自己冷静。
戚叔命大，不会就这么去了的，拿出针，准备搏一把。
银针还未刺入他头上的穴位，戚风便醒了
“戚叔，你没事啦！”
清河一笑，本就精致的容颜更添色彩
只见戚风捂着自己的头，扁着嘴
“头，痛痛！”
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什么？莫不是听错了吧
“哥哥，我头好痛！”
清河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被，打傻了？
看了一眼戚风懵懂的双眼，清河望着房顶
默念着请告诉我这是一场梦
十遍以后，一看，还是一副傻大个的样子。
唉，造化弄人
只好先把戚风哄回他们租的房子里
第二天起床，清河已经接受了现实
熬了粥，配上咸菜和包子，端到戚风的房里
“风风，吃饭了”
戚风被叫醒
头上缠着纱布，他本是品貌非凡，就算有道疤，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他撑坐起来，甩了甩头
“你小子，叫为师风风？”
“哎？！”
怎么睡一觉又好了？
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戚风坐在床上，头顶被子，说什么都不愿出来
“戚叔，我还要去码头做杂工，就先走了”
听到关门声，脚步声渐远
戚风才红着脸把被子掀开，太丢人。
肚子呼噜叫了，闻着清粥和包子的香味，算了，先吃饭
“噗嗤，风哥，你居然也有今天！”
“谁？”
从窗外窜进一个男子，唇红齿白，面如傅粉
若不是男子打扮，还真是雌雄难辨
他是戚风救过的一名游侠
其实也是大家族的人，只是向往自由，便自己出来闯荡
四年前，他爱慕的林暮雨香消玉殒，一年前他的挚友戚风又被人暗算下落不明
这两年，他四处打听，终于发现几座小城都说有位戚神医，妙手回春
这才找了过来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这很难吗？不过话说回来，你头还行吗？会不会一会儿聊着聊着你就变傻了啊！”
“滚！”
“哈哈哈哈”
“对了，阿蔺，你最近有空吗？”
“怎么？”
戚风摸着自己头
“你留下帮忙看护一下清河吧，我这个病症暂时还没有头绪”
言蔺楞了下，憋不住的想笑
“为了亲眼看你徒儿描述的画面，我肯定会留下来”
傍晚，戚风给清河知会了一声便睡了。
出了房门，看到言蔺躺在树干上喝酒，
衣袂飘飘，月光洒下来，美得像幅画
他勾唇一笑“清河，想上来坐会儿吗？”
清河点头，正想爬树
一条细细的丝线缠住他的腰，言蔺运功一挥手，他便被拉到树杆上坐着了
“哇！哥哥你武功真好”
“那当然，要不是我暗中相护，你们俩呀，要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多谢言大哥救命之恩。”
“小事一桩。”
清河踌躇着想说什么，又觉得太唐突
言蔺猜到他想说什么，便喝了口酒，悠哉哉的赏月
“今儿我心情好，小孩，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真的？”
“自然”
清河眼里闪着光
“言大哥，我想学武，我想有能力自保，有能力保护戚叔”
“戚风，他对你而言，算什么呢？你们不过是萍水相逢。”
“他是我的师父，亦师亦友，我怕他以后都不能恢复正常，那习武就更是迫在眉睫了。不然如何再走南闯北”
言蔺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呛死他了
一个六岁的孩子带一个傻大个闯江湖，哈哈哈，有趣
“好，我答应你！”
“谢谢言大哥”
“嗯，就不用拜师了，明天鸡叫第二声，便来此处练功吧。”
“好！”
后来，当言蔺第一次看到犯病的戚风，不会用筷子。
他笑得戚风饭都没吃就回屋了，智商变低了，脾气倒变大了。
还是清河好说歹说才给人哄好
………
又过了两年
清河八岁了，医术和武功都有些成果了，
经过两年的调养，戚风的病也复发的不频繁了，脸上的疤也去了。
他们打算去更大的城市救治病人
结果刚到，就四处听百姓谈论，
“戚家放出消息，戚仙人早在五年前就去世了”
“林家老爷就在如意客栈里，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晕了好几天呢”
“听说是孤月城主的独女，中毒，命在旦夕了”
“哎，戚家不治武林世家的人，是祖训，可能只有戚仙人敢不顾一切治了。可惜”
言蔺脑中电光一闪，孤月城主不就是孟至初吗？他的独女就是林暮雨拼死生下的孩子吗？
戚风见他表情不对，也反应过来
“先去看看林老爷子吧”
言蔺抓着他的胳膊，急切的问
“你五年前出的事，他们说戚仙人五年前去世。你就是名震江湖的戚仙人，对不对？”
就连清河都惊呆了，这几年走南闯北，在医馆听到太多人提起这个名字，
没想到，人就在他身边，还是他的师父！
戚风还是没有暴露身份，只让清河去医治。
好多大夫都救不醒的人，被清河扎针半炷香的时间就醒了
“小兄弟，多谢”
清河摇头，想到言哥的嘱托，便亮出戚风早就赎回的玉佩，对林生说
“我师从戚仙人，他未死，待时机成熟，便会重新现世。
您需找到浮土草，天下任何奇毒都可压制住，至少四年无碍，从她服下浮土草的时辰算起
四年后，让中毒者本人前往浮土山，会有人替她医治。”
“多谢小兄弟。”
清河他们走后不久，林生便碰到了孟曦，一起去了黑市。
他也修书一封，告知暮夜和至初，用了绝密信的信封蜡
所以赵氏都不知信中记载是何紧急的事，只好天黑了叫暗卫送到边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