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质问
宋塍胥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这个时间点还早，还来得及去换身衣服。
等他洗过澡换了衣服返回到沈清一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左右了。
沈清一睡意朦胧，她伸手想触碰到睡在身边的人，可以伸手去摸到了宋塍胥冰凉的风衣外套。
她睁开眼睛看到宋塍胥坐在床边，那样子不像是早起反倒像是刚回来。
“胥哥，你……咳咳……”沈清一哑着嗓子，将手伸向宋塍胥，“你抱抱我……”
可能是刚睡醒，身子软的可怕，她温热的手刚碰到宋塍胥的手腕，就冷着她将手又缩了回去，宋塍胥的手太凉了。
宋塍胥似乎察觉到了她缩回去的那只手，他固执的将那只手拉了回来，又觉得自己的手太凉，这样似乎也不太好，他思考片刻以后，将那双手放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就算是隔着衬衣，依旧可以感知到他胸口的温度。
“你去哪儿？”她刚睡醒嗓子还哑着，有点像是在撒娇。
“没什么，突然有点工作要处理！”
“哦！你……”沈清一刚想开口，可靠的近了她就闻到了他身上很淡的血腥味儿，若有似无，沈清一贴了上来，细细的闻了闻，确实有血腥味。
“你流血了？”
宋塍胥身体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下，香水味没有盖住血腥味，反而是让他身上沾染的血腥味儿更明显，沈清一又细细的闻了闻，香水味很浓，但是依然盖不住血腥味，这就像是将杀掉的鱼和刚榨好的柠檬摆在一起，两种味道并不能相融在一起。
“宋塍胥，你老实说，你伤口是不是崩开了？让我看看！”她抬手去扯他的衣服。
他干脆站起了身站在了离床远一些的地方，面色如常地说道： “没有！你别乱想！再睡一会吧！”
沈清一本来也没乱想，可他这么一说，她的大脑开始飞速的旋转。
他是去见了什么人？
还是碰过血？
他的衣服换过了，他平常不怎么喷香水，出去一趟却喷了香水。
他不会是杀了人吧？
想什么呢？他是正经做生意的合法公民。
不对！对他们开枪的人不是被抓起来了吗？谁抓的？
人被宋塍胥抓起来了！
他对那群人动私刑了？
“宋塍胥，你把抓到的那些人交给警察了吗？”
“这些事情我会处理的，你不用管了，安心睡吧！”
宋塍胥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就算沈清一再蠢也能猜到几分。
都怪他没有把气味掩盖住！他真的蠢！第一次干这么蠢的事，是因为太想见到她，所以在喷香水的时候想都没想，就随便拿了一瓶，他的未婚妻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蠢嘛！他可真的小看她了！
“一一，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些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我不希望你牵扯起来，别问了！”
有那么一瞬间，沈清一感觉自己和宋塍胥之间好像出现了隔膜。
好像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宋塍胥都会第一个出现帮她善后，至于他是如何做善后工作的？她没主动问过，宋塍胥也没有主动提起过。
“可是，我想知道！”她低垂着脑袋有些委屈，“我想问你，付晓婷在哪里？是不是你把她绑走了？”
“我不知道！”他撒谎了，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生怕她会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的谎言。
“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让我知道？你知不知道非法拘禁是违法的……”
宋塍胥怔怔的看着她，他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违法什么不违法，可就算知道违法，他还是那样干了，因为从十二岁到二十个二岁的这十年他都是这样干的。
他有清晰的认知。
宋塍胥一直知道自己是属于黑暗的而她向往光明。
他的手在抖，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害怕。
他在害怕失去她！
如果她知道他原本是什么样子，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他。
上大学那会儿他知道沈清一和林泽宇恋爱的事，他甚至很不服气认为沈清一不应该看上一个出生背景都不如他的人，可当他看到林泽宇和沈清一站在一起站在阳光下笑得那么开心，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因为他没办法带给他快乐，他是痛苦的化身，跟他待在一起沈清一只会变得不幸。
那时候的他放手了。
他选择将那份喜欢藏在心。
选择无视掉沈清一和林泽宇的爱情。
选择默默的祝福他们。
他甚至逼迫自己当一个大度的人，可是在爱情里永远只有小人没有君子，无数个黑夜，他捂着胸口疼的死去活来，他的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他捂住胸口，胸口绞痛得让他喘不上气来。
他又发病了。
他将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只放在口袋里的备用的装有药片的小盒子，在沈清一面前他颤抖着手将药片塞进嘴里，单手扶住墙喘着粗气， 他不敢抬头看她。
沈清一站在一定是在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盯着他看。
他攥紧拳头，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沈清一，我说过了，我给过你反悔的机会，是你说的，会一直陪着我，你现在反悔了，对吗？”
沈清一惊慌的看着他，他的眼睛泛红，像是刚刚哭过。
宋塍胥咬紧牙关，冷冷的注视着她，他在等她的回答。
“对不起，我……”沈清一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早知道她就不应该问那些问题，她是没能力处理好这些事情的无用人，怎么可以要怪一个愿意用生命守护着她的人呢！
昨天他们才刚刚经历过生死，如今的她到底是在做什么？
宋塍胥好像是误会了，他的脑袋像是炸裂一样的痛，再听到那一句对不起的时候，喉咙就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他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他的喉结微微滑动，她要放弃他了！
果然如此！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真的在乎他！没有一个人会喜欢一个板着一张脸不会笑且阴郁的可怕的怪胎，他们更希望站在阳光下。
她要抛弃他了！
他再次变成孤身一人。
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粗重的喘着气，像是脱水的鱼濒临死亡，它紧紧的捏住拳头，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再颤抖，他的心脏绞痛的厉害。
全身僵硬的可怕，他真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直接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