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原告突然疯了?
当杨青易和乌吉赶到上平府的时候。
耶律深和那对商人夫妇已经站在了大堂之上。
此地并非上平府公堂,而是一处比之较小的厅堂。
上平府推官鲍秋坐在上方。
耶律深的案子乃是小案,像这种小案,是不需要上平府尹来审理的。
都是由上平府推官来审理。
杨青易迈步就要走到大堂之内,上平府衙役不知眼前为何人,阻拦着不让他进去。
“我乃被告老师,有案情相关的线索提供。”杨青易解释道。
“不行,你只能在这看,任何人不得进入公堂。”衙役粗鲁回复。
“我乃翰林院修撰杨青易,被告的老师。”
杨青易表明身份。
阻拦的衙役吃了一惊,杨青易没有穿官服,只是一身普通常服,所以衙役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
“杨俢撰稍等,我去问问鲍推官。”
衙役脸上带了几分笑容,转身跑到鲍秋身旁,小声告知了情况。
鲍秋向杨青易的方向看了一眼,也是一惊。
翰林院修撰杨青易?
三元及第的新科状元?
鲍秋很快就想到了杨青易的种种,此人虽然现在官职不高,但他与陈大儒、诚王的关系都很不一般。
陛下对他也有超规格赏赐。
是我完全惹不起的人。
鲍推官在权贵云集的京师中做一个小官,早已学的八面玲珑。
鲍推官对着杨青易点头微笑,随后转头对衙役说了句什么。
衙役小跑着跑到杨青易身旁,满脸陪笑。
“杨修撰快里面请。”
衙门审理案子,有一部分是可以有百姓在堂外围观的。
今日审理的这一桩案子就属于可以围观的那一类。
“绣冬,快,快升堂了。”
六公主催促前面的绣冬道。
绣冬拉着六公主,轻松挤进人群,进去观看区域的前排。
“杨公子已经进去了,那审案的官好像对他点头微笑。”
六公主对绣冬道。
“是,小姐,马上升堂了。”
绣冬在外面称呼六公主为小姐。
耶律深转头看到了杨青易,心中顿时安定下来。
本来在客栈之时,耶律深十分坚定。
明明自己没有偷窃,凭什么道歉?
告官又如何?
去了公堂我也不怕。
但到了上平府以后,耶律深的心态便发生了变化。
他开始担心自己会成为冤假错案中的受害者。
师娘一家不就是如此吗?
明明是清白的,却全家流放,师娘进了教坊司。
如果不是老师,师娘一家的冤屈恐怕永远也洗刷不掉。
“老师,您怎么来了?”
耶律深连忙凑到杨青易身旁。
“你出了事,我当然要来。”
杨青易微笑道。
看到老师脸上的笑,耶律深心中暖极了。
鲍推官一拍惊堂木,升堂。
通常来说,被告是要跪在地上听审的,但由于杨青易在旁,鲍推官没有提这一茬。
“堂下何人?”
“草民皮富。”
“民妇冯氏,状告这个人偷窃民妇金钗。”冯氏用手指了指耶律深。
“被告何人?”鲍推官按程序问道。
“在下耶律深。”
听到耶律深的名字,鲍推官心中诧异,这名字似乎是草原之人,而且好像还是有身份的。
不过具体是什么身份,鲍秋不得而知,也猜不出来。
“具体何事?”鲍秋看向冯氏问道。
冯氏激动的将耶律深偷她金钗之事叙述了一遍。
“可有此事?”鲍秋问耶律深。
“并非如原告所说,原告是在诬告。”
有杨青易在身边,耶律深底气十足。
在鲍秋的不断询问之下,原告被告你来我往,耶律深很快陷入不利状态。
金钗在他的房中被发现,并且当场还有其他人看到,人证物证俱全。
耶律深很不占理。
杨青易没有打扰正常程序,一直在一旁静静观看。
“小姐,杨公子怎么不说话啊,耶律深很快就要输了。”
绣冬急道。
六公主看看杨青易,又看看耶律深。
西突厥王室子孙竟然是杨青易的学生?
耶律这个姓氏是西突厥王室的姓氏,六公主作为燕国公主,虽然很少关注政事,但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
杨青易实在是不简单。
同样在外围观的乌吉早已急的团团转。
鲍秋不动声色的看了杨青易一眼,心说这位杨修撰倒是和气,丝毫没有影响审案的正常进行。
不过此时案子已经到了这个程度,有什么话此时也该说了。
杨青易偏头看了看皮富:“你过来,有话对你说。”
皮富一愣,此人叫我作甚?
他摇头拒绝:“有什么话可在公堂之上光明正大的说。”
杨青易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对着皮富双手比了一个圆形,随即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又在头顶上做出了插簪子的动作。
皮富浑身一震。
想到了什么。
他连忙向杨青易身旁走去。
堂中众人皆是错愕,堂外围观的众人也是不明所以。
“杨公子刚才比划了什么,就让那皮富乖乖走了过去?”
六公主不解道。
“小姐,我也没看明白。”绣冬挠挠头道。
乌吉瞪着一双大眼,目不转睛的看着杨青易与皮富。
杨青易侧了侧身,挡住冯氏的视线。
随即从袖中取出了一只手镯。
皮富看到手镯后,面色僵硬,嘴唇嗫嚅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微微转头,看了冯氏一眼,确认冯氏看不到这手镯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杨青易将手镯收了回去。
小声对皮富道:“我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了,你如果不想让你夫人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做……”
皮富用力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还请公子一定替我保守秘密。”
“可以。”
堂上堂下众人只看到二人的表情,听不到二人的对话。
皆是一头雾水。
得到杨青易肯定的回答,皮富下定了决心。
众人只见皮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鲍老爷,此事耶律公子是冤枉的,都是我一时财迷心窍。”
皮富一个头磕在地上。
所有人都是一愣。
这是什么情况?
原告怎么了?
突然疯了?
刚刚不还和他的夫人一起状告被告偷窃他的金钗吗?而且人证物证都有,怎么就突然说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