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城市之殇
“所以你就冲进去把她杀了吗？”徐佳琪问道。
“一开始，我并没有打算杀她，只是打算教训她一下，并把她腹中的孩子打掉。只不过当她看见双腿之间流出血来后，便像疯了一样，扬言着要把我孩子也杀了。”
苏小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闻言犹豫了一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用枕头将她焖死了，然后又用绳子把她捆住，丢进了那个水库。”
“你知道你杀了一个第一次准备当妈妈的单纯女孩吗，还有一个未出生无辜的孩子，你怎么那么残忍。”徐佳琪哽咽地问道。
“李雅也是受害者，是张明远骗了她，说他是单身未婚，她并不知道你的存在。”夏冰冰补充道。
“我不知道，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我要我的孩子好好的，绝不可能再让她走我走过的路，遭受以前我遭受的贫穷。”苏小妹淡淡地说道。
……
一座城市，有着震撼的高楼大厦，也有夜晚的灯火阑珊，更有着鲜艳的花花草草，都是城市美丽的风景线。
当然，城市也有着污点与痛，在每个光照不到的地方，在每个大街小巷，在汹涌的人潮中。
我们把它称为，城市之殇。
孙二蛋没有名字，只知道自己姓孙，从生下来就被村里人说是个怪物，都认为不吉利，会给村子带来厄运，父母迫于无奈，只能狠心抛弃。
为什么说他是个怪物？因为他是一个畸形，大腿从臀部向上折叠，因此走路只能双手撑地，用屁股走路，面相丑陋，双眼凸出，牙齿参差不齐。
孙二蛋不明白自己会长成这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抛弃，就像村里人不知道他的父亲曾经跟他母亲说过，表妹，我爱你，我想和你结婚。
孙二蛋就这样从小开始了乞讨生活，推着一个小滑车，面前放着一个破烂的铁碗，在人潮中穿梭。
名字还是他后来认识的朋友给他取的，他认识了一群同样的乞讨的人，他们叫铁蛋，狗蛋，水牛，于是他们叫他二蛋。
水牛说城里人有钱，叫二蛋去城里乞讨，二蛋问他们为什么不去，狗蛋说他们老了，跑不动，过几年就死了。
就这样，二蛋用手像划船一样，划着小滑车一路来到了t市。城里人果然有钱，不一会儿就能有满满当当的钱，可惜物价也贵，一碗满满的钱，只能吃一碗面条，或者五个馒头。
还经常遭到其他人的挤兑，抢了他不少钱。没有办法，二蛋辗转腾挪，总算找到一个相对稳定的地方。
每天往那电线杆下一坐，便有源源不断的钱，虽然不多，但足够他吃饭，还能剩下一些钱，二蛋还幻想着存点钱娶媳妇，想着，脸不禁有些红润。
有一天，二蛋早早便地来到老地方，因为他知道，这些人来买菜，剩下的零钱便会丢给他。他也会划着小滑车，矮矮的身影在人潮中穿梭，不时没被人看到，挨上两脚。
然而这天，二蛋发现有人来得比他更早，抢了他的位置。他想上去询问，或者赶走他，说这是自己的地盘。
但天生的畸形，后来的遭遇，刻在骨子里的懦弱让他不敢过分伸张，尽管愤怒，他也只能躲在远处，眼巴巴地看着。
人群开始变多，不一会儿，那不大的铁碗便堆满了厚厚的钱。不过让二蛋奇怪的是，那人可以一动不动，又脏又破的帽子遮着头，看不清脸。
不过看着看到那人似乎比自己更惨，四肢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折叠，两条腿绕过了脖子，两只脚就搭在肩前，两只手穿过两条腿，打成一个结，只有手腕可以活动。
孙二蛋不敢去想象那样应该怎样去生活，头皮一阵发麻，尽管他已经这样，他却依旧为别人着想。
很快，一天就过去，天已经黑了。只有路上依稀的几个行人，一般来说，这个时候就可以下班了，但二蛋看着那人依旧一动不动。
孙二蛋看着那人面前满满溢出来的钱，起了歹心。他慢慢地划过去，小心翼翼地试着去拿那些钱。
拿完了所有的钱，有一张卡在了那人屁股下，孙二蛋不甘心，便伸手去抽。
那人似乎睡死了，李二蛋猛地一下，将钱抽了出来。而随着突然的用力，那人也终于动了。
只见那人的四肢顷刻间散落一地，躯干也倒了下去，五官极度扭曲，一张脸挣狞恐惧，
这……这是死人啊！
孙二蛋“哇”地怪叫一声，用力划着小滑车逃开，街道很安静，回荡着孙二蛋的惨叫声。
……
死的不是别人，正是夏冰冰苦苦寻找的张明远。
张明远失踪了有一段时间，这期间夏冰冰等人轮流守在鑫源夜总会门口，包括其家门口，都布置得有人。
可张明远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了无音讯，消失得无影无踪，却不想再次出现时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张明远的四肢僵硬，已经出现了尸斑，显然可能早上之前他就已经死了，被人摆成了这样怪异的姿势。
骨头已经完全骨折，关节也断裂，凶手很有可能是在其活着的时候，将其四肢以逆于常理的方式弯曲，而后迅速灭口。形成短暂而固定的姿势。
……
夏冰冰站在办公室的窗前，久久出神。
“想什么呢，师父。”徐佳琪吃下一口巧克力蛋糕，开口问道。
“我在想，杀害李雅的凶手真的是苏小妹吗？”夏冰冰自言自语般说道。
“啊？苏小妹不是已经招供了嘛，就是她啊。”
“不对，我还是觉得不对，动机存在太多的疑点了。”
“什么疑点？”
“你说以苏小妹的胆量，她敢杀一个人？”
“这有什么不敢的，那是母爱爆发的力量，为了孩子，女人什么都干的出来。”
“但你觉得以李雅的性格，她会说出报复性的话吗？”
“……好像是不会。”
“所以，一切都是苏小妹的片面之词，有真有假，而关键性的人物，张明远，却是也死了，这下彻底死无对证了。”
“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张明远得知李雅怀孕后，不想那个孩子，他只是玩玩。而李雅非要那个孩子，故而是张明远动的手？”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
“阿这，那苏小妹岂不是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