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赔钱
歇业三天的珍品坊终于开店了,前两天空空如也的货架，现在摆满了各种瓷器古玩。
“爹，这样行不行啊？”何雾勇眉心紧锁，神色有些慌张：“这些东西，要是被黎九若看出是假货，怎么办？”
坐在太师椅上单手把玩核桃的中年男子，悠然喝着茶，取笑儿子：“你啊，就是胆子太小。我们这行本就有真有假！黎九若要是看出来，那就说我们看走眼收错了东西。再说，她能看出来吗？”
一个养在深闺的病秧子，懂什么叫古玩吗？
“听说，去了锦绣庄的那几个叔伯都被抓起来了。”何雾勇还是担心：“黎九若还请了慕世子来帮忙。万一……”
“行了行了。”何滉不耐烦打断：“你以为世子没事做？黎九若请了一次，还能一直请他？”
“这倒也是……”
……
易容后黎九若和林牧顺利出府，成功骗过了萧逸北派来的守卫。
“看来，我的易容术还不错。”黎九若心情很好，笑：“林牧，你说是不是？”
“是……”林牧看着身边矮了半个头，易容后的黎九若，眼神复杂：“就是您的眼睛也太小了……”
方镜说过，黎九若易容的短板就是眼睛，所以她今天故意把眼睛做成了三角眯眼，完全无法看清楚瞳孔那种。
“小眼聚光。”黎九若展开折扇，迈着八字步，身体左右颠着走，“这眼睛也挺配我现在气质，你说是不是？”
林牧：“……”大小姐的品味真独特，喜欢猥琐气质？
黎九若摇着折扇，拿捏了纨绔子弟不可一世的架势，不时还会对路过的妙龄女子吹个口哨，一路走来引得女子纷纷遮面避让。
跟在身边的林牧时刻都想逃走，大小姐这也入戏太深了。
黎九若扮成纨绔公子，要去会会掌柜何滉，可走到店铺门口发现，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
“你儿子打碎了周朝瓷器，赔钱！”穿着铜钱暗纹锦缎长袍的中年男子，扯住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怒吼：“要不给钱，咱们就去官衙说一说。”
“掌柜，我这里有一两银子。”带着孩子的女人拿出一颗碎银，语气柔弱，恳求：“孩子小，您先放开他，好不好？”
啪——掌柜一把打掉了女子手里的碎银。
“一两银子？你打发要饭的呢？”掌柜怒目圆睁，拽着孩子的手力道加重：“我说了，这是前周朝的瓷器！古董花瓶！少于一万两，你今天别想走！”
“哇——娘亲——”小男孩被掌柜抓的疼了，大哭着挣扎起来：“救我……娘……呜呜呜！”
围观的人群中，有不少人窃窃私语——
“何滉是真的狗啊，用这办法，隔三差五就能坑人！”
“没错！故意在门口摆花瓶，不小心就会撞坏，我看他也不用做生意了，碰瓷就能发财。”
“前两天珍品坊没开门，我还以为这狗东西走了呢！没想到今天又开了！”
“唉，这对母子真是可怜。”
“这铺子是护国公府的吧？怎么找了这种人来看铺子？”
“那肯定是护国公府默许的呗。真是丢尽了老护国公的脸面！”
黎九若听到这些话，心里挺不是滋味。
铺子是一定要收回来，先不说挣钱与否，起码，不能让何滉这种人败坏护国公府的名声。
“不就是一个破花瓶么？”人群中有人轻喝一声。
只见一名身形瘦小，气质猥琐的公子走出来，“一个破花瓶而已，犯得上为难这对母子？”
何滉打量了下走出来的公子哥，见他身上的袍子面料讲究，断定他有点钱，态度缓和了些：“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你管我叫什么！先放了人家孩子！”黎九若抖开折扇，面色不悦：“你一个大男人，抓着三岁孩童要挟，知道的你是开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土匪！”
周围人纷纷点头，应声指责——
“就是啊！你抓着人家孩子做什么！”
“你看那孩子，脸都被吓青了！”
小孩子哭的更凶了：“疼——呜呜呜，救救我，好疼——”
孩子母亲也着急起来，拔下头上的一支玉簪，双手捧着，乞求：“掌柜，你有话好好说，先放开我家峥儿……”
“放了可以。银子拿来我就放！”何滉一边说，狠拽着小孩子的胳膊，拖到了面前，“这位公子，你要是能赔钱，那我就立刻放人。这小杂种打坏了我家镇店之宝，就算去官衙，我也不怕！”
“还有你们！”何滉指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怒喝一声：“少在那说风凉话。合着坏了东西的不是你们！我也是个看铺子的，这银子都是要给主子交账的，少了一个花瓶，你们赔？”
何滉的话还真有点作用，不少人闭上了嘴巴。
见周围人议论声小了，何滉这才满意，转头看着猥琐少爷：“这位公子，你要是真护着这对母子，那就替她们掏了银子。要不然，还请您一边看着就好。”
何滉的目的是要银子，至于旁人说他什么，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这银子，我替她们拿了！”黎九若拿出一张银票，“你先放了这孩子。”
银子没了可以再赚，被何滉败坏的名声可不好洗白。
眼前这事儿，黎九若打算先息事宁人，至于何滉这个狗东西，教训他的机会多的是！
何滉没想到这丑不拉几的小少爷，还真有点底子，出手就是万两银票，当即喜笑颜开：“行！谁给钱谁就是爷，我现在就……”
“不行！”中年妇女突然出声，阻拦：“公子，这银子不能给，花瓶不值这么多钱。”
悬在空中的银票，瞬间被黎九若收回去，她有些好奇：“此话怎讲呢？”
“你个愚妇胡说什么？”何滉看着银票从指尖划走，气的口水乱喷：“有人帮你们给钱，你还不愿意了？好啊，是不是一定要送你们见官才行？”
旁边的热心人也劝起来——
“大妹子，有人赔钱，你就别说话啦！”
“对嘛，值钱不值钱都碎了，有人愿意给你赔钱，你有啥不愿意？”
“快点别说话了，你带着孩子走吧！”
七嘴八舌的劝阻声中，中年妇女面露苦涩，挣扎了片刻后，还是说出了实话：“多谢公子出手帮忙。只是……这花瓶是赝品……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