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过弯
“城北镇山书楼，购韩亦《射雕英雄》两千套！”
话音未落，又一声音响起。
“明月书楼！购三千套！”
“岳池书楼要四千套！”
“五千套！我桃李书楼要五千套！”
这些大书楼的掌柜一个比一个要的多，甚至有的还觉得自己要的少了吃亏，又再次加量。
这些人都很精明，知道这么欢迎的小说对华国来说是开天辟地般的意义，绝对不愁销售。
因为这书目前仅在庐州府一府之地售卖，周边地区的潜在客人绝对无穷大。
一架架马车杂乱的停在印刷坊门前，马儿因为拥挤显得有些烦躁。
曹显还没说话，一张张银票就扔在了他的脸上。
推着板车的小书铺也都陆续赶到，开始一摞一摞的搬书。
印刷坊的工人早就忙碌了起来，但存书还是很快被搬空。
“这是我先看见的！快给我！”
“什么你先看见的？我先拿到的就是我的！”
两家书铺因为争抢小说，两边的人剑拔弩张，差点大打出手，如此事件此时轮番上演。
拿到第一批书的店家已经回去开卖，更多的是没有拿到书的店家，干脆坐在印刷坊前等，也不回去了，什么时候给书什么时候算！
直到知府王远来到，了解情况后才劝成这些店家先回去，明早再来。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韩亦家响起。
“韩兄！韩兄开门啊！”
门外之人正是吴立，他听闻父亲讲述今日城中各大书铺发生的一切，赶忙来韩亦家报喜。
“你们是不知道！抢书的人堵满了整条路！我爸那群当官的散衙都没法回家！”
吴立讲述外面因为韩亦引起的轩然大波。
众人虽然看过小说，但听了吴立的诉说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只有韩亦表现得好像意料之中一样，无形之中又装了个比。
“韩亦，你什么时候写完下半册。”
林雯轩替在场的几人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这种看一半没下文，就和打喷嚏打一半停了一样难受。
“对啊师父，我还等着呢！”
“等段时间吧。”
韩亦有自己的打算，先等上半册影响力扩张到最大，再写下半册也不迟：
“无所谓，毕竟我实力摆在这……”
“呵呵……”
韩亦刚一开口，其他人就翻着白眼离开，该干嘛干嘛。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有一段时间了。
刚开始就林雯轩受不了，后来连李腾也受不了，最后连忠实小弟吴立都受不了了，三句话不离夸自己，太臭屁了！
青燕翻了翻白眼，撇着嘴角，也露出一副“服了你”的表情，看到韩亦正在看她，脸颊有些烫，迅速恢复了冷艳的表情。
小说的热度还在持续攀升，起点的高，并不妨碍它的最终高度。
天色刚刚破晓，几驾马车刚刚赶到庐州府，就马不停蹄的去往印刷坊进书。
这些马车均来自庐州府管辖的六个县的书楼，昨夜听到消息，连夜赶来。
“程掌柜的，不好了……”一个伙计探身进入车厢中说道。
木生书楼的程掌柜微微皱眉，探出头看去，只见路前方五驾马车交错前进，一副互不相让的架势。
定是其他书楼在抢占先机！
没想到他们也得到了消息！程掌柜赶紧吩咐道：“快！加速！莫不能落了下乘！”
马夫听到此话，扬起马鞭狠狠落下。
“驾！”
前方五家书楼已经开始了激烈交战。
“直接撞过去！”
古北书楼陆掌柜，看到与之不相上下的另一家马车，恶狠狠的下令道。
“嘭！”
陆家马车迅速靠近，两家马车的车厢碰撞到一起，另一家车厢一阵晃动，差点翻了过去。
春景书楼甄掌柜探出头来破口大骂：“陆老狗！你无耻！”
“继续！莫要停！”
陆掌柜大喝，马车又撞了过去，两架马车的车辋，也就是车轮外的边框不断摩擦。
“咔嚓！”
甄家马车明显不敌，碰撞出裂缝，随后因一只车轮损毁只能暂时放弃。
“陆老狗！你欺人太甚。”甄掌柜气的直跺脚，只能目送陆掌柜渐行渐远。
将甄掌柜的叫骂声甩在身后，陆掌柜终于放下心来，唯一的四匹马竞争对手被做掉，其他人都是两匹马马车，可以说是稳坐钓鱼台。
前面是个弯道。
马夫缓缓减速过弯，程掌柜见状大怒，将马夫挤到一边，把缰绳一把握在手中。
“学着点！”
只见弯道越来越近，程掌柜反而扬起马鞭抽打。
两匹马嘶吼着加速向前，马夫和伙计已经捂上了眼不敢看。
程掌柜目中露出一丝畅意和疯狂。
只见程掌柜狠拉缰绳，配合马鞭，马儿以一种难以想象的方式转向，车厢完美的在地上划出个圆弧，其他人抓紧了马车，差点因为离心力被甩出。
“变相不减速！”
车夫脸上写满了两个字“惊骇”。
他想起了二十年前闻名天下马夫行业的传说“风城车神”，此人最让世人惊叹的就是一手“变相不减速”，没想到今日这小小的庐州府又出现此神技！
连过几道弯之后，四匹马的陆家车和两匹马的程家车，已经越来越近。
马蹄的声音渐近，陆掌柜车上一个伙计回过头，看到不远的拐弯处，程掌柜的马车冲入了视线中。
伙计面色一变，赶紧喊道：
“是程掌柜！程掌柜追上来了！”
陆掌柜吓的酒杯掉到了地上，慌张道：“快！快加速！”
车夫挥下马鞭，马车顿时加速，再一次拉开距离。
陆掌柜微微松了口气：“两匹马再快，也只是两匹马。”
程掌柜车上，看到前方马车渐远，伙计和车夫面如死灰：“差距还是太大了，即便是当年的风城车神都赢不了吗？”
程掌柜面色平静，内心中却有无限的能量涌动，时刻准备着迸发而出！
“现在说输，还太早了！”
前方是抵达印刷坊最后一段路，一连五个连续的弯道。
“就是这里！”
这五个弯道，就是超车的机会！
陆掌柜的马车因过弯减速，但程掌柜的马车不减反而加速，很快便追了上来。
“完了完了！”陆掌柜车上的伙计摇头叹道。
陆掌柜额头流出冷汗：“没事，按这个速度最后一个弯应该超不过咱们。”
木生书楼的伙计和马夫也能看出超不过去，都紧张的不敢说话。
所有人都在看这最后一个弯！
伙计和马夫只感觉车身一晃，车轮压入了排水沟渠中，随着车身的加速，直接越过了陆掌柜的马车！
“排水渠过弯？！”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失声叫了出来，这种过弯方式简直太具想象力！
“子曰：弯道快才是真的快，谁直线不会加速？”程掌柜平淡的开口。
“快加速！”陆掌柜见自己被超过，着急的喊道。
结果马车贸然加速，车身因惯性直接翻倒在路边的草丛。
缕缕光线洒在路上，只有程掌柜的马车以高傲的姿态向着朝阳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