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厄兆
“累了，毁灭吧，赶紧的。”墨弈面无表情的行走着，好家伙，开摆了已经是。
自那天启程开始，已经过去了三天的时间了，他们马不停蹄的向着反抗军营地狂奔而去，期间就没有好好休息过，虽然墨弈的修炼进度在不断精进的，但是不知道为何，越是靠近目的地，他心中的不安感就愈发强烈。
不过对他来说，最消磨耐心的就是这三天重复的旅程，不断见证教会的黑暗，墨弈有时候开始思考一件事情：那就是到底这个世界是不是确实活该被末日。
随后他也马上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毕竟这个世界不只是教会，还有那千千万万的人民，还有那仰望星空，期望着更好的反抗军。
不过墨弈这一路上倒是发现一个愈发诡异的事情：那就是在他们逃出圣城的那一天，他们找到附近的一个城镇，那里有一名守卫跟他说的一个理应只是鬼故事的传送。
不知道为何，整个城镇笼罩在了一种诡异的气氛中，噩梦，以及不知何处传来的声音，影子化作虚幻的怪物，仿佛要将那个城镇吞噬。
本来墨弈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当他正在不断远离圣城的时候，他一样得进城购买补给，但是不论去哪个城市，他竟然都会听到同样的言论。
这就很让人细思极恐了，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梦魇正在跟着他们不断行进，它带来的，是噩梦与死亡，但是它却是不可见的。
而对于每次都亲耳听到他人叙述的墨弈而言，这种不断迫近的危机感尤为强盛，而那一张张如出一辙的疲倦脸庞则仿佛是提醒他，这一切不是墨弈的臆想，而是令人战栗的现实。
即使墨弈把自己的想法跟同伴们叙说后，虽然他们确实很重视，但是墨弈能看出，他们远没有他的那种焦虑感。
墨弈有时候都怀疑自己这种谜一样的焦虑感到底是不是没有必要，但是他还是觉得比较谨慎一些比较好，这可不是游戏，寄了并不只是寄了，还代表着一切的终结。
这一次，不止墨弈一人打算进城市里面看看，而且陈零伊也决定要跟他一起进城去亲眼看看，那个折磨了墨弈三天的奇怪现象，到底是何方神圣。
至于为什么是陈零伊，单纯的是因为如果出了意外，陈天那一百八十斤的华国大力士造型更适合带着三个人逃跑，左右手各提一个，背后在背一个，跑路起来比那帮铁皮罐头方便多了。
而陈零伊身高是制约她的一个重要因素，她能带着两个人安全从空中降落不代表她能带着两个人平稳飞行，甚至起飞，更何况三个人，翅膀力气不够是这样的。
“其实我很在意你说的一个说法，那就是你说这个现象自圣城出来后一直存在，而且强度，不，你见到的现象近乎一模一样。”
墨弈此时正在跟陈零伊从荒野中走出，前往离他们最近的城镇进行补给，听到这句话，墨弈挑了挑眉头，但是没有说话。
“那么，现在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到底是这个‘梦魇’是一直跟着我们的怪物吗？如果是，那为什么它迟迟没有袭击我们，按理说，就我们都拿它没办法的情况下，它要是一直干扰我们的精神，早晚能把我们逼疯。”
“而如果不是，那么有一个我觉得很不可能的猜想，那”陈零伊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似乎害怕惊扰到那不知潜伏于何处的魔鬼，闭上了嘴。
“那就是，这个灾难的起源，并不是一个跟这我们的看不见的位置敌人，而是一个如同瘟疫传播一般的灾难现象，是么？”墨弈说出了陈零伊不敢言说的猜想。
在墨弈说完后，两人沉默了下来，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一个看不见的敌人，可比一个不可视的现象，来说，可是恐怖太多了，而这个现象，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墨弈曾经提到过的，但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混沌末日。
“呵呵，应该只是意外吧，虽说现在确实很多预兆，但，不至于不至于。”墨弈打了个哈哈，开玩笑，这就好像跟他说，他刚打开手机游戏，然后一看，十秒钟后就活动结束了，他还没开肝一样绝望。
不过最近，应该是快冬天的缘故，天色黑的越来越早了，嗨呀，他们现在都得顶着月亮跑步了，真是麻烦。
嗯，天黑绝对跟混沌没有关系，嗯，绝对没有。
墨弈捏了捏太阳穴，感觉到一阵头疼，但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管怎样，该吃就吃。
走向了城门，不出所料，呈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双大大的黑眼圈。
“啊外来的客人，你们好。”一声仿佛是梦呓的声音响起，让墨弈和陈零伊两人瞬间警觉了起来。
墨弈还好，最近他经常听到这种声音，而陈零伊看着眼前人那疲倦的样子，脚步上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注意到了眼前白发女孩（是的，十九岁的女孩）的举动，守卫笑着晃了晃脑袋，说道：“嗨呀嗨呀，最近困得紧，老是做噩梦，没事的，虽然现在整个城镇似乎大家都这样，不过既然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那就还好，安心了，神会保佑我们的。”
满眼黑眼圈的守卫打了个呵呵，随后就让两人走进去了。
“每个人都这样还问题不大？”陈零伊喃喃自语道，刚刚那个守卫的颓废样子还是让她感到有点害怕。
墨弈瞟了她一眼：“现在你知道我每天进城买吃的有多难受了吧，周围这帮人因为失眠太久了，视线看过来感觉都不像是人类一般，被这种眼神盯着是真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陈零伊在亲身体验了这诡异之处以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叹息道：“诶，这守卫人还挺好的，有什么办法能帮帮他吗？”
墨弈苦笑了一声，他不到啊，赫菲斯托斯这货偏偏最核心的部分没有教他，哪怕真的把教皇干碎了，那残留下的污染怎么办啊，可是他确实不知道，就很难受。
不过如果不是赫菲斯托斯，他连站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其实墨弈知道自己没啥资格抱怨。
摇了摇头，墨弈突然提了个建议：“我们去教堂看一眼？”
陈零伊点了点头：“不过我建议先去把物资给搜集齐了，这回我也帮你拿一些，到时候如果教堂出了什么意外。”言下之意，就是她很怀疑这个“梦魇”多少跟神教沾点关系。
墨弈闻言也是十分赞同，确实，这种带有不确定性的事情，把重要性后调一些很合理，到时候东西拿不到还有被一顿毒打属实不值得。
“墨弈，你那个随身空间能保鲜吗？”陈零伊看着眼前的肉店，两眼放光，虽说以这个时代的生产力，但是偶尔恰肉爽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更何况旁边这位身上带着不少钱，陈零伊其实很好奇为什么墨弈就是不买肉，后来得到的答案则是：他不会看肉的品质，又怕买错了，浪费钱。
所以为什么今天她跟出来，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整个团队里面六个人就她一个会观察肉的品相，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她感觉拳头有点硬。
“您挑您挑。”墨弈站在白发萝莉旁边，看着她认真的挑选着肉，不由得感叹一句：“不愧是华国血统的，这挑肉有菜市场大妈的水平。”
“总觉得你在想一些很无语的梗，算了，习惯了，等我以后去了你们那个世界的时候我一定要看看那个叫做‘网络’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陈零伊表达了一点不满，不过说句实话，墨弈很好奇一个事情，那就是为什么这货老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呢，他都开始怀疑陈零伊真正的灵力是读心而不是变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观众呢。
墨弈站在陈零伊旁边，将视野投向了那高耸的教堂之上，不得不说，城镇里面的教堂就是不一样，比他刚穿越过来的那个村庄大了可太多了，而且不止规模，这个教堂的装潢，已经不局限于黄金了，开始追求细节部分了。
取之于民，却用之于己，墨弈摇了摇头，他开始怀念起家乡那离谱至极的基建了，不过今天的教堂，似乎，有那么一点诡异。
墨弈之前偶然观察过那些教堂，但是
恍惚之间，墨弈看到的，是一片正常的建筑物，是一座只是普普通通的立在那里的教堂罢了。
墨弈一瞬间感觉到自己整个人似乎失去了力气，巨大的违和感包围了他，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刚好撞到了正在付钱的陈零伊。
陈零伊第一时间发现了墨弈的状态不对劲，扶住他后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有敌人，还是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墨弈揉了揉眼睛，摇了摇头，将自己的灵力聚集在了双眼的位置，然后向着那座现在在墨弈眼中普普通通的教堂投向了视野。
——先不谈正在消退的黑色纹路，确实是普普通通的教堂，嗯，先不谈事实的话确实如此。
话虽如此，墨弈还是向着旁边的同伴询问道：“你看那个教堂，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吗。”
然后墨弈就看着旁边这一双黑色的瞳孔一瞬间转化成了黄金色，其实墨弈前段时间就想询问她这个问题了，不过因为最近奔走的问题所以给忘了。
“没有，一切正常。”出人意料的回答从旁边传来，墨弈看向一旁，迎接他的是那一双认真的黄金瞳。
“把肉收起来，我们过去看一下，我相信你的直觉，你已经向我们证明了太多了，说不定你的视觉中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于是，两道身影开始缓缓远离人群，然后向着教堂的方向快速奔去。
墨弈挺感动的，作为伙伴居然如此被一个妹子信任，属于是一种蜜汁虚荣感了。
不过墨弈并不会忘记正事，一边调节着视野，一边向陈零伊叙述起了刚刚的遭遇。
听完墨弈的描述，陈零伊感觉愈发的有种紧迫感，前几天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注意到那个教堂的异样，但是现在想想，这反而更加令人细思极恐。
两人偷偷摸摸的摸到了教堂旁边，此时，天色渐暗，但是却从来没有在这个教堂的黑暗那么恐怖，不知道为何，墨弈能明显感觉到，附近的光线远远比正常的黑暗。
而灵力视野中，墨弈此时发现整个教堂的颜色已经趋近正常，仿佛刚刚的黑色花纹只不过是一场梦幻泡影，但是墨弈很确信，他刚刚看见的，都是真实的。
此时整个教堂还有一个可疑之处，墨弈之前见过的教堂，晚上都应该是一直亮着灯的，但是这个教堂漆黑一片。
毕竟他的灵魂按照赫菲斯托斯的说法，圣者之下的污染对他来说都是毛毛雨罢了，所以完全可以排除污染的问题。
墨弈和陈零伊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随后，纵身而上，一同跳到了高高的教堂上的神徽的位置。
然后，找了个类似天窗的位置，墨弈带着不安的心情，缓缓的揭开了那一扇窗户。
两人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片蠕动的黑暗，是的，蠕动着的，仿佛尝试从什么东西之中挣脱出来的一般，而这团黑暗似乎是有意识的，在发现墨弈的视线后，马上开始了异变。
看到这个黑暗开始疯狂蠕动，墨弈第一时间的想法，则是将窗子放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您要不放过我们两咋样。
但是接下来的情况却远远超出了两人的预料：那团黑暗在疯狂蠕动中，却是越来越小，仿佛在蒸发一般，墨弈能明显的看出，这团黑暗，似乎是在哀嚎？
于是在两人惊讶的视野之下，原本笼罩在整个教堂内部的黑暗不断缩小，露出了下面的情况，也就是这片教堂的真实情况。
那是一个僧侣，周围还有几个牧师，似乎是在祈祷一般，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异样，而是继续侍奉着他的神明，低声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