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章 凝光的愿望

    “那是什么？！！”

    随着琴的惊呼声响起，特瓦林与「女士」这才停下口舌之争。

    甲板两侧出现三个深不见底的坑洞，伴随着一阵“咔嚓”做作响，三门来自稻妻的「神居岛崩炮」缓缓升起。

    操控崩炮的三名雷系「神之眼」持有者，将炮口对准被困住的特瓦林。

    特瓦林惊慌失措，不住的挣扎，想要挣脱坚冰的束缚。

    同样被限制移动能力的张千户，却在这时大喝道：“不用管我们，按照天权星大人的吩咐，朝蒙德城的骑士团开炮。”

    林志冲向张千户，一拳狠狠鞭策到他的脸上，咆哮道：“你在想什么？赶紧让他们停下，你想让凝光犯下杀戒吗？！”

    小岛般大小的「群玉阁」，三门大炮相距甚远，林志的无属性元素力虽然破坏性极强，但却无法做到风系那样快速位移。

    就算想要切断大炮的发射，也没有那个时间，于是只能将突破口指向张千户。

    然而对方却财米油盐不进，鲜血自嘴角滑落，无动于衷道：

    “我只听从「天权星」凝光大人一人的命令。大人她对我等恩重如山，倘若这便是她的意志，那我等定将舍命相陪，崩炮手！发射！！”

    三门「神居岛崩炮」的炮口旋转，指向下方蒙德城内骑士团，雷鸣声呼啸，雷元素力凝聚成实质化的炮弹激射而过。

    下方的法尔伽脚踏疾风，脱离队伍。

    青色的龙卷风自大剑翻涌而出，牵引炮弹偏移轨迹。

    骑士团其余风系「神之眼」持有者纷纷上前帮忙，最终两枚炮弹掉落进一旁的建筑内，一枚落入九千人的骑士团部队边缘。

    破裂开的炮弹形成紫炎的蘑菇云，激起扬尘，余波摧毁两条街道，城墙也出现五分之一的塌陷。

    十余位骑士在爆炸中献身，两百余人受到波及，伤者们哀鸿一片。

    法尔伽握紧大剑的手，关节处捏得发白，号令众人：“风系「神之眼」持有者出列！！你们制造风场，其余人展开「风之翼」随我杀上去，用天权星的头颅祭拜我们逝去的弟兄们。”

    「风之翼」普及提瓦特大陆，是如同滑翔翼般由骨架支撑的翅膀，在崇尚风神的蒙德骑士团中人手一件。

    「群玉阁」上，林志解封「武神剑」，弓箭与法术书类型传说武器，将三门「神居岛崩炮」一一瓦解。

    而作为蒙德城一份子的尤菈与琴则满腔怒火，把那名三个炮手就地处决，没有一丝怜悯。

    林志嘱咐她们留守甲板盯紧千岩军，便一人冲进宫殿。

    「女士」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这一次没有选择跟随：【我的徒弟啊……千万不要做出让自己悔恨一生的事。】

    宫殿内，秘书百识张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想过去的话，就踏着我的尸体吧。”

    她闭上双眼，视死如归：【凝光大人，这是鄙臣……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

    焦急的林志内心烦躁，一巴掌将手无缚鸡之力的百识扇倒在地：“滚一边去。”

    林志顺着螺旋的木质楼梯，步入一片狼藉的大厅内。

    只见凝光两腿呈现八字跪，坐在各种破碎的古董瓦砾中。

    尖锐的瓦砾刺破她小腿的肌肤，也浑然不知，拿起烟斗吞云吐雾，自甘堕落。

    八枚控制「群玉阁」中枢的符箓环绕周身，只要她愿意蒙德城立刻便能化作炼狱。

    凝光低垂浑浊的目光在瞟向姗姗来迟的林志，出现光彩。

    她夹着烟斗的细手连忙按进瓦砾中，身下的血渍又多了一分，抬起另一只手朝的林志的方向虚握，长发披散杂乱不堪，一缕白金色发梢挂在嘴角却浑然不知，声音急切：

    “你回来了啊！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林志面色阴沉，拖着长剑朝她渡步而来，剑尖划过地面火星四溅，在她身前停下。

    凝光仰起头，双手捧起他脸颊，不停的摩挲，手上的血渍留下道道痕迹：

    “多希望这是场做不完的美梦啊……你永远的待在我的身边。这种奇迹般的妄想，你也能为我实现吗？林志哥哥……”

    这一刻，凝光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个颠沛流离、被生活所逼，整日粘在林志身边寻求安慰的孩童。

    然而从小到大对她有求必应的林志，却闭上双眼，一言不发。

    一滴泪水顺着林志的脸颊划落进凝光的嘴唇，苦涩的味道在她唇间回荡。

    凝光瞳孔怔颤如针，答案已经了然于心，此时此刻只想将林志的容颜铭刻进灵魂。

    林志抬起「武神剑」指向凝光，声音颤抖：

    “我一生最后悔的事，便是介入你的生活，改变你人生的轨迹，害你步入歧途……我那时哪怕不救你，也会有人献上援助之手。如今的天权之位，本就只属于你一人。”

    凝光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但见到林志后已经释然的她，抓紧剑身剑刃陷进手掌，抵在自己的脖颈前，不再留恋：

    “这些都是我自己选择的命运，我啊……从不后悔，没有你的话我现在恐怕孑然一身，这世间又有什么地方能够让我感到欣慰，不过在泥沼中挣扎罢了。”

    林志双眼通红，注视着身下跪倒在地的凝光，长剑却始终无法向前分毫。

    凝光脸上浮现惨笑：“别让我的罪孽成为故事的结局。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因自己的犯下杀孽而流一滴泪水，能够让你回到我身边，我便是无怨无悔。”

    宫殿外传来撕杀声响起，登陆甲板的骑士团挥舞起利刃，一名名被限制住行动能力的千岩军任人宰割。

    「女士」痛恨世间一切魔兽，厌恶不作为的神明。

    但对所有人类，她都始终怀着一颗怜悯心。

    「女士」散去拘束住千岩军的元素力，朝着琴与尤菈呵斥道：

    “你们现在是愚人众「血鬼」的羽翼，从属至冬国。这场蒙德与璃月的战争不得参与。”

    琴与尤菈咬紧牙关，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而特瓦林对此却无动于衷，弱肉强食在魔神看来再正常不过。

    哪怕是当初作为「四风守护」，她守护的也从来只有蒙德城，而不是蒙德城内的人民，人类间的纠纷与她无关。

    宫殿内的凝光听着外面喊杀声，运转符箓，催促起林志：“死在你手上是我最后的愿望，不要让我死不瞑目。如果你再不出手，我就将「群玉阁」砸向蒙德城。”

    林志手中的长剑泛着寒光，舞出剑花，挥向凝光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