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打得好
一家子前前后后赶到家的时候，李婆子已经结束战斗，搬了板凳坐在院中洗衣服了。
而王娣来正跪在院子正中间哭得不成人样。
头发在跟李婆子拉扯中已经乱得跟鸡毛一样，脸上还挨了两个大耳光。
乔老二一进门就见王娣来这副惨兮兮的样子，顿时就火了，“娘，咋把娣来打成这样？回头她还咋出去见人！”
乔老二捧着王娣来的脸左右看着，他老娘下手也太狠了，这脸都肿了！
李婆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走在王娣来面前，用手戳着她的脑袋，对着二儿子怒吼，“我打她怎么了？她往外面说谎话，想搅合黄了老三的亲事，我没把她打死就算给她老王脸的！”
然后又不争气地拧住乔老二的耳朵，“我告诉你，你自己媳妇自己给我管住了，要是管不住就尽早让她那上蹿下跳的娘给她领回去，省得在我们老乔家丢人！”
乔润礼听说这事还是因自己而起，尤其是涉及到自己跟芸娘的婚事，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娘，二嫂说我和芸娘啥了？怎么就要搅黄我的婚事了！”
乔老二深知自己婆娘是个啥人，他娘能把王娣来打成这样就说明这事闹得不轻。
自家三弟这婚事一波三折的，她咋就非跟老三过不去呢！
王娣来小心翼翼地看了众人一眼，心虚极了，“我就在河边的时候跟别人随口聊了两句，没说啥……”
李婆子又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背，“你没说啥我能把你打成这样？”
“月牙你来说！”
月牙被她奶吓了一跳，握着她爷的衣袖就躲乔老汉身后去了，漏出一双眼睛怯怯地看着众人。
乔老汉护着月牙，先是对李婆子无奈地说，“老二媳妇的事就让她自己说，你吓唬孩子干啥。”随后又严厉对王娣来道，“你干了啥快说！”
王娣来又不傻怎么可能会自己说出来，低着头装哑巴反正就是不开口。
被乔老大抱在怀里的二圆突然开口把事情给说了，王娣来听得心惊，眼睛像淬了毒一样的盯着二圆。
二圆被王娣来的眼神吓得哇哇大哭。
乔润礼也没想到二嫂能跑出去这么乱说，“二嫂你这是坏了芸娘的名声啊！”这事不管是真是假，芸娘和家里人肯定又要被人戳脊梁骨了，“不行，我要去芸娘那和她解释解释！”
乔润礼生怕柳芊芸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也不管家里了，转头就往柳芊芸家里去！
王娣来还不服气，“她都被退婚了，还哪来的……”
“啪！”
王娣来话还没说完，就被乔老二一巴掌把脸扇的偏了过去，
“你给老子闭嘴！”
乔老二这一巴掌像是打光了全身的力气，弓着背对李婆子说，“娘，是我们二房做哥哥嫂子的不地道，您跟着老三去柳大叔家解释解释，别还没成亲就闹了笑话。”
刚才被李婆子打了王娣来只是觉得委屈，但现在乔老二这一巴掌却让她觉得天塌下来了，她扑到乔老二身上又打又咬的，“你个杀千刀的乔润民，竟然敢打我！我嫁给你十年没享过一天福，你竟然打我！”
“啊！我不活了！”
“乔老二的你这个没良心的竟然为了个外人打我！”
乔老二比起老大和老三确实性子好，但也不是完全没脾气，被王娣来弄得忍无可忍直接把她一把推倒地上，“你闹够了没有！”
“外人外人？你说的是哪个外人？是我乔润民的亲弟弟还是他没过门的媳妇？”
“我打你打错了吗？没错！”
乔老二喘着粗气，对着躲在乔老汉身后的月牙柔声说道:“月牙乖，带着二圆去找胖头哥哥，让他给你们抓鱼吃。”
月牙觉得自己闯祸了，要不是自己和奶奶告状，她娘就不会挨打，家里也不会吵起来。想着想着就眼泪水就嗒吧嗒吧落了下来。
乔老大把也被吓着了的二圆往地上一放，“二圆和姐姐出去玩。”
二圆听他爹的话，跑过去抓住月牙的手就拖着她往外走，月牙哪里肯去，拽着乔老汉的裤脚就开始哭，“爹，你打我吧，是我不该乱说话，你别打我娘！”
听了月牙的话，乔老二蹲在她面前，“月牙，你娘做错了事，说错了话，爹要教她，跟月牙没关系！”
“月牙今天做的对，不能让你娘出去瞎说八道，你跟二圆出去找哥哥玩，等回来了就没事了。”
月牙哭着不愿走，乔老汉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月牙最听爷爷的话，去找哥哥玩！”
月牙不情不愿地被二圆拉走了。看着月牙边走边往回张望的样子，乔老汉心里万分感慨。
这老二媳妇是个不着调的，养出来的女儿却是好的。
见两个孩子走远了，乔老汉才黑了脸，让老大跑一趟把出去捡柴火的方萃华也给找回来了。
路上老大就跟方萃华说了家里发生什么事了，虽然是王娣来闹的事，但是夫妻是一体，这老二是跑不掉了。
兄弟不和这可是戳到老爷子的肺管子了！
大房和二房都在这了，乔老汉从堂屋搬了把椅子往院子里一坐，把四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才缓缓开口。
“老二家的，今天这事，我只能说老二打得好！”
“当年老大和老二抽签，老二自己抽到了红签从军这是他倒霉。老大媳妇正坐月子大冬天的你跑到大房去闹，胖头染了风寒差点没活下来，老大为了给胖头踩药大雪天山上被困在山上两三天没回来，抬回来的时候人都快僵了，就差那一口气吊着了。我可怜的老大，回来的时候还抓着胖头的药呢！”
“转眼看老大媳妇娘家打上门了，你又找你娘拎着裤腰带要吊死在我们家门口，生生逼着才十二的老三顶了老二去战场！”
乔老汉越说越揪心，觉得自己和老婆子是瞎了眼给老二相中了这么个败家媳妇，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乔老二“噗通”一声跪在乔老汉的面前连磕了几个响头，“爹，儿子不孝，对不起您和娘，也对不起大哥大嫂，更对不起老三啊！”说完又转头要去给乔老大和方萃华磕头。
大房哪能受他这个礼，吓得方萃华赶紧去扯他，“老二你这是干啥！不是要折我和你大哥的寿嘛！”
乔老大更是连连往旁边躲去，他是怕了自己这个倒霉弟弟了！
乔老汉缓过气来，指着乔老二对老大两口子说:“让他磕，等你娘和老三回来了，再让他给他们磕。”
他现在连看都不想看王娣来一眼，看多了得少活两年。
他猛地站起来，掷地有声道:“我今天把话放着，老二欠老三的，我们老乔家都欠他的！”
“老三婚事定在秋收后，在老三成亲前谁再整什么幺蛾子的就给我哪来的回哪去吧！”
王娣来惊了，她可没想过和老二和离啊！
她跪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到了乔老汉面前，拽着他的衣角，“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可不能让老二休了我啊！”
她怕了，是真的怕了啊！她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老三的婚事我们出钱，我还有一两私房钱，我也给老三，都给老三，我和老二不能和离啊！”
月牙还那么小，而且被休了回娘家，她娘家真会活撕了她啊！
乔老汉是看透了王娣来，但是老二愿意受着他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是要是动了其他两个儿子别怪他不客气。
他把自己的衣角抽回来，对着众人道:“我说的不是老二媳妇一个，老大家的听清楚了吗？”
方萃华连忙点头，生怕慢了一步，“爹，我晓得，我哪会整啥事，我喜欢柳家姑娘还来不及呢！”
方萃华心想谁能跟她王娣来一样有毛病啥话都往外说，这还没分家，老三婚事黄了难道大房二房又能讨到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