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给我砸
张氏从姐妹几个家里回来，就看他柳大勇爷仨坐一溜排等着自己，这整整齐齐还面色严肃的还真吓了她一跳。
她再一看二毛脸上还带着伤，不尤心急，捧着二毛的脸交集道:“这是咋了？咋让人打了？”
柳大勇冷哼一声，“还能咋滴？让袁立明给打了！”
张氏心里一惊，“这作孽的玩意，咋还打人啊！”
柳大勇把柳芊芸姐弟干了啥原原本本跟张氏说了一遍，听见袁家母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了脸乐得直拍手叫好。
柳大勇见张氏这么乐呵，又慢悠悠说了乔润礼给芸娘姐弟解围的事。
张氏一僵，也乐不出声了，柳大勇坏心眼地看着自己媳妇僵在那里，心里暗自偷着乐，刚才自己的尴尬，老婆子也要感受一下了！
柳大勇和张氏对视一眼，转身对柳芊芸姐弟说:“你们两个去镇上跑一趟，把宁大夫请来，我这腿也不能拖了。”
柳芊芸大喜，“爹，你终于愿意看腿啦！”
柳大勇被柳芊芸的话一噎，“你这孩子咋说话的！之前不是没钱吗？袁家都还钱了为啥不看！”之前不看是因为不想为了给自己看腿让老婆孩子拖上一大笔债，现在有钱了傻子才不看呢！
柳芊芸捂着嘴偷笑，扯着二毛就往镇上跑，“爹娘，我两去请大夫了！”
“去吧去吧！”
见姐弟俩跑远了，柳大勇脸色一沉，“你去把大哥和老三喊来。”
“再顺道去村长家一趟，告诉他咱俩闺女被袁家无故退婚了，二毛也被袁立明打了的事。”
张氏一听丈夫这么说心里就有数了，估计是上老大老三家来帮忙，顺便跟村长知会声我们柳家要去报仇了，您别多管了。
柳大勇上面一个哥哥，下面一个弟弟，三兄弟是父母去世后分的家，一没仇二没怨，柳大勇腿伤，两兄弟家前前后后凑了五六两银子送过来。
“芸娘那事老大家就过来问过要不要找上门去，现在连二毛也被打了，也是时候叫上老大老三哥俩给他们侄子侄女讨个公道了！”
张氏一琢磨，“我把我娘家几个姐妹也叫上，那袁寡妇敢叫唤，我就让他们堵上她的嘴！”
柳大勇和张氏一合计，分别叫上各家的亲戚就往袁家去了。
他们两口子为人实诚，来往几十年都没和兄弟姐妹闹过脸红，现在一听柳大勇要上袁家，纷纷摩拳擦掌地跟了过来。
本来只打算叫上兄弟姐妹，谁知道家里小辈侄子外甥来了一大堆，这一二十口子就这么轰轰荡荡地往袁家去了。
柳芊芸和二毛还是喊了门的，到了柳大勇这连门都没喊了，随便指了个侄子，“二子，把门给我踹了！”
“好嘞！”
二子也不含糊两三脚就把袁家大门直接踹开了，这噼里啪啦的声音不仅把袁家人吓了一跳，连左右邻居也吓得不轻。但这一伸头瞧见柳家来了几十口子，吓得把头往回一缩。
这什么热闹能看，什么看不了他们还是知道的。完事还不忘招呼家里的，“瞎凑啥热闹，柳家打上门了，别往外乱窜，回头给你一棍子。”
袁立明母子刚走到院子中央就见柳大勇带着一群人凶神恶煞地闯进来。
袁立明吞了口口水，手指颤抖着指着柳大勇，“你、你们想干什么？”
柳大勇冷哼，“想干什么？当然是给我闺女儿子讨个公道！”说完也不跟袁立明啰嗦，一声令下，“给我砸！”
柳大勇的侄子外甥们一听，直接拎着自己手中带的棍子铁锹啥的对着袁立明院子里的东西就是一顿乱砸。
袁寡妇看着自己的水缸水桶全都被砸了，心里痛得无以复加，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你们都住手啊，你们这群土匪，这可都是我家的东西！我要报官，我儿子是秀才！我要报官把你们都抓起来！”
但是哪里会有人理她呢！
见袁寡妇被推倒，袁立明刚想冲过去就被柳家老大两个儿子给按住了。袁立明像刚才按二毛那样被人按在地上，“秀才爷刚才就是这样按我弟弟的？”说着手上也用了几分力气，好像要把他按出跟二毛脸上一样的伤似的。
袁立明顿时屈辱涌上心头，死死咬住嘴唇，红了眼睛。
袁寡妇这护不了家里的水缸，也护不住自己儿子，只能蹲在院中一边哭一边大骂。
但是张氏家几个姐妹也不是吃素的，撸起袖子就跟袁寡妇对骂起来。这些年装惯了小白花的袁寡妇哪里是张家几个纵横村头村尾的妇人的对手还没两个回合就被骂得回不了嘴。
张氏在一旁撇嘴，哼，跟她斗！
“里正和村长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这时门口一个中年男人扶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进来了。
中年男人就是大柳村的里正，而老人就是村长。
村长:“大勇这是腿好了？”
柳大勇摸摸鼻子，讪笑，“孩子去镇上喊大夫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然后转头看向被按在地上的袁立明，对按着袁立明的两个柳家侄子厉声道，“这是干什么的！还不松手！”
柳家两个侄子松了一手，袁寡妇连跪带爬地过去把袁立明扶了起来，然后转头就“扑通”一声跪在了村长的面前，“村长，你可要为我们孤儿寡母的做主啊！”
别看村长年纪大了，腿脚还是比较麻利的，在袁寡妇跪过来的时候就躲开了，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可受不住谁动不动就下跪了。
“袁寡妇，你这是干啥？快起来！有事说事动不动就下跪像什么样？以前我就不说你了，现在立明都这么大了，你还搞这一出！”
然后不给袁寡妇反应的时间，又对着柳大勇吼道:“柳大勇你给我滚过来！你看看你这干的啥？还有没有王法了！”
柳大勇低着头不出声，村长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怎么的还不服气？”
柳大勇:“村长，我家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柳大勇越说越委屈，对着村长就发了一顿牢骚。
村长半眯着眼听着柳大勇絮叨，他和里正都是柳大民找来的，为的就是给柳大勇一家做主的，他们家和袁家那点事也是门清，现在再问一遍也是为了不落人家口实，而且袁立明毕竟是个秀才，这么一闹也确实不好处理。
虽说袁立明这样的以后又不远，但就怕他万一出息了以后再回来报复。
“里正，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做？”
里正思索了一下，“这事本来是柳袁两家的私事，也要先看看他们两家怎么说。”
“也成。”村长转头对着袁立明问，“袁家小子，这事你家做的不厚道，现在你想怎么办？”
袁立明能有什么想法！
他就是觉得屈辱！婚退了，钱也给了，现在还让人按在地上羞辱，他还能有什么想法，他的想法就是恨不得吃柳家人的肉，喝他们的血！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啊！
“这是我们家做的欠缺，但我和柳家妹妹之间没有男女之情，只有兄妹之义，若是不退婚即便以后成亲了也是一对怨偶，还不如早早还柳家妹妹自由，让她早日寻得如意郎君！”
袁立明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张氏被气得一口唾沫差点吐到他脸上，“我呸，好你个没有男女之情！”
“你和我家芸娘定亲三载没觉得没有呢男女之情，现在考上秀才了，我家当家的断腿了你觉得他们是兄妹了？”
村长眼睛一瞪，对着柳大勇道:“柳大勇，管管你媳妇！这里没有女人说话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