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欠债还钱
柳芊芸不知道上次来的两位婶子和她爹娘说了啥，但是就是觉得他们心情好多了。
柳芊芸瞧着今天阳光甚好，一定是个上门要钱的好时候，怀里揣着东西就出门寻她弟去了。
这种上门要债不小心要动手的事怎么能不叫上自己男丁呢！现在她爹受伤了，二毛那小子得顶上啊！
柳芊芸顺着小路，一直走到山脚下才找到柳柯宁，这小子和一群村里的孩子蹲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耍啥呢，不用猜柳芊芸都知道不会是啥好事。
她悄咪咪地溜过去，然后迅速地拧住柳柯宁的耳朵，“柳二毛，你不去捡柴搁在嘀咕啥呢？”
“疼疼疼！”
柳柯宁一转头就看见他姐笑盈盈地看着他，不过手上的力度倒是一点没轻，“姐你温柔点。”
他这皮糙肉厚的柳芊芸还真不怕给他拧疼了，就是看他龇牙咧嘴的样子挺好笑的，手刚松开一些，柳柯宁就跟滑不溜秋的鱼儿一样溜开了。
他捂着自己被扭红的耳朵，对柳芊芸低声说道：“你给我留点面子。”
疼倒是不疼，但是丢脸啊！他都十二了还被他姐扭耳朵，给这群兄弟看见了他多没面子啊，以后还怎么做大哥！
而他的兄弟们早在柳芊芸出现的那一刻就一哄而散，跑得远远得往这边张望，边看还边捂着嘴偷笑。
哦，也不全是，还留了一个鼻青脸肿的小胖子在原地偷偷瞄着柳芊芸。
柳芊芸被这小胖子逗得一笑，倒是很温柔得笑了一下。这一笑倒是把小胖子给笑得害羞了，低着头也不出声。
倒是二毛撇撇嘴，柳芊芸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别贫了，跟我走一趟，有事。”
柳芊芸说得神神秘秘，二毛也好奇就跟着他姐去。谁也没注意小胖子不知道啥时候偷偷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走了。
路上柳芊芸把打算找袁家要钱的事给说了，二毛一听这话撸着袖子就要冲到袁家去，看那样子不像是去要钱的，倒是像去要人命的。
“你慢点跑，听我说完。”
二毛双手环胸，“那你说。”
“待会我负责说，你就在一旁搭腔，袁立明是个秀才，咱不能一上来就来硬的，袁寡妇更是擅长装可怜。你要是一打人，他们哭一哭，就变成咱们理亏了。回头我给你使眼色你在上。”
二毛觉得他姐说的有理，决定一会配合他姐，今天一定要给老袁家一点颜色看看，就算要不回来钱也要给袁立明找找不痛快给他姐出出气。
姐弟两在前面上面着，偷摸跟着的小胖子眼睛珠子一转转头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柳芊芸姐弟二人去了袁立明家，也没敲门，就直接在外面喊了起来。
“袁婶、袁秀才，你们家欠我爹的十两银子什么时候还啊！”
“我爹还等着看腿呢！”
“有人在家回个话不？”
姐弟俩一唱一和嚷嚷着，但是袁家竟然没人出门。
袁家没人出来，倒是聚了一群村民来看热闹。
“这不是柳家姐弟俩吗？咋跑这来了？气不过打算打袁秀才一顿？”
一个小媳妇问旁边的小姐妹，小姐妹翻了个白眼，“你傻啊！没听见这是来要债的么，十两银子呢！”
小媳妇惊呼，“乖乖，十两啊！”
旁边一个老婶子又凑了过来，用自以为很小声，实际上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道：“我觉得可能，就袁寡妇靠给别人洗衣服做绣活能赚几个钱！瞧瞧，袁家那小子，天天用的可是最好的笔墨纸砚，还有外出乡试不都得要钱啊！”
老婶子开了头，讨论袁立明这些多年读书考试的钱从哪里来的人可就多了。
“还不是柳大勇帮衬着，不然袁寡妇能有钱供袁秀才读书，娘俩能不能活还是个事呢！”
“那柳大勇刚摔断腿，他家就去退婚，也忒缺德了吧！”
村民们议论纷纷，柳芊芸听着也不吱声，只是偷摸着让众人瞧见她抹眼泪的样子。
不就是装可怜，还能就袁寡妇一个人吗？
当时不跟他们掰扯是不想给自己落下口实，被退婚加上母老虎的形象，她这名声也彻底毁了，然后还得连累家里面一起被指指点点的。
如果是拿了姑娘家救命钱还忘恩负义趁着女方父亲重伤不治之时上门退婚的秀才爷和被退婚孤苦无依带着弟弟上门要回欠款给爹爹治病的弱女子呢？
柳芊芸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软包子，既然袁家不做人，她还给他们留什么脸！也没瞧着他们家给她活路啊！
今天她就是特意找了这么一个男人下地干活，全是老婶子小媳妇大姑娘多的时候过来的。要知道，这女人家家说的话可厉害着呢！保准明天十里八乡就知道袁家母子是什么人了！秀才爷又怎么样，品行不好，一样有人用唾沫星子淹死你！
“袁婶你在家吗？出来回个话呀！我爹的药可都断了三天了，我家可实在没钱了！”
柳芊芸算准了今天袁立明从镇上回来，袁寡妇肯定在家，所以现在上门时机刚好。
她就不信袁立明那么爱面子的人能放任她和二毛在这里又哭又闹的。
果不其然，她们姐弟俩还没哭喊两声，袁家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袁立明嘴巴抿的紧紧地，皱着眉头，伸手就要来扯柳芊芸的胳臂，“大吵大闹像什么样！快进来说！”
柳芊芸本意就没打算让袁立明好过，这般爱脸面就把他的脸面丢在地上踩！
柳芊芸见他伸手，急忙往后退了几步，而二毛也挡在了她身前，“说话就说话，你伸什么手！你们家可已经退亲了，我姐跟你可没关系了。就你还读书人？读书人就随便拉人家小姑娘的？”
袁立明被二毛说得一愣，接着连脖子都红了，也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气的。不过叫柳芊芸说，估计气得成分居多，没瞧见秀才爷手都在发抖么！
袁寡妇跟着袁立明身后出来，一听二毛这么说护犊子的心一下就上来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儿子可是朝廷恩典的秀才爷，是有功名在身的！能看的上你姐一个乡下丫头！”
袁立明听他娘这么一说愣是被惊出一身冷汗，事实是这样不错，他现在有功名在身以后还要老师引荐去县上学院的，若是坏了名声可如何是好。
他急忙把他娘拉到身后，虽是不情愿，但还是耐着性子给柳家姐弟赔不是。
“这里人多眼杂，”袁立明看了一圈看热闹的村妇，心中暗骂一群长舌妇，若是被她们听见什么还不得闹得满城风雨，“柳家小弟兄不如和我去屋中商谈？”
二毛可是乡下打滚的野小子可不吃袁立明这一套，“相亲多正好给我们做个见证啊！而且我们也没别的事，还钱就行。”
一旁村民也有瞧不起袁家的，也跟着起哄，“是啊，都乡里乡亲的有啥不能听的，实在不行俺还能去找里正过来评评理。”
“哈哈哈哈。”
众人笑成一团，可就苦袁家母子了，众人的眼光像是一把把尖刀，刺得他们浑身不自在，却也没想过柳家人前些日子也是被村民们这样对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