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那位少年
“如何，禅院？”身穿黑西装的孔时雨双手背在身后，侧头看向身旁的黑发男人，唇角勾起：“这次的报酬很丰富，不会让你失望。”
盘星教无力和咒术师们交战，为此，他们只要聘请术式杀手前来帮忙。
“我已经不叫禅院，我入赘了——”伏黑甚尔把玩着手机，眯起眼，看向落地窗外的景色，“现在是伏黑。”
孔时雨挑眉。
顿了下，他转头迎上孔时雨深邃的目光，扯出一抹笑：“行，我接下了。”
虽然，五条空曾吩咐过他别拒绝任何委托，就算没有这句话，伏黑甚尔很大可能性也会接下，只不过有了这道指令后，这件事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且——
他啧笑了声，道：“3亿日元算得了什么。”
他家少爷开价便是3亿美金。
啧，有钱就是任性。
“看来你最近有钱了。”孔时雨笑了下，“我会把定金打进你户口里。”
伏黑甚尔——独来独往的术式杀手，没有任何牵挂，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暴露出幕后委托者的存在。
孔时雨和他合作许久，多少有点摸透了伏黑甚尔的性格。
“嗯，找到了份保镖工作。”伏黑甚尔慵懒地回应了句，他懒得再继续和孔时雨谈下去，转身便准备离开，还不忘道：“记得准时打钱，任务我会搞定。”
孔时雨凝视着伏黑甚尔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里后，他才掏出手机，拔打了一通电话。
孔时雨这边刚有所行动，里梅那边便接收到了消息。
“开始了。”里梅扫了眼情报内容，把手中的水果拼盘放到桌面上，看向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的少年：“伏黑和孔时雨谈好了。”
“对方开价3亿日元，让伏黑甚尔除掉天内理子、重创五条悟。”
只要能杀掉天内理子，阻止她与天元大人融合，便算是任务成功，至于后者，只是个附带任务。
毕竟，五条悟才是这个任务里最大的阻碍。
“他是不是有个孩子？”五条空没有应声，好半晌后，他突然抬头看向里梅，话锋一转，若有所指道：“单亲爸爸，真不容易。”
里梅颔首：“伏黑惠，今年四岁了。”
“四岁——”五条空眯起眼，感叹了声：“太小了。”
“确实。”
伏黑甚尔刚跨进大门，便听见他们在探讨关于伏黑惠的事，眼里闪过一抹暗芒，脸上却没显露出半分异样，扯了扯唇角：“怎么？少爷看上那个小鬼了？”
“禅院老家伙刚好也看上了。”他笑得意味深长，“那小鬼可能继承了禅院家的影法术。”
只不过，伏黑惠年龄太小，目前尚且无法看得出他到底是不是继承了影法术。
里梅解释道：“影法术——禅院家一脉相传的术式之一，以自身影子为媒介创造出十种式神。”
“继承影法术的咒术师，能继承禅院家。”
“空，你要吗？”
里梅的话，像是在探讨今天天气般。
五条空闻言轻挑眉：“要来干啥？这小孩子能给我办事吗？”
“现在或许不能，长大后就说不定了。”伏黑甚尔双臂环抱，淡然道：“我以十亿日元卖给了禅院家，你要的话，我能打个折扣——”
“替你养孩子吗？”五条空掀眸，似笑非笑地看向伏黑甚尔，一语道破他的目的：“你收钱，死后由我来养大孩子？”
“这笔买卖其实不算亏，只是获取回报的时间太长——”五条空轻笑着道：“伏黑，这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交易。”
他从不做亏本生意。
“买断这个孩子。”
“他的命，以后归我。”
诅咒师集团q和盘星教开始和两位dk争夺天内理子。
只是，战况非常不妙。
“唔……这就是现代诅咒师的实力吗？”五条空看着手机上的照片——q最强战力拜尔惨败在五条悟的手中。
最强战力败了，q集团距离解散也不久。
这种结果，五条空早已猜测到。
毕竟，这些家伙对上的是自出生起便被冠上‘最强’、拥有六眼和无下限的五条悟，这些杂碎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确实，不能和千年前相比。”里梅冷淡道。
这些诅咒师的实力，在他眼里完全不够看。
五条空有点小失望，视线瞥见站在角落里的伏黑甚尔，他突然来了兴致，问道：“伏黑，如果是你，这种时候你会怎么做？”
伏黑甚尔正倚靠在墙壁上，听到这句话，掀眸对上少年好奇的目光，唇角勾起，道：“我会先用悬赏金钓些笨蛋、以此来削弱五条悟和夏油杰的精神、体力。”
“等他们感到疲倦、以为安全护送天内理子抵达咒术高专时，再趁机暗杀掉五条悟。”
只要解决掉五条悟的话，剩下的事就好处理多了。
“至于——夏油杰，他的实力对比起五条悟，确实不怎么样。”
两人并称为最强，然而他们真的就是最强吗？除了五条悟之外，夏油杰的实力，在伏黑甚尔的眼里，还未达到最强。
“六眼和无下限术式很棘手。”
就算是伏黑甚尔，他也不敢说百分百能搞定五条悟。
“这个计划不错，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安排。”五条空愉悦地做出决定，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影，对里梅道：“我想出门逛街，唔……”
“就去银座大商城吧。”
伏黑甚尔：“？”
这个话题是不是跳跃的太快了？
“你不准备出手？”
伏黑甚尔挑眉，他本以为趁着这件事，五条空会出手搅浑水，至少会给五条悟使绊子，让对方没这么容易完成任务。
就像让他接下这个委托般。
而不是，直接由他来设局。
“这事稍后再谈。”
五条空浅笑着。
里梅上前搀扶起五条空、坐到轮椅上，接着推动轮椅，经过伏黑甚尔身旁的时候，他顿了下，吩咐道：“尽量招兵买马，钱由我报销。”
等他们消失后，伏黑甚尔抚摸起嘴角上的疤痕，眼底里泛起趣味：“这是直接交给我了？”
生死不论？
“啧，这对兄弟真有意思。”
哥哥对弟弟毫不关心，而弟弟则无时无刻都想给哥哥找麻烦、拖后脚。
或许，是想看对方陷入无尽的痛苦吧。
毕竟有时候，活着比死亡更难受。
不知想起什么，伏黑甚尔眼里闪过一抹阴郁，在原地站了几秒、转身走到对面的别墅。
既然要做，那就得做好点，才不枉费少爷的钱。
而且，他也想会会五条悟。
中午十二点，银座商城
“q——解散了。”
“盘星教还未出动，估计在准备大招。”
里梅推动着轮椅，身旁紧跟着四位撑伞的黑衣人。
一路引来无数的打量目光。
踏进商城后，黑衣人们纷纷收起黑伞，朝五条空弯腰鞠躬、迅速消失在人群里。
“孔时雨是盘星教的成员，他们的大招是——伏黑甚尔。”五条空食指轻点在扶手上，眼神幽深，笑着道：“如果当初我没把伏黑甚尔捡回来，那家伙恐怕就成了枚棋子了。”
虽然，伏黑甚尔现在依旧是棋子，身份没太大差别。
里梅面无表情道：“你觉得五条悟不会这么轻易死亡？”
术式杀手和最强对上，最终结果会如何？
里梅眸色渐深。
“兄长大人既然被称为最强，这意味着他的潜力远超乎普通咒术师——”谈起五条悟这个人时，五条空眼里闪过一抹晦暗，缓慢勾唇说道：“里梅，我想去买新衣服。”
见他不想再继续谈下去，里梅轻点头。
来到品牌服装店后，五条空随意挑选了件白色衬衫和黑裤子，然后换上。
“你准备做什么？”
里梅手臂搭着黑和服，眼露疑惑的看向他。
五条空不大喜欢白色，因为他觉得白色太纯洁、容易染上污迹，所以豪宅装修除了墙壁外，皆是深色家具，少见白色物品。
而现在，他换上了白色衬衫。
“做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骨节分明的手漫不经心地扣好纽扣、拉拢衣领口，遮挡住那性感的锁骨，五条空看向前方的镜子，勾出一抹完美的笑容：“里梅，你说白衣被染红的话，是不是很好看——？”
他的声音温和优雅，听在耳里，却让人不寒而栗。
里梅沉吟几秒，轻点头：“是的，很好看。”
他大概猜到五条空准备做什么了。
“前提是——这血不属于你。”
“唔……这点我会尽量保证。”五条空眨了眨眼，浅蓝眼眸泛起笑意：“里梅，我们来打个赌吧。”
“天内理子和我，到底谁比较重要。”
“就像，我和两面宿傩——里梅最终会选择谁呢？”
所为的疯批也不过如此吧？
里梅仿佛没听到这句话，推动着轮椅走出服装店，冷冰冰道：“我不希望在未完成交易之前，你先把命玩没了。”
五条空轻笑一声：“距离现在开始，倒数24个小时内。”
“如果超过时间后，你没收到我的任何通知，就来救我吧。”
五条空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冲绳，傍晚五点
在指定的地点解救出惨遭绑架的星浆体看护人黑井美里后，两位dk干脆带着她们在冲绳来了场一日游旅行。
毕竟，天内理子已经下定决心要同化，这可能就是她人生最后的快乐时刻了。
四人玩得非常开心。
连原定返回高专的行程，也因此而改成明天早上。
就在这时，一道铃声蓦然响起，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
全部人的视线瞬间落在五条悟的身上。
他掏出手机，点开陌生的信息，瞬间跳出来一张照片，还不等他看清楚，手机骤然震动起来。
五条悟紧抿着唇接通。
“五条悟，你弟弟五条空在我手里。想让你弟弟活命，就拿星浆体来换取他的命——”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懒得和他闲聊，直接开口说明来意。
阴鸷的声音充满杀意。
“对了，别想着耍花样，不然在你杀过来之前，这里只会剩下一具尸体。”
说完这句话，对方挂了电话。
五条悟眼神阴沉，差点捏碎了手机。
“悟？”夏油杰察觉到五条悟不虞的表情，立刻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把手机递给夏油杰。
夏油杰疑惑地接过，当看到那张照片时，瞳孔蓦然紧缩——照片里，五条空被铁链捆绑在阴暗、狭窄的室内，身上的白色衣物早已被鲜血染红、那张本就苍白的脸更是毫无血色。
整个人透着一股死气。
他差点捉不稳手机，猛然抬头看向五条悟。
“对方想要以空的性命来换取天内。”五条悟收回手机，蓝眸里闪烁着狠厉：“不然——就让我收尸。”
这次，显然不同于绑架黑井美里这件事，这伙人是冲着他去的。
“什、什么？1天内理子进了，手下意识地揪紧裙摆，紧张道：“他们会杀死你、你的弟弟——？1
那张小脸瞬间变得苍白。
他们前不久才从绑架犯手中救回黑井美里，怎么又会有另一个绑架案发生了？
天内理子的大脑瞬间乱了。
“估计绑架黑井只是个幌子……”夏油杰眼神沉下来，看向两位神色紧张的女孩，道：“拿空来威胁悟才是真正的主要目的。”
因为，五条空和五条悟是双生子，他们是亲兄弟。
在面对弟弟的性命危险时，五条悟到底会做出什么选择？
不过——
“有一点我想不通。”
不单只是他，连五条悟都在思考着。
为什么五条空会被绑架走？他身边的那位咒术师呢？
还是说，这其实是一场更大的阴谋？
五条悟不确定的想到。
“现在怎么办？”黑井美里急得额头冒汗，转头看向身旁的天内理子，“难不成——真要让理子大人去交易吗？”
“这种把戏，我玩闷了。”五条悟双手插在裤兜里，鹰隼闪着锐利，心里暴躁极了，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烦乱的思绪。
他讨厌被威胁。
这群胆敢威胁他的人，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是死人了。
等找到他们、解救出五条空时，骨灰都给他们扬了！
想到照片上五条空的惨状，五条悟心里像是点燃起一股火，火越烧越旺，比起拯救黑井美里时，他的心情更加急躁。
“杰，我要去救五条空，你带着天内追赶上来，那群家伙不见到她估计真的会动手。”
无论五条空想做什么都好，五条悟都有种直觉，如果这次他选择不去的话，这位看不透的弟弟大概会更加厌恶他。
厌恶——想到五条空先前的态度、以及五条家主的那些话，五条悟深深地闭上眼。
天内理子、还是五条空都好，他有绝对把握能护得住他们。
“悟，你没问题吧？”夏油杰虽然也很担心五条空的情况，然而他更加放心不下五条悟。
五条悟瞧着就在暴走边缘。
“没问题——”五条悟抬手搭在夏油杰的肩膀上，眸光凌厉，道：“而且，这不是有你在嘛。”
“我去把空救出来，其余的事交给你了。”
那些家伙很快便把地址发给五条悟，让他在两个小时内、单独带着天内理子出现，不然直接干掉五条空。
他们，明显是有备而来。
目标——除掉五条悟。
东京x区，某仓库里
“没想到五条家还有个双生子——”蒙面特级诅咒师看向捆绑在木凳上的五条空，啧笑了声，道：“可惜，是个废物。”
他仰头大笑起来。
过了一会后，他又自言自语说下去：“天内理子和你，到底谁比较重要？”
“五条悟会选择谁？”
听到这话，五条空终于有反应，他掀眸看向眼前的诅咒师，沾血的唇角轻勾起：“巧了，我也想知道答案——”
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滴答。
鲜血从他身上滴落在地面，渐渐地凝聚成小血滩。
“在他来到之前，让我猜猜看——”五条空稍微恢复了点力气，打量起这位诅咒师，眼里泛起趣味：“你和我的兄长大人有仇。”
他以笃定的语气道。
“借着五条悟为了天内理子忙得换头转向时，刚好有人泄露了我的行踪。”说到这里，五条空轻咳了几声，压下喉咙里的血液后，继续道：“你打不过兄长，便想拿我威胁他——”
“其实，无论是天内理子还是我，你都没准备放过。”
“因为，你想要亲眼见证五条悟在目睹我们死亡后、痛苦又绝望的表情。”
“不知，我猜的对不对？”
随着特级诅咒师越来越阴沉的表情，五条空愉悦地轻笑出声。
“距离原定结束时间还有19个小时，我在这里待了5个小时，而你总共折磨了我长达3个小时15分钟49秒。”
“瞧，我算得很清楚。”
在这一刻，特级诅咒师蓦然感到不对劲。他戒备地看向眼前的五条空，能说出这种话的人，真的只是五条家的废物吗？
虽然，他很确定对方身上没有任何咒力的迹象。
只是，心里的不安感越渐强烈。
这种时候，诅咒师忽然知道不对劲的地方是什么了。
为什么他们这么轻易就捉到了五条空？就像是——等待他们自动掉进坑里般！
五条空见他终于察觉到了，叹息道：“你有没有想过一点？”
“什么？”诅咒师下意识地问道。
等他问出口后，便敏锐地发现自己的思维，开始被五条空的话牵着走了！
“五条悟根本不会带天内理子过来，他相信自己能打得赢你们，成功解救我。”
“好蠢，难怪你以前会败给五条悟。”
说实话，五条空很失望。
原本以为这些绑架他的诅咒师，好歹会有点脑子，要是实力不够，智商勉强能弥补。
结果，他想错了。
这些家伙非但没有实力，甚至连智商也不咋地。
“算了，我改变主意了——”
下一秒，诅咒师瞳孔蓦然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