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复立太子
短短三个月,我就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从大清第一个被册封的太子妃变成废太子的嫡福晋,再鸡犬升天的变为太子妃。
我都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样。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切实际。
看着雕龙秀凤的首饰、服饰再次摆在我的眼前,我剩下的只有一声一声叹不完的哀怨。
这太子妃,还要兢兢业业的做四年。
就好像好不容易等到退休的人又被返聘了的无奈。
哎~
我是不想做太子妃的,奈何胤礽是太子啊。
我总不能休了他啊。
我只好又认命的担起了太子妃的责任,协理六宫。
虽说康熙的六宫没啥惊天的大事件,可以说也就每个月发发月例,解决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吧,但是繁琐还是很繁琐的啊!
越小的事情就越零碎,越零碎的事情就越容易让人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
而且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三阿哥的嫡福晋这几日好像总是似有似无的跟我套近乎?
从前透明隐形一般的人,今日疯狂的在我眼前刷存在感,甚至时不时的示好献媚。
这?
我有些捉摸不透。
这是想让我给她报恩吗?
她不会天真的以为,胤礽得以复位是因为三阿哥吧。
我心里忍不住的直笑,果然文人思维,理想主义,浪漫又天真。
可是,这么点天真在外人看来就是纯粹的傻了。
甚至傻的有点可爱。
我对她的示好亲近照单全收,除此之外,一概装作不知。
三阿哥府邸虽然时常得康熙亲临,但是往往只是些文人雅士间的交流罢了,至于朝政,还是鲜少提及的。
这些事情,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所以,即便三阿哥颇得青睐,众人也并不把他当做仇敌。
又或许三阿哥这人本就云淡风轻的,让人不觉得威胁。
但是,三福晋可未必如此想得开。
近在眼前的大富大贵,有多少人舍得放弃呢。
这也许也是后来,三阿哥逐渐疏离她的缘由吧。
毕竟,一个真名士,一个只是投其所好罢了。
听人说,三福晋是满腹诗书的才女,与三阿哥大婚后,两人新婚燕尔,时常吟诗作对,赏花品茗,夫唱妇随的,好不自在。
也算是羡煞旁人的一对鸳鸯了。
如今,倒是能看出渐行渐远的苗头来了。
一个还是稳如泰山,不求名利。
另一个,却早已是挖空了心思,想要夫婿觅封侯!
呵呵。
我不禁苦笑起来。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董鄂氏家向来出才女,能得三阿哥宠爱也是情理之中的。
可是,这般自寻死路,未免可惜。
不如提点一二,也算给自己的良心一个交代。
“董鄂氏。”
我缓缓开口道。
“臣妾在。”
“本是妯娌,不必多礼。你与三弟成婚这么久,整日小两口就躲在府中你侬我侬的,这会子三弟怎么舍得放你出门了?”
我玩笑道。
实则提醒她,不要太急功近利了,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的小心思。
出宫建府后,别的福晋还时常进宫里来请安问好,聊聊家常。
唯独这三福晋,除了宫廷宴会,平日里是连个人影儿都见不着的。
不管她是真的恩宠加身,还是自恃清高。
这么独来独往的性子,早就已经引起不少闲话了。
仗着自己有才华,还是仗着自己得宠?
看不起这些有名无实的福晋吗?
不过,我这个做嫂子的毕竟不好多说什么。
就连容妃那个正经八百的婆婆都拿这个媳妇儿没辙,我又有什么资格多说呢。
我只是协理后宫罢了。
“太子妃说的哪里话,这是怪我来的少了?”
说着,三福晋低下了头。
不知是尴尬还是害羞。
“多少倒是无所谓,不能说来得多了就亲近,来得少了就疏远,都是一家人,你说呢?”
“是。”
平常谈笑风生的三福晋这会子也只能低眉顺目的回答一个是。
我微微摇了摇头。
我是真心不想为难任何人的,前提是任何人都别来找我的麻烦。
“今日,三弟好像挺忙的?”
见她不开口,我直接开门见山的就问。
谁不知三阿哥替太子爷做了一件“好事儿”呢。
或者说,替康熙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呢。
这得到重用不是应该的吗!
“额,是,倒是挺忙的,近几日也未曾见面。”
说着,三福晋尴尬的笑了笑。
谁不知道,这两人从前可是堪比连体婴的,气得三阿哥的亲生母亲容妃到处抱怨。
说什么,自从娶了媳妇儿,是宫门也不进了,请安也不来了。
日日躲在府上,也不知干些什么。
这样下去,迟早是要玩物丧志的呀!
那时,我们旁人也只能笑着劝她想开点,祝她早日抱孙子。
没想到,话音还未落下呢,这就几日未曾见面了?
果然,世事无常啊。
我喝了口茶,摇头轻叹。
古代女子的盛宠也就那么几年,如今,三福晋还正是容颜未老的时候呢,恩宠便先尽了,这往后的苦楚怕是只有她自己承受了。
“是吗,那我可要让太子好好劝劝三弟了,冷落了弟妹怎么行呢。”
我嘻嘻笑着打趣道。
“额,立业重要。”
“立业固然重要,成家了就不能只顾着立业了。”
“是。”
三福晋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些什么。
我也不打算再跟她绕圈子了,帮人帮到底。
我又不存在什么天机不可泄露的鬼话。
“三弟平常不是最爱与你聊那些诗词歌赋的吗?”
“嗯,太子妃您见笑。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懂那些啊。”
“别谦虚了吧。董鄂家向来出才女,你啊,还算是顶尖的呢。”
“不,不敢不敢。”
“行了,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喜欢打马虎眼。你的才华,大家大都是认可的。想必你也是个聪明人,我喜欢与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透。你说呢?”
“多谢太子妃抬爱。”
“嗯。有句诗怎么说来着,什么什么忽见陌头杨柳色?”
我装作想不起来的样子。
实则,想用王昌龄的《闺怨》点醒她。
督促丈夫上进是好事儿,可是落得独守空闺就得不偿失了。
“悔教夫婿觅封侯?”
三福晋默默在口中念着。
“闺中少妇不知愁,
春日凝妆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色,
悔教夫婿觅封侯。”
我见她有所动容,心想果然是个七窍玲珑心的人儿,一点就透,不需多费口舌。
“好啦,别想太多了,你也是个聪明人,怎么就猪油蒙心了呢?”
我实在有些不愿相信,这么一个清秀又文雅的女子,怎么也会满肚子城府呢。
“多谢太子妃,只是。。。”
“只是什么?”
我见她似有难言之隐,屏退左右,将她带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