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天上月

    ——去摘下此间的月亮，送给祂。

    也许主神想的很简单，无欢想要的那就送给祂好了，天地法则和无欢没有什么关系，诸神的寒冬和无欢也没有关系。

    哪怕月亮摘下来会加速劫难的到来。

    主神也会有叛逆的时候吗，摘星给月忤逆天道，甚至最后只让无欢活了下来。小凤凰记得所有主神曾经为无欢所做过的事情，越是记得越是不能理解。

    无欢，无欢，长乐长安，主神真的做到了给无欢一世长安。

    “还记得命盘在哪里吗？”

    江见悟的声音将小凤凰思绪再拉回了现在，小凤凰抬眼回答问题时候也仔细瞧了无欢现在的人类皮囊。

    ……一点也不像无欢了。

    “命盘和壬祝宫一起沉入无业海，找不到了。”

    命盘是主神作为世间卫道者维护世间秩序的工具，主神都不在了命盘怎么可能留得下来。小凤凰不知道无欢现在为什么会想要找命盘，但是肯定是找不到的。

    海上波涛一再汹涌，江见悟眼瞧着这如蓝墨晕染的海水开始发愣，明明命盘不在壬祝宫里了的，为什么书上会记载命盘是在无业海下落不明，小凤凰也说是沉入了海底。

    不对……

    命盘上有她一直想知道的东西，江见悟到底不是从前的无欢了，有些事情无欢不会多疑可是她却做不到真的完全相信。

    强大如主神，祂真的会就此消失吗？祂又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能让无欢幸存。

    无欢千年前的那场生劫，那个弑神者是谁，为什么能重伤无欢甚至带来了法则的锁定性绞杀，要不是无欢撕开时空屏障逃往另外一个世界，祂真的会就交代在那个弑神者手上。

    主神，弑神者都和无欢有着千丝万缕的密切关系，他们的底细一天不能清楚，江见悟就一天不能安寝。

    刀高悬头顶，她非得拔下来不可。

    活这世上要么偏安一隅，要么扶摇直上，如今深陷局中唯有登得高位大破此局。

    生杀大权都要握在自己手里才好。

    “跟我走吗？”

    良久，江见悟长舒一口气，转而笑着问了小凤凰这么一句话，小凤凰早不是当年的小凤凰了，或许她已经不需要无欢来接她了。

    江见悟觉得还是要问一问。

    空气里的咸湿气息一成不变，小凤凰猛吸了一口气，肺腔里满是了湿热感。当然想和无欢走啊，可是眼前人只是有着无欢的神魂而已，她不是无欢了。

    无欢的眼睛永远都是干净的，澄澈的，祂的心思浅淡到一眼望穿的地步，可是眼前的人类更像密林里的幽潭，看着清澈见底其实深不可测。

    在小凤凰看来从前无欢作为神拥有绝对的战力都不如现在这个人类形态的她来得危险，直觉不会欺骗人。

    埋藏了千年的思念还是要化在风里，她还是再也见不到无欢了。

    太阳西沉了，留有的余晖也不会残存太久，可是她真的很想回到属于神族的时代，而不是在人类的世界里当一个怪物。

    “不了，我要在这里守着，说不定哪天壬祝宫会浮出海面，我们的时代会重现。”

    最后小凤凰冲着江见悟摇了摇头，无欢会变，她自己也会变，可是无业海不会变，它还是像万年前一样。

    留在无业海吧，留在这个还有一点神族遗留的地方。

    不同路不为谋。

    “无欢，再见。”

    小凤凰挥挥手和她的神明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