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悲痛
夜幕渐深，几个醉酒的年轻人你拉着我，我拉着你，摇摇晃晃的走着，其中一个东倒西歪的，差点撞上了电线杆，他扶着电线杠，呕吐了一会。
忽然，几滴湿润的东西落在他头上，他抬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一个满身是血的老头子被脱光衣服，绑在电线杆上，血肉模糊，七窍流血。
“啊啊啊啊……”
他的尖叫声顿时引起了其他几个人的注意，大家都纷纷的往这边看，然后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软了脚。
“报……报警，快报警！”
残存的理智让他们掏出了手机，而其中一行人为了博眼球，就把这个发在了网上。
而此刻，还在饭店吃饭的一行人，正其乐融融，但不知怎么的，上官寅忽然感到一阵不安，他捂着心脏的位置，忽然觉得疼得厉害。
“怎么了？”
上官寅不知道，他忽然觉得很难过。
而就在这时，一个上厕所的弟子慌张的跑了过来，让大家看手机。
“怎么了？”
当他把视频发出来的时候，青衣一下子，瞳孔紧缩，她立马就认出了那是上官遥。
“爷爷！”
看到那一刻，上官寅似乎疯了。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是师祖，他刚才还跟我们在一起，怎么可能，是假冒的，对吧？”
而与此同时，青衣接到了电话。
“嗯，嗯。”
挂完电话，她沉默了。
“怎么了，青师叔？”
青衣一把敲晕了上官寅，然后将他交给了他们。
“我去确认一下，你们看好他，别让他上网。”
是，其他几人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青衣说完，撒腿就跑。
刚才给她打电话的，是警察局的负责人，那个之前审问过她的那位，因为之前几起案子的关系，所以两人关系还算好。
刚才他通知到，让她做好准备，死去的正是上官遥，如果她想来第一时间确认尸体的话。
青衣第一时间赶到了警局，因为案发现场已经被保护好，尸体送回了警局。
“来了？”
负责人看见青衣，心情很沉重，按理说，他不该以权谋私，告诉青衣这事，要等正式通知。
但是他内心又希望青衣最先知道，或许她能比警察更快知道凶手，可以帮他们直接找到凶手。
“做好准备。”
他拉着青衣的胳膊，提醒着青衣，青衣没说话，径直往停尸间走过去。
“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生命特征了，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肉，而且……”
说到这里，他竟然有些说不下去。
“他的眼睛被挖掉了，舌头……也断裂了。”
青衣攥紧了拳头，面无表情的拉开了白布，而上官遥的尸体，不比被丧尸啃咬过的要好。
“他死前……遭受过非人的折磨，凶手似乎……在他死后也不肯放过，他的头部多处重伤，是被人反复用坚硬的物体捶打的。”
“他的身体，多处骨骼断裂，五脏六腑全都大出血，至于致命伤如何，还要解剖之后才知道。你……没事吧？”
青衣睁开眼，眼眶有些红，她嗯了声。
“我把你叫过来，是出于我的私心，如果你知道凶手的任何线索，请和我说。”
青衣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警官，你真会开玩笑，我怎么可能知道凶手是谁，他今晚上本来跟我们在一起吃饭，但是中途他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离开了，并没有告诉我们他去了哪里，见了谁。”
这样啊……警官有些失望，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嘱咐青衣，别泄露。
青衣离开之后，法医过来看着他，说，
“你找她过来，并不是想要知道凶手是谁吧？你只是利用她，让她去除掉凶手，对吗？”
法医对这种做法，没有什么看法，因为不是任何事情都是有对错的。
“上官老先生是武学宗师，他一生为了国家，赢得那么多荣誉，不该是这样的下场，不该。”
凶手敢如此对待他，说明他不惧怕被人知道的后果，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这样的人，敢如此肆无忌惮去虐杀一个国宝级别的老人，只能说，他有办法逃脱制裁。
很多东西，不敢往深处想，一想，就是无力感。
所以，他选择了利用青衣。
“可那丫头，是祖国未来的人才，可以为国家创造更大的价值，她的人生也才刚刚开始，你这样，对她不公平。”
说到此，法医继续说，
“当然，她做不做，那是她的事，你只是给了她一个因而已，结什么果，那都是她的选择。”
只是啊……
法医心里也非常的复杂，她似乎看不懂面前的人了，长期接触黑暗的人，内心也会被腐蚀掉吗？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还是说，因为她是个精神变态，你始终觉得她有危险，于其担心她将来犯事，倒不如利用她，做好事，是这样吗？”
男人没说话，沉默的低着头，他习惯性的想要点烟，却发现烟早就被没收了。
于是他笑了笑，笑容很苦，如同这个浑浊的人世，苦难从不缺席。
他不知道今日的做法对不对，但……为时已晚。
“如果老先生还在世，你觉得，他希望看到自己的宝贝徒弟被你利用，然后毁掉大好青春吗？”
她明明不需要背负那么沉重的包袱，她明明可以有光明美好的未来。
“对不起。”
男人一遍又一遍，说着，低下了头。
开弓的箭，无法回头了。
青衣离开警局之后，她去了一次案发现场，隔着警戒线，看着那电线杆。
这时，青衣的手机响起。
“师妹，是我。”
电话那头，是思羽。
“师父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日，所以他给你留了一个东西，报仇不急于一时，你回来看了再说，记住，别冲动，着了别人的道。”
青衣眼中的杀意渐渐浓烈，但思羽的话让她维持了理智，于是她去了医院。
“见过师父的尸体了吗？”
青衣点着头，然后将大致情况同他说了，思羽听到之后，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这群……畜生！”
还能有谁，凶手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师兄……”
青衣低着头，眼里露出一丝迷茫来。
“如果我当初没有那么过分和招摇的话，师父是不是……不会死？”
青衣感受到一种叫做难过的东西，让她的心变得钝痛，好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她头一次，开始后悔自己的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