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缘起
为了岔开话题，简莫离将昨晚的遭遇缓缓道来。
讲到怪物时，官云舒插嘴道：“那是怨鬼，强大之人惨死后，三魂未灭，吞噬其他的魂体之后形成，他们之所以争吵，是因为它吞噬魂魄较多，一时之间思绪混乱，所以呢，你钻了空子而已。”
简莫离听后，直接开口先将后面遇到的那个两头怨鬼讲了出来。
官云舒笑道：“哈哈，难怪你元神受损，你将他一个脑袋打得昏死，使强大的那位魂魄暂时不受干扰，才可使用术法将你定住，啧啧，你应该去拜拜佛陀，这都能逃出来。”
颜颂晴更是惊得手捂小嘴，担心得不得了，其他的早就忘了追究了。
“哎，你们见过龙首无犄角，黑色虎身的巨大生物吗，明明奸诈狡猾却一直强调自己很善良，我觉得真是恶心。”
“哈哈，你不要告诉我你见到了蟠螭。”官云舒调侃道。
”这倒没有…”
“我就说嘛…”官云舒还未说完，只听简莫离道：“他叫螭龙。”
官云舒一顿，“你确定？玩笑很好笑。”
简莫离却不理他，讲怎么遇到螭龙，螭龙又怎么引他上钩。
官云舒越听越心惊，还是有些不相信，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跑的？蟠螭一向凶狠暴虐，据我所知几乎没有谁能从他爪下逃生。”
简莫离道：“我也不例外咯，不过幸好有一谪仙般的神兽阻挡了螭龙，我才能逃出来的。”
当简莫离道出驳兽时，官云舒“噌”的声跳起来，“有没有搞错？上古瑞兽驳？中曲神山上的驳兽？不可能！”
死死的盯着简莫离，似乎想将他彻底看穿一般。
蟠螭和驳兽都是上古时期的神兽，一些古籍之中才有记载，还有一些古老秘境之中也会有这两大神的身影，但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每一次出现都掀起轩然大波，遇到瑞兽驳还好，甚至冥冥之中还有天地气运加身，如果倒八辈子血霉遭遇到蟠螭，那禽兽虽做婊子还想立牌坊让人不耻，但是却凶恶滔天，每每残杀人类，尸横遍野。
官云舒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一夜之间两个极端都能遇见，最主要的是竟然还能活着回来。
官云舒苦笑着道：“你继续，不过我收回刚刚那句话，你不用去拜佛陀，因为他老人家都不一定能走得出来。”
简莫离从怀中掏出鸿蒙历典，递给官云舒。
官云舒接过来感应了下，哂笑道：“鸿蒙？嘿嘿鸿蒙，世间有无鸿蒙都未知。”随手将扔给简莫离。
在荒域，各种带着鸿蒙两字的典籍数不胜数，大多都是欺世之物。
转头眺望远方的四象山脉，简莫离应该是进入虚空节点，所遇物种并非此域所有，山脉中自己感应到的几处大恐怖之地，是不是也是虚空节点？如此诡异之地，自己竟然在里面呆了这么多天，想想都打了个冷颤，他妈的以后老子到爹哪个境界之后在来闯一次。
“莫离哥哥，那以后怎么办，要不别去了，我们一起去学个手艺，也能活的……你两少喝点，酒是什么好东西吗？”
官云舒回头一看，简莫离跟张小小一人一杯的在不停对饮，拿出的两壶都快喝完了，“你们都不等等我！”急忙坐下自饮一杯。
颜颂晴又担心又是心忧，山脉我是不准莫离哥哥去了，可都怪我不中用，以后日子怎么办呢？ 简莫离却像丝毫不慌，频频举杯，张小小也是来者不拒，很快几壶酒已经见底。
颜颂晴只当他们在愁生计，也就不过多规劝，官云舒是爱酒之人，难得有人陪他，兴致颇高，张小小又无意间询问到酿酒的知识，这可瘙到他的痒处，一番高谈阔论，从选种，蒸馏，储存，品鉴，说得头头是道，张小小连连点头，表示学到了。
“我给你们说，我家有数十万坛好酒，可我爹啊竟然用乾火囚龙阵封锁着，哼！”官云舒恨恨不平的说道。
张小小道：“你不会研究研究怎么破阵啊，你在天上用的小剑合成大剑那招不是看着挺猛的嘛。”
颜颂晴惊讶道：“你就是那个……你们怎么飞起来的，摔下来算谁的？”
官云舒一脸黑线，你们三好像对这事情有独钟啊。
“哼，你和谁火并嘛，光芒倒是挺大的，小小哥的眼睛都快被闪瞎了。”颜颂晴继续调侃道。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火热朝天，简莫离酒杯不停，两壶桃花酿下肚，眼神却越来越明亮。
张小小拉着颜颂晴道：“小妹，你以后要好好过，多听话，不要做坏事。”
颜颂晴撇了眼他，“嗯嗯，知道了，我最听你的话，好了吧！”
张小小忽然泪眼朦胧的道：“小妹，你……以后独自生活，遇事多想想…”
简莫离在一旁欲言又止。
颜颂晴猛的一拍桌子，把三人吓一跳，站起身来，“够了，莫离哥哥，小小哥哥，我知道我在家里是个累赘，这两年让你们受苦了，可我感觉现在好好的，以后绝不贪睡，多赚银子养家，我舍不得你们，你们不要让我嫁给这个……这个什么官云舒，呜呜呜！”说完趴在桌子上哭起来。
官云舒“噗”一声，喷出一口老酒，张小小愣了愣，“你在想些什么，你才13岁呢！胡思乱想的。” 颜颂晴一抹眼泪，抽泣道：“你们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今天都奇奇怪怪的，又不和我说…反正我不嫁，我要和你们一起！”
官云舒笑道：“你虽然天生丽质，一看就是美人坯子，可惜我啊，早已经心有所属了，哎，错过了，错过了。”
颜颂晴噗嗤笑了起来，“那…真的是单纯的请你吃饭啊！”
简莫离长叹口气，正色道：“小妹，只有一点小事…”
缓缓告诉了她关于病情的一切，颜颂晴面无表情，张小小轻声叫道：“小妹。”
“呵呵，骗我的吧，三个组团来骗我，一点都不真实，寒隐体？我还热隐体呢，小小哥哥你说是不是，我觉得你们就是不想要我了，对不对？我现在就去山上采药，我不拖累你们！”
颜颂晴有一些神经质的向外跑，简莫离大呵道：“小妹，回来。” 颜颂晴停步，低着头小声抽泣起来。
简莫离拍了拍她的肩，有些沙哑的道：“相信我，以前，现在，将来都不会骗你，我一定让你活得好好的，快快乐乐的。”
“莫离哥哥，带我们去抓鱼吧！”
清风镇外，溪水淙淙，简莫离三人撸起裤腿，拿起竹编的簸箕在水草丛中筛淘，每每抓住手指般大小的鱼，颜颂晴总是发出一阵欢笑。
爷爷在世时，颜颂晴就喜欢缠着简莫离带她抓鱼，乐此不疲，常常骗爷爷说学堂留课，实是抓鱼掏鸟，三人中简莫离学业最佳，张小小学业倒是尚可，就是喜欢研究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爷爷去世后，三人只能被迫辍学。
官云舒晃了晃酒壶，正百无聊赖时，简莫离走了进来坐在他旁边。
“考虑得怎么样了？颜姑娘怎么说？”
简莫离未置可否，“你们修真界都像你一样…嗯…好说话吗？”
“咦，你千万别这样认为，修士尔虞我诈，腌臜下作，嗜血残忍，修真就是与天斗，与人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然了，也有很多光明正大的，帅气英俊的，就比如说我。”官云舒认真的道。
简莫离看着他道：“你不能带我们三一起去吗？”
官云舒苦笑道：“你真看得起我，域与域之间间隔很遥远，如果没有建立空间走廊，就必须穿越虚空乱流，当初不是我实在不想被北冥老儿抓住威胁我爹，你以为我敢撕开空间壁障乱逛？我是边打边跑，其实吧，我都不知道怎么到这里来的，带一个人是极限了，带三个想都别想，大家一起玩完。”
简莫离沉默良久，一字一句的道：“说吧，你为什么帮我们？小妹是不是对你有什么帮助？你别说你是因为我的救命之恩。”
官云舒脸罕见的一红，“猜出来了？我不是故意骗你的，还不是因为步青是听雪宫外门弟子嘛，她性格内向，纯真善良，时常受到欺负，又从来不和我说，颜姑娘寒隐体虽不是万年难得一遇，却也是世所罕见，她拜入听雪宫，肯定短时间内就能成为内门弟子，而且极有可能进入前十，到时候她照顾照顾步青。”
简莫离奇怪的道：“你不是域主的公子吗？听雪宫这都不给你点面子，还有你说的短时间是几年？”
“听说过什么是听调不听宣吗？最主要的还有两点，听雪宫全是尼姑，男人禁地，我和步青就像牛郎织女一样，还有就是我爹不喜欢我和步青在一起，他希望我和幻域楚秋辞结缘，但我和楚秋辞相互都没有感觉，哎。”官云舒苦恼的道。
缓了缓，继续说道：“至于几年？说出来很残忍，颜姑娘一旦进入听雪宫，那么必须修炼至五行境界，我就已经算天资不凡了，一百岁时才修至五行境界，和你说实话吧，颜姑娘这一去，你们…很难再见了。”
简莫离愣了许久，缓缓道：“多谢你的坦白，如果小妹跟你去治病，你是否能护她安全？”
官云舒摇了摇头道：“不能，修真界没有谁敢这么保证，我爹也不行，我只能尽我全力护颜姑娘周全，希望她以后在我力所不及的听雪宫内多照顾下步青就好，至于宫内暂且放心，颜姑娘的体质，定没有人敢欺负。”
简莫离眼神一暗，长叹一口气笑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你们几时回？”
“几……半月吧，我调教一下你。”
入夜，沉重的气氛让人压抑，颜颂晴滴滴泪珠滑落，她毕竟才十三岁，骤逢巨变，惶恐中带着点迷茫。
简莫离轻抚着她的秀发，帮她擦干泪珠，笑道：“你们猜猜官云舒今年高寿几何？” 然后自问自答道：“你们绝对猜不到他已经已经三四百岁“高龄”了吧！”
张小小惊诧道：“不是吧！我还以为他只比你大几岁呢，三百岁？看起来这么年轻，吃了长生药了？”
简莫离郑重的道：“小妹，其实这事换一种想法可能是好事，你想想，你没有他说的特殊体质，我们不分开，可又能多久呢？到七老八十？你和张小小牙都掉光了，相互蹒跚来参加我的入葬？或者我垂垂老矣杵着拐杖来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