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们不配
领头的施青驻足看了一眼烟尘遮天的前方，抬手往下一打，做了个继续前进的手势，随即身先士卒，悍然迎面而上。
地平线尽头的溃逃之军因为骑着战马，视线更好，因此也提前发现了黑色丛流的存在。
当领头的将军发现对方不仅没有止步，还快速向着己方前进时候，顿时勒马驻足，停下仔细观望。
数息之后，他高举右手，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让身后的军队全部停了下来。
他想要看看这群没有任何标志的黑色丛流究竟是什么人，不仅面对他们天南军不让行，还敢在这个特殊时候逆流而上。
随着一方烟尘的消散，另一方烟尘的渐起，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大量的战马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然开始躁动起来。
“拂~拂~”（马尾扫动）
“跺跺~跺跺~”（原地跺脚）
“嘶~嘶~”（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
“嗯？”
天南军的领头将军突然发现身下的战马弓起了背，与此同时，一阵风起，在没有自己命令的情况下，它竟然开始载着自己往后退。
“准备！”
眼看双方距离不足两百米，施青做了一个准备拔刀的动作，目光陡然变得犀利起来，眸子里寒光冷冽，犹如无形刀刃。
“歘！”
身旁的副将突然拔刀向天，高高举起，示意所有人准备战斗！
天南军的将领见状深感不妙，一种恐怖的氛围犹如实质化一般，将他重重包围。近距离感受之下，他发现这群身披黑色蓑衣的神秘部队比那些人高马大的蛮子还恐怖。
“在下天南军偏将袁车都，敢问前方将士，来自何方，奉谁之命，打算前往何处？”
袁车都坐在不断后退的马背上，抱拳行礼，主动大声开口问道。
施青看着对方一脸假笑的样子，面无表情，并不作答，心里斟酌着出发之前陛下嘱咐的话。
陛下曾暗中嘱咐他和两位副统领，此行北上，肯定会遇到大量的逃兵和难民。若是这些人无过分举动，可以无视。
但是若遇到溃逃的天南军和天北军，可当叛徒或者敌人处理。
至于原因，陛下全部记载了给他们的册子上。
册子他拿到的第一时间就看了，从里面，他知道天南军和天北军多半做了叛国的事，因为某些暂时还不清楚的原因，他们暗中与异族有所牵连，进行了某种交易。
除此之外，他们还犯有各种其它罪行，比如无故屠杀偏远地区的平民取乐，奸淫掳掠，烧杀放火，背地里没少干。
因为有誉王罩着的缘故，他们简直就是不把大秀王法当回事，经常肆意妄为。
按照册子里的说法，若非现在是战时，整个天南军和天北军都应该被直接处刑。
“歘！”（拔刀声）
当双方距离不足一百米的时候，施青直接拔出了佩刀，心中已经斟酌清楚了，若是对方针锋相对，他不介意趁机将他们斩杀殆尽，提前为陛下清理这些早晚都要清理的垃圾。
虽然对方有战马，长戟和弓弩等东西，但他丝毫无惧。
他们作为禁军，本身武艺就是百里挑一的存在。别说对方有马，就是有老虎，他们都自信能将其砍翻。
除此之外，他们的蓑衣下面是陛下亲赐的无双宝甲。
别说弓弩，就是连秘器子弹都不怕。
至于刀枪剑戟这些武器，他觉得就是站着让他们砍，都无法造成有效伤害。
“歘！”“歘！”“歘！”“歘！”“歘！”“歘！”“歘！”（乘以一万加）
清脆且刺耳的同步拔刀声就像死神在拨弦，一阵刀波化风横掠而过，大量战马纷纷狂躁起来。
“咩啾~~”
“咩啾啾~”
“嘶！”
“嘶嘶~”
……
它们嘴里发出强烈不安的声音，开始不约而同的往后退。
“退！撤退！！”
袁车都感受到这群部队恐怖的杀意，整个人都吓坏了，率先转身，疯狂抽打马儿，向水州方向逃去。
“轰轰轰！”
有了将军的带头，那些早已被震慑的士兵开始疯狂逃窜。
成千上万的马儿齐齐奔腾，犹如地龙翻身一般，让整片平原都在颤动，动静极大。
漫天烟尘再次倒冲而起，席卷整片天空，场面相当壮观。
黑色丛流见状，没有追赶，而是齐齐收刀，步伐稳健的穿梭在烟尘之中，向着同一个方向，快速前进，犹如一片充满神秘力量的黑色湖泊。
“大人，您刚是想宰了他们吗？”
冯元副统领看着面无表情，目光紧盯天南军背影的施青，突然露出一个好奇的笑容。
施青瞥了他一眼，回道：“你看过册子，他们干过什么，你内心跟我一样清楚。就算现在不宰他们，击退异族之后，也是要宰掉他们的。”
左言副统领：“大人，您刚要是下令用枪，我估计他们现在已经是地上的尸体了。”
施青冷一声：“他们不配！”
左言与冯元闻言一愣，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无奈。
施青大统领什么都好，就是太骄傲了。
骄傲到明明能一击杀敌，却不屑动手，除非敌人自己作死。
对普通人而言，杀死敌人就是保护自己。但对施青而言，他看不上的敌人，连对其动手的欲望都没有，仿佛动手就是对自己的侮辱一般。
彻底效忠陛下后，这骄傲病虽然改了很多，但还是存在。
施青发现了他们的沉默，扭头看了他们一眼，顿时猜到了他们的想法，解释道：“你我都是百里挑一的禁军，个人实力远不是天南军这群叛徒能比的。
他们要真不让路，就算不用抢，我也能让他们全部变成尸体！”
左言赶紧附和道：“那是自然。”
冯元也附和道：“一旦打起来，大人屠他们犹如屠牲畜！”
施青闻言嘴角微弯，十分赞同，心里默认这就是事实。
四个时辰后，天色渐暗，众人连续翻过十几座大山之后，看到了远方灯光密布的烟水之城（也叫香水之城）。
“传令下去，加速前进，务必在子时之前抵达烟水之城！”
施青瞭望了一下远方的灯火，对着旁边的副将开始发号施令。
冯元：“是！”
行了一个抱拳礼之后，他转身向后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全军加速前进，务必在子时之前抵达烟水。”
“簌簌簌簌簌簌簌~~~”
随着冯元副统领的呐喊声传遍全军，刺耳的摩擦声骤然密集起来，所有人的速度顿时提高了一大截。
一个个的，踩在山石和枯木之上，不断飞腾，跳跃，犹如一群人形坦克一般。
半个钟之后，他们飞速渡过了一条几十米宽的大河，绕过一座陡峭的大山，突然遭遇了一群正在野炊的山匪。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