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业务股长
程老板接过来一行一行的仔细看了半晌，长叹气道：“这年头世道乱生意难做，钱没挣到多少，税倒是有增无减，你瞧瞧一样都不差。”
“我听说有的地方连粪便都要收税。”宁园甫道。
“照这样，以后咱们只要张嘴呼吸就会有人管你要钱。”程老板半开玩笑道。
“还不如两眼一闭死了省事。”
孟业务员扶了扶压在鼻梁的眼镜说：“您死了也要交税。”
“你听清楚小孟说的话没？嗝屁了还得交钱，活人抢死人钱，可笑不可笑？他们收上的钱拿去扩张自己实力，到头来受苦的人都是你我这样的底层百姓。”程老板尽管在很多方面过得比许多人强很多，但仍对于现在的整体局势感到十分痛心。
“没办法，自古以来强者为王，弱小只有挨打的份儿。”宁园甫说。
身为在体系工作的孟业务员时刻谨记着不得妄议政治事，便提醒道：“程老板，话适可而止啦。”
程老板也是个聪明人，懂得道理没再继续说这事，为了拖延些时间，他将话题扯到了别的业务上面。
问东问西了好一阵，眼见着没话了，一直暗中观察德龙老板的宁园甫，碰碰程老板的皮鞋，示意他鱼儿动了。
程老板端起手边杯子，借喝水的动作，不经意看看两旁，正瞧到德龙老板拎着包从自己身边经过。
宁园甫与程老板相互递了递眼色，然后宁园甫一脸难为情道：“程哥，我突然想解个手。”
程老板佯装冷脸，不悦道：“临走时候我特意交代你把个人问题解决完再出门，这是什么地？哪能允许你乱走，你憋会，等我问完出去上。”
“人有三急正常，你穿过大厅走到走廊尽头往左拐就是。”孟业务员道。
宁园甫闻声道谢，火急火燎的顺着指引方向去找卫生间，他往前快步追了几步，没已见不到德龙老板的影子。
财务所一共两层，二楼存放着些货币资金，属于重要地方，楼梯口有执勤人把守，只允许内部人员登记完信息方能上去，故而宁园甫猜想德龙老板应该还在一楼。
宁园甫不紧不慢的靠着走廊一侧，一边走一边听哪个办公室里有动静，可惜没有收获，他只好进卫生间绕了一圈洗了个手，返回时又贴紧走廊另一侧走，而当他途经到第二个办公室时，听到里面先是传来两个男人的笑声紧接着换成了隐隐交谈声，宁园甫不好在那办公室门口过多停留，抬头看看门牌上的名字，便去找程老板。
宁园甫重新坐到椅子上，神情放松道：“程哥，我解决完了，真是畅快。”
程老板敛容哼气一声：“只有这次，下不为例。”
他又对孟业务员淡笑道“小孟，我叨扰了你半天，现在该问的也都问清楚了，就不耽误你工作了。”说罢，程老板起身拿起桌上公文包准备离开。
孟业务员站起来微笑道：“程老板您客气了，我视力不好，就不送您到门口了。”
程老板颔首和宁园甫，一起出了财务所，跑到马路对面快速钻进了闫憬航的车里。
宁园甫坐在后排座位，先是渲染了下刚才自己是如何跟踪，发现线索，好黑自己的第一次侦查行动增添一抹蜀彩。
闫憬航没耐心的打断了宁园甫的话：“讲重点的说。”
宁园甫坐直身子，正色道：“我经过他们业务股长的办公室时听到里面有两个男人在秘密谈话，遗憾的是，我没亲眼瞧到德龙老板走进去。”
崔副官皱起眉头问：“也就是说，你听到的声音也有可能不是德龙老板？”
“那不等于白忙乎一场，一无所获？”
宁园甫被崔副官质疑的话刺激的急了眼，当即反驳道：“什么叫一无所获？我深入敌军打探情报，没功劳也有苦劳！”
程老板摸着胡子思忖道：“据我所知财务所规章制度极为严谨，如果外人上二楼的话需要几道流程才可以，你和他前后相差不过三分钟，他应该不会那么快上去，所以我估摸德龙老板十有八九就在业务股长的办公室里面。”
崔副官更疑惑了：“业务股长？听着也不像是什么大官，一个小喽啰就能做得了那么大的主？吞得下那么多税款？他也不怕撑死。”
闫憬航凝神片刻道：“他上面应该还有人，层层叠加。财务所的人八面玲珑，以程老板的资本他只配触碰到这里。”
“少帅说的没错，别看财务所不大，里面的水深不可测，能到里面工作的人也是佼佼者。”程老板道。
宁园甫一笑，不屑道：“刚才给您办事的业务员戴着比瓶底厚的眼镜还算佼佼者？我看他走后门的还不多。”
程老板批评道：“迂腐。”
“小孟眼睛虽然不好使，但他要比很多年轻人都要努力，对工作又负责，将来必定会前途无量。”
宁园甫若隐若现的笑笑没言语，心道：就他那样脸贴纸看字，能有前途才怪了。
“少帅，我们现在去哪？”崔副官问。
闫憬航面无表情道：“再等等。”他是想看看德龙老板出来时手里的包是否变轻。
于是，几人又耐心等了差不多快半个小时，先看到之前那辆黑色轿车再次折返回来，停在了财务所门口，几分钟后德龙老板从里面走了出来直接上了车。
而他手里的包不见了。
崔副官不禁感叹：“想不到那老头挺有时间观念。”
在定城，只有极少数人拥有黑色轿车，因此闫憬航吩咐崔副官跟着德龙老板一段路程后，送程老板回了住处。
程老板打算留闫憬航用晚膳，顺便问问良一蝶最近怎么样，闫憬航念着家里的童姝瑗想尽快回去陪她，便婉言谢绝了，宁园甫则是留在程老板家里好再杀几盘棋。
回督军府的路上，闫憬航去了趟警察局看望童丞渝，见几个警察围着他转悠，又是斟茶又是布菜，比伺候自己亲老子还要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