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章 铜锅涮
闫憬航犯起了难，换做平时倒是无所谓，可眼下她肚子里还有一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童姝瑗迟迟见他不同意，又是好一阵子磨，到底可算是让他答应下。
闫憬航捏着童姝瑗脸蛋，无奈笑：“阿瑗，你真是要拿着我死死。”
童姝瑗沾沾自喜：“那也是你愿意的，我们去吃涮锅好不好？”
一次去私塾路上她无意间发现那家店，便在心里惦记上了，正好借此机会可以去尝尝。
闫憬航同意，但前提是不许童姝瑗吃的过辣，一听这要求，她高昂的兴致顺势被浇灭一半。
到时见机行事，实在不行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在心里这样盘算着。
收拾妥当，他们向前院打了声招呼，出督军府乘坐黄包车前往。
闫憬航想和童姝瑗挤在一起坐，结果被她嫌弃的赶下车。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而闫憬航目光始终落在童姝瑗身上，生怕车夫有个闪失再伤到了她。
到了目的地，童姝瑗还没进门便闻见那涮肉的香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大红绸子下黑色牌匾上金漆大字“王记莊”。
地道的京城涮肉，伙计招呼闫憬航和童姝瑗在空位置坐下后问：“您二位都吃点什么？”
“羊肉两盘，一盘毛肚和什锦盘。”闫憬航道：“再上二两莲花白，换壶白水。”
“得咧，您二位稍等。”伙计道。
“怎么还要上了酒？回头喝醉了我还得叫人接你。”童姝瑗皱眉道。
闫憬航答：“太太有了身孕，自是要庆祝，我也馋这口，正好沾了太太光。”
“那我们拉勾，你要保证不能贪嘴，适可而止，否则你会尿床。”童姝瑗言语间勾小拇指要和他事先说好。
闫憬航笑着接受和她小指头缠绕许诺。
童姝瑗还不忘补了一句：“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闫憬航怔愣：“阿瑗，我若是违背了就要去上吊寻死？”
童姝瑗摸摸头又摸摸脸，尴尬的寻思怎么同他解释这个问题：“也不是真的要去上吊，就是个说词比喻，像两个人拉勾手会吊起来，又和一串铜钱相似，所以会这么说。”
闫憬航了然，他还以为这是在下毒誓。
又等了一会儿，伙计先把铜锅端了上来，下面燃烧着的木炭。
最要命的是童姝瑗忽略了京城铜锅涮讲究汤底只放葱姜，再配个蘸料吃。
接着菜品上齐，还有几碟子小料。浓浓的芝麻酱配上葱段、韭菜花、腐乳、香菜，再淋上辣椒油。
可惜，闫憬航只给童姝瑗放了比指甲盖还要小的一块辣椒。她好像不能辣的过瘾了。
汤底刚沸腾，童姝瑗便让闫憬航下肉，嫩嫩的羊肉充分包裹上调好的蘸料，放进嘴里简直回味无穷，美味的不得了。
而后又是毛肚，筷子夹住放进锅里数个十秒左右，捞出来吃口感正合适。
闫憬航举起小酒杯说：“太太，恭喜你升做了阿娘。”
童姝瑗抿唇笑着举起杯中水跟他碰杯：“也恭喜先生升做阿爹。”
然后两个人边吃边聊，又提到了私塾事。
“阿瑗，我想听听你的想法。”闫憬航道。
童姝瑗没犹豫：“你要我先开口，那我肯定是要去的，但怕奶奶、阿娘会不同意。”
“况且，我也不想我阿爹又辛苦回去教书。”
闫憬航颔首：“那明日我送你过去，你如果觉得不舒服再回来。”
“那奶奶那边怎么说？”童姝瑗顾虑重重，她怕闫憬航受夹板气。
“奶奶明事理，不会揪着不放你走。”闫憬航答：“只是委屈了太太在原本享福的时候还要这般辛苦做事。”
童姝瑗一笑：“我不辛苦，有事做时间快些，不然时间久了我会闷闷不乐，对肚子里的娃也不好。”
“你最近会走吗？我现在一点不舍得你离开我半步。”
“军中有阿爹，我可以得几天空闲好好陪陪你。”
童姝瑗很开心：“真的？那这些天先生可不要嫌弃我总是缠着你。”
闫憬航笑而不接话，他巴不得她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缠他。
渐渐的，闫憬航酒壶里的二两莲花白已见底，可他却没有半点醉意，要知道这酒度数可不低，倒让童姝瑗开始好奇他能喝多少酒。
“你喝醉过吗？”
闫憬航放下酒杯想了下：“十五六时候醉过。”
童姝瑗十分惊讶：“你那么小，阿爹就同意你喝酒？果然是将门虎子。”
闫憬航回忆道：“冬天吧，我和阿爹去训练打把势，穿着棉衣薄，趴在那一动不动，身子都快冻僵了，师傅掏出个小玻璃瓶让我喝几口暖暖身子，第一次喝没经验，谁想那酒烈的要命，喝完别说身子暖，我整个人都昏睡了两日。期间，阿爹也是彻夜未眠。”
童姝瑗听完心里闷闷的，又不知道该怎么讲，便说：“其实阿爹还是挺疼你的，就是他生气起来对你太凶，总是拿刀动杖的。”
闫憬航道：“阿爹认为管教好为人才能正直，我又是个男儿，自然更要这样。”
童姝瑗认同点头，他待人彬彬有礼又重孝道，对佣人们也客客气气，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
吃完，童姝瑗瞧得这里有卖京城特产杂拌儿又是起了馋意，闫憬航见状买了盒给她尝尝。
满满一盒杂拌儿里有花生、蜜饯、大枣、山楂等。据传，这名字还是慈禧老佛爷起的名。
童姝瑗吃的开心，闫憬航看着也高兴。
“我才一个月，我就这么能吃，会不会长胖啊？到时候肯定会很丑。”童姝瑗腮帮子撑着鼓鼓道。
闫憬航侧头上下仔细看看她，说：“你胖起来也是一等一的漂亮，阿娘说你现在正是要多吃的时候，这样肚子里的娃才能长得好，将来也好生养。”
童姝瑗道出真心话：“我是怕我吃胖了你抱不动我。”
“那现在试试。”说罢，闫憬航笑着抱起她打算步行往回走。
“你确定不坐车？还有一节路。”童姝瑗问。
闫憬航一笑：“多远都无妨，走走歇歇，也算是提前带他看看他阿爹守护着的地方。”
童姝瑗笑他还挺懂得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