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章 相敬如宾
闫憬航陪着童道在教室对面的石凳上旁听童姝瑗讲课。
童姝瑗手拿着课本，一笔一划的在认真写着板书，她声音婉转生动，孩子们听的认真，课堂气氛十分活跃。
“哎，人老了，比不上年轻人咯。”童道感叹道。
他教了一辈子书，只认为课堂纪律要严谨一丝不苟，却没想过像这样愉悦的教，真是前浪后浪推前浪。
闫憬航说：“阿爹，姝瑗在您面前还是牛毛，远比不上您的。”
“你竟会捡恭维话说。”童道边说着话边起身掸蓝色棉布长衫上的灰尘：“瑗瑗教得好，我也放心，是该溜弯享乐了。”
“改明儿我给阿爹弄只鸟回来，您也养养。”闫憬航起身相送。
“你且自安排。”童道说完话，背着手离开，嘴里哼唱着《穆桂英挂帅》里面的一选段：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
两堂课后，童姝瑗感到有些乏力，便让五姨太带着孩子们去玩丢沙包。
闫憬航从壶里倒出一杯水递给了童姝瑗：“太太辛苦了。”
童姝瑗饮尽一杯：“我方才好像看到阿爹来了，怎得又不见他在？”
“你教的好，阿爹放心回去了。”闫憬航回答。
童姝瑗郁郁长叹一声：“我还想让阿爹点评几句呢。”
“我们午膳去哪里吃？”
“暂且保密。”闫憬航神秘一笑。
童姝瑗挪开闫憬航支在自己膝盖上的手，嫌弃看了他一眼：“总是装着那么多秘密，你是小龙人吗？”
“小龙人是谁？他是哪家的少爷？”闫憬航瞬间神色变得紧张不安，眼眸飘忽不定：“阿瑗你为何突然提起他？”
此时的童姝瑗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什么话也往出说。
“小龙人……是我阿娘告诉我的神话人物，他身上有好多秘密不想让人知道。”童姝瑗胡乱解释道。
闫憬航保持怀疑的态度看着童姝瑗，还想继续追问，但到了上午下学的时候，他又只好作罢。
之后，闫憬航带童姝瑗和五姨太去到离私塾不远的一处院落。
这是他为了童姝瑗能中午休息好特意买下的，虽说不如督军府的院落奢华，但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有一间正房、两间耳房、还小厨房，院子里还有口水井和一小块菜地，也配了佣人负责每日膳食和打扫卫生。
闫憬航下午还有事，所以陪童姝瑗用完午膳便先行离开。
五姨太用完午膳和佣人一起去厨房收拾，童姝瑗则是去瞧了瞧菜地。
这里面种着几种菜，有绿叶菜，柿子等，眼瞅的快成熟了。
负责院子的赵妈妈，走过来笑盈盈说道：“少夫人，快回屋休息会儿吧。”
“赵妈妈，你来这院子后就开始种菜了吗？”童姝瑗好奇问：“照料的真不错。”
“少夫人，少帅在夏天的时候安排我来这的，这菜是他亲自种的，我只需要负责每日浇水施肥。”赵妈妈说。
听到这话童姝瑗瞬间明白闫憬航原来早就瞒着她开始准备这一切东西，心里热流涌溢。
她摸着柿子叶子沉吟自语：“你老是事事替我安排妥当，也不找我邀功请赏，天底下也只有你最傻了。”
午休了一会儿，童姝瑗和五姨太一起去了私塾，她们来的早些，原以为没有学生在，却不想石凳上坐着三个男学生，他们依偎在一起靠在墙上正打盹儿。
五姨太上前轻声叫道：“醒醒，你们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其中小杰听到动静醒来，连忙摇醒了另外两个小伙伴。
五姨太又重复了一遍刚才问题。
小杰回答：“林先生，我们的家离这好远，中午赶不回去。”
“那你们可吃过东西吗？”五姨太又问。
小杰同两个男学生一起摇摇头。
童姝瑗皱眉道：“带娣，你去前面买几个糖饼吧。”
五姨太应声去买糖饼，回来给他们分食吃。
刚出锅的糖饼里面裹着红糖馅，还有些烫手，他们拿在手里急着吃，馅弄的满手都是，饼吃完了，手也舔干净了。
私塾下午下学堂时间早，四点多的时候大伙也都散了。
督军府的司机前来接童姝瑗和五姨太回府，用过晚膳她们两个又一起讨论了下私塾的事后，各自回了房。
童姝瑗去了书房整理资料备课，闫憬航回来时她还没有去卧室休息。
他端了杯热牛奶进到书房，见她鼻唇间夹着笔在发呆，放下牛奶问道：“太太有何烦心事？”
童姝瑗站起身手腕搭在闫憬航脖处，眉眼弯弯献媚道：“我想与先生商量件事。”
闫憬航也顺势手掌滑入童姝瑗腰间问：“太太想与我商量何事？”
“私塾里有几个学生离家远，又没有地方吃饭，我瞧得他们可怜，想着赵妈妈菜做的多，我和带娣两人又吃不完，所以……”童姝瑗说。
“全依太太心里打算着来。”闫憬航答应道。
两个人商量完，闫憬航让童姝瑗坐下给她按摩肩颈，待回了卧室后又打了盆洗脚水给她烫脚。
他如往日一样蹲在那将水淋在她脚面，轻轻捏着她小腿。
不知怎得，童姝瑗忽然明白了什么是平淡的幸福和相敬如宾。
她与闫憬航在一起，彼此尊重，彼此信任和理解，这无疑是他们婚姻之间最好的调味品。
翌日。
童姝瑗在讲课之前先统计了下需要留在学堂吃饭的学生人数，除了昨日小杰三人还增加了二娃。
四个秃小子在一起那就是要把天翻起来的感觉，吵吵打打，没个停下来的时候。
好在他们在一起都很照顾年幼的二娃。
赵妈妈的菜里有肉，哪怕他们可能只有过年时才吃得上一次，也都先给二娃碗里面夹，剩下的他们再平分，从不争抢。
用过午膳，他们主动帮忙收拾起碗筷，又去打井水；午睡时，他们帮二娃铺床铺，将他当自家弟弟照顾。
这让童姝瑗看着心里很是动容，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是不假。